自從心意相通,蘇然便成了林悅生活里規(guī)律出現(xiàn)的甜蜜坐標。每日清晨的愛心早餐從不缺席,傍晚下班時,他更是早早等在店外,風雨無阻。這份頻繁的“報到”,很快讓小夏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這天,趁著蘇然又在外等候,小夏瞇起眼睛,湊到林悅身邊,促狹地問:“你們倆……該不會是……?”看到林悅含羞帶笑地點了頭,小夏“嗷”地一聲驚呼出來,隨即意識到失態(tài),慌忙捂住嘴,那副又驚又喜又可愛的模樣,活脫脫像發(fā)現(xiàn)了寶藏?!巴郏〔氐脡蛏畎∧銈儌z!現(xiàn)在才坦白!”她佯裝不滿地嚷嚷。
沒等小夏繼續(xù)“聲討”,蘇然已經(jīng)推門進來,笑著接話:“缺你一頓大餐!地點你定,悅悅說了,你還是幕后功臣呢?”小夏一聽,立刻看向林悅求證,林悅只是低頭抿嘴淺笑,手指靈活地繼續(xù)整理著手中的物件。有人請大餐?小夏眼睛一亮,哪肯放過,立刻掏出手機埋頭搜索起來。
“誰請大餐呀?是不是聽者有份?”清亮的聲音傳來,是葉瑤風風火火地到了。她一眼看見蘇然,頓時柳眉倒豎:“蘇然!你躲這兒清閑呢?打你八百個電話一個不接!客戶急等修片!”她幾步上前,作勢要捶他,“我說這幾天一到四五點就人間蒸發(fā),原來……”目光掃過林悅微紅的臉頰和小夏那意味深長的笑容,葉瑤瞬間福至心靈,猛地轉(zhuǎn)向蘇然:“難道你們……在一起了?”
蘇然用力點頭,笑容燦爛:“前陣子你忙,一直沒顧上說。從廣東出差回來就想明白了,得跟悅悅把話說開。我們……是在你家果園正式確認的關(guān)系。”
“哦——!”葉瑤恍然大悟,拍了下手,“我就說那天你們倆氣氛怪怪的!我還跟我家那位使眼色來著!原來是這等好事!行啊木頭,終于開竅了?這還得是咱林悅的魅力!”她揶揄道。
蘇然立刻挺直腰板,一臉“不服”:“什么木頭?這叫為悅悅量身定制的‘開機鍵’!懂不懂?”一旁的林悅被他這夸張的“宣告”逗笑,眼中滿是寵溺。
葉瑤翻了個漂亮的白眼:“得得得,少貧。那大餐呢?是不是就今晚?”正埋頭研究美食的小夏聞聲抬頭,忙把手機遞過去:“姐!正找著呢!你看這家壽司怎么樣?”
“哎呀,壽司什么時候不能吃?”葉瑤湊過去,一副“資深宰客”的模樣,“難得的機會,必須挑個貴的、有格調(diào)的!狠狠放放她們倆的血!”小夏立刻會意,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對對對!還是姐想得周到!……哎,姐,怎么稱呼您?姐您該不會也……”她促狹地眨眨眼。
葉瑤笑著輕拍她一下:“叫瑤姐就行!姐姐我可是有帥氣老公的人,小丫頭片子別瞎琢磨!”小夏立刻夸張地“哎呀”一聲,兩人笑鬧成一團。
看著眼前“密謀”得熱火朝天的兩人,蘇然無奈地搖搖頭,踱到林悅身邊,壓低聲音,帶著點撒嬌的意味:“悅悅,看來今晚是‘鴻門宴’,難逃被‘嚴刑拷問’的命運咯……”林悅看著他故意做出的夸張愁容,忍不住“噗嗤”笑出聲,心底軟成一片:她的少年,真是可愛得緊。
待蘇然和葉瑤處理完工作,四人便約在了城區(qū)一家頗具情調(diào)的東南亞餐廳。葉瑤和小夏默契地坐在一邊,蘇然和林悅則并肩坐在對面。菜品上齊,果然如蘇然所料,“審訊”開始了。
小夏率先發(fā)難,眼睛亮晶晶:“老實交代!到哪一步了?拉手了嗎?親親了嗎?該不會……成年人的步驟都完成了吧?”葉瑤慢悠悠喝了口水,一臉“了然”地拆臺:“小妹妹,以我對然然這‘不近女色’的修為判斷,我賭她連手都沒敢牽呢。”
小夏震驚地瞪大眼:“真的假的?!蘇然姐!林悅姐!你們該不會……真還沒牽過手吧?”兩道紅暈瞬間爬上蘇然和林悅的臉頰——還真被說中了!兩個戀愛新手,縱使心意已明,那層薄薄的窗戶紙,誰也沒好意思先戳破。
蘇然戰(zhàn)術(shù)性干咳幾聲,試圖轉(zhuǎn)移火力:“咳咳……那個,菜夠不夠?不夠再點!”葉瑤挑眉,笑得像只狡黠的狐貍:“行,嘴硬是吧?那我和小夏就化悲憤為食欲,專挑貴的點,吃窮你!”席間頓時充滿了善意的哄笑和打趣,氣氛熱烈而溫馨。
晚餐在說說笑笑中結(jié)束。走出餐廳,葉瑤和小夏意猶未盡,走在前頭熱烈討論著下一個要“攻略”的美食店。蘇然卻有些心不在焉,小夏那句“連手都沒牽上吧”像個小錘子,在她心里反復(fù)敲打。她悄悄瞄了一眼身側(cè)安靜走著的林悅,手心微微發(fā)汗,正暗自鼓足勇氣尋找“下手”的契機。
突然,“嘭!”的一聲巨響在不遠處炸開——是幾個孩子點燃了新年炮仗。巨大的聲響讓毫無防備的林悅本能地瑟縮了一下。
就是現(xiàn)在!
蘇然幾乎是憑著本能,瞬間伸出手,堅定而溫柔地握住了林悅微涼的手。
十指相扣的剎那,兩人都觸電般微微一顫。林悅驚訝地側(cè)頭看她,撞進她帶著緊張卻無比明亮的眼眸里。蘇然的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膛,卻牢牢地、不舍得松開半分。最初的驚詫過后,林悅的眼中漾開溫柔的笑意,指尖悄然回應(yīng)著那份暖意。兩人默契地輕輕搖晃著交握的手,仿佛在無聲地確認著這份遲來的親密,甜蜜的氣息無聲地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連冬夜的寒風都變得溫柔。
而前方,葉瑤和小夏還在為“下一頓是日料還是法餐”爭論得不亦樂乎,全然不知身后的兩人,正十指緊扣,踩著路燈拉長的影子,每一步都踏在初綻的心花上,無聲地宣告著屬于他們的、剛剛啟程的甜蜜。
清冷的夜光溫柔地籠罩下來,將這對新晉戀人的身影在地面上拉得修長而清晰。那緊緊交握的雙手,在燈影下投下堅定不移的輪廓,仿佛無聲地向整個世界宣告:從此以后,有了彼此,便擁有了與整個世界溫柔抗爭的勇氣。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