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第十八章
電影播放到一半，男女主角正在雨中擁吻。
沈念薇和周揚并肩坐在沙發(fā)上，兩人之間隔著一拳的距離，卻像是有有一道無形的電流在噼啪作響。
“要，要喝水嗎？”周開口，聲音比平時高了幾分。
“??？哦，好?！鄙蚰钷笔种笩o意識地絞著抱枕流蘇，眼睛盯著電視屏幕，卻根本不知道情節(jié)演到了哪里。
周揚起身去倒水，膝蓋不小心撞到茶幾，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
“沒事吧？”沈念薇條件反射般站起來。
“沒事沒事！”周揚擺手時差點打翻水杯，耳尖紅得能滴血，“我，我就是......”
“叮。”
手機提示音突兀地打斷了這場尷尬。
沈念薇如蒙大赦般抓起手機，卻在看到屏幕的瞬間僵住了。
【陳莉莉：沈老師，明天上午十點，轉角咖啡廳見一面吧。關于景琛的事?！?/p>
“怎么了？”周揚察覺到她的異常。
沈念薇把手機遞給他看："陳莉莉約我見面?！?/p>
“別去?！敝軗P眉頭緊鎖，"她肯定沒安好心?！?/p>
“沒事?！鄙蚰钷蹦没厥謾C，快速回復了一個“好”字，“我倒要看看，她還想演什么戲?！?/p>
周張了張嘴想再勸，卻在看到她眼中閃爍的火光時閉上了嘴。
這半年來，他第一次見到沈念薇露出這樣鮮活的表情。
不再是平靜的絕望，而是帶著鋒芒的生氣。
第二天，沈念薇推開玻璃門時，陳莉莉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候。
她今天沒化妝，穿著簡單的米色針織裙，看起來憔悴了不少。
“沈老師，”陳莉莉站起身，聲音帶著哽咽，“謝謝你愿意見我?！?/p>
沈念薇不動聲色地坐下，點了一杯美式：“有什么事直說吧?！?/p>
陳莉莉的眼淚說來就來：“求求你，放過景琛吧。”
她抽出一張紙巾按在眼角，“自從你回來，他整個人都變了，昨晚雨萱發(fā)燒到38度，他都不接電話?！?/p>
沈念薇冷眼看著她表演：“所以呢？”
“我知道當年是我不對，”陳莉莉忽然抓住她的手，指甲幾乎掐進肉里，“但孩子是無辜的啊，雨萱天天哭著找爸爸?！?/p>
沈念薇抽回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陳小姐，你搞錯了一件事?！?/p>
“什么？”
“不是我抓著顧景琛不放，”沈念薇放下杯子，瓷杯與玻璃桌面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是你守不住這個男人?！?/p>
陳莉莉的表情瞬間變了：“你！”
“一年前你用孩子綁住他，現(xiàn)在又想用同樣的招數(shù)？”沈念薇輕笑一聲，“可惜啊，贗品終究是贗品?！?/p>
“沈念薇！”陳莉莉猛地站起來，偽裝的和善面具徹底撕裂，“你以為自己贏了？景琛要是知道當年是你......”
“當年我什么？”沈念薇慢條斯理地打斷她，“當年我流產的時候，他正抱著你的孩子當寶貝？還是當年你故意讓花生過敏的女兒吃下餅干，就為了栽贓給我？”
陳莉莉臉色刷地變白：“你，你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沈念薇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陳莉莉，你最好祈禱顧景琛永遠不知道真相?！?/p>
她轉身離開時，聽見身后傳來杯碟砸碎的聲響和陳莉莉歇斯底里的尖叫：“你以為他會信你嗎？他早就不要你了！”
玻璃門在身后合上，隔絕了所有噪音。
沈念薇站在陽光下，深深吸了一口氣。
奇怪的是，她并沒有想象中的痛快，反而有種說不出的疲憊。
手機震動起來，是周揚發(fā)來的消息：【還好嗎？需要我來接你嗎？】
看著這條簡短的問候，沈念薇突然覺得胸口那股郁氣散了不少。
她回復道：【沒事，我很好。晚上一起吃飯吧，我知道有家新開的粵菜館。】
發(fā)完這條消息，她抬頭看了看湛藍的天空，第一次覺得，或許真正的勝利不是報復，而是徹底放下，開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