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魏云書探究的目光看向賀知風。
同在南城,魏云書怎么會不知道賀氏這么大的動靜。
讓姜念認江家為干親,轉頭卻又對付起了和江家有姻親關系的秦家。
這賀知風想做什么他也看不透了。
賀知風揉了揉眉心。
秦氏的報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本也做好了準備,但是這筆出問題的案子和突如其來的調(diào)查小組,打破了他的全盤計劃。
正想說話,內(nèi)線電話就響了起來。
“賀總,有位黎聽先生想見您,說有重要的事要和您說?!?/p>
賀知風看了一眼坐在會客沙發(fā)上悠悠閑閑喝著咖啡的魏云書,又想到樓下的黎聽,有些無語。
怎么今天一個兩個都往他這跑。
“請他上來?!?/p>
黎聽進入辦公室后,就開門見山地說,“你那個案子和秦禮有關?!?/p>
他們?nèi)穗m然是情敵,可是這么多年,亦敵亦友。
黎聽這段時間沒有出現(xiàn),就是覺得事有蹊蹺,查這件事去了。
賀氏參與的這個案子,是跨國合作。賀知風當然知道有風險,但他查過那家跨國公司,也親自實地考察過,確認沒有問題,才敢下大筆投資。
董事會鑒于賀知風這么多年的慧眼獨具,便也全部同意。
可是現(xiàn)在,那家公司出事了。
跨國公司被當?shù)卣槿胝{(diào)查,所有項目全部停擺,賀氏投資的那些錢打了水漂。
黎聽從小就在國外長大,能夠動用的人脈自然比賀知風多多了。
他托人調(diào)查,才發(fā)現(xiàn)背后有秦禮的影子。
秦禮年輕時就用自己多年攢的錢進行了一些投資,后來還和朋友成立了公司。
只不過秦禮沒過多久就回家繼承秦氏,但這是他和朋友的心血,他也不想放棄,于是轉到了幕后。
那位朋友是個混血兒,有資本也有能力,發(fā)展到了國外,甚至把本部也搬到了國外。
那家跨國公司本就是金玉其外,朋友早就想收購它,正好碰上賀知風要合作。秦禮和朋友一合計,就成了一箭雙雕。
“這個秦禮,倒是小瞧他了?!?/p>
“那么,賀知風,你現(xiàn)在該告訴我,為什么要對付秦禮?又為什么,頻繁去找江安?”
黎聽不在國內(nèi),不代表他不知道國內(nèi)的消息。
他很清楚,他們?nèi)齻€人對姜穗的執(zhí)念不相上下。
可是賀知風最近沒了以往的偏執(zhí)和陰郁,縱容姜念認干親也就算了,還頻繁去找江家那個女人,甚至開始出手對付秦禮。
就連魏云書,也去找過江安。
這些都太不尋常了。
賀知風本來不想和這兩人說的,畢竟他還想獨占姜穗??墒乾F(xiàn)在這個情況,別說獨占了,他自身都難保。
還有秦禮這個遠遠超乎他預料的意外。
不如先和兩人合作,等得到了穗穗再談別的。
“江安,就是穗穗。”
兩個男人心中早就隱隱有些猜測,但是聽到賀知風親口說出來時還是有些震驚。
“你想獨占穗穗!”
聽到賀知風這么說,再聯(lián)想到之前賀知風頻繁找江安的動作,兩人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
他們沒有問賀知風是怎么確認的,他們互相了解,知道賀知風必定是有了確鑿的證據(jù)才會這么肯定。
更何況,他們心里也隱隱有些預感不是嗎?
賀知風對于他們的憤怒并沒有什么表示,“如果你們是我,也不會比我好到哪里去?!?/p>
“那你對付秦禮,也是為了穗穗?!?/p>
“沒錯?!辟R知風點頭,“難道你們能容忍穗穗在別的男人懷里嬉笑怒罵嗎?”
兩人攥緊拳頭。
一想到穗穗已經(jīng)和秦禮那個男人做了十年的夫妻,近三十年的青梅竹馬,就覺得心中充滿了嫉妒的火焰。
那樣幸福的生活,本該是他們的!
“我們合作。”
“事成之后,由穗穗自己選擇?!?/p>
“好。”
說是這么說,但他們都清楚,等待這么多年的失而復得,他們都不會輕易放手。
但這一切,都要等塵埃落定之后。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讓穗穗回到他們的身邊。
濯海,云瑰園。
最近魏賀兩家聯(lián)手,讓賀家緩了過來,秦禮應付得有些吃力,每天回到家也已經(jīng)半夜。
看到江安亮著燈在客廳沙發(fā)上睡著,知道她又是在等他回家等睡著了,有些心疼。
小心翼翼地抱起江安,卻在抱起的時候,江安就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她摟住秦禮的脖子,腦袋在秦禮胸口輕輕蹭了蹭,“阿禮,你回來了。”
看著江安睡眼朦朧的樣子,秦禮在她發(fā)頂輕輕吻了一下,“嗯,你繼續(xù)睡?!?/p>
把江安抱進臥室放在床上,秦禮洗漱完躺到床上,江安立刻縮到了秦禮的懷里。
江安問,“最近是不是很棘手?”
前段時間還能夠趕回來一起吃晚飯,這段時間卻接連忙到大半夜,江安不是傻子。
“別擔心,我能應付?!鼻囟Y摟住江安,“倒是你,不要等我到這么晚。沙發(fā)上睡著不舒服,還容易著涼,你也不想接下來一直住在醫(yī)院吧?”
江安微微仰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可是我想等你,我不想你回來的時候家里黑漆漆的。我會把客廳的暖氣打開,也會裹好毯子的,我不會讓自己生病的,好不好?”
看著江安盈盈的眼睛,秦禮心頭軟成一灘水,他總是拿她沒辦法,“那說好了,如果你有一點不舒服就要回臥室?!?/p>
“好。”
眼見江安終于眉開眼笑,秦禮伸出手,把她背后的被子掖緊,“好了,快睡吧?!?/p>
江安早上醒來的時候,旁邊的位置早就沒了秦禮的身影。
魏云書和賀知風聯(lián)手,一定是賀知風把她是姜穗的事告訴了魏云書。
這在江安的意料之中,意料之外的是他們聯(lián)手的速度,比她預期的要快不少。
不過秦禮年紀輕輕就能和朋友白手起家,之后又把秦氏發(fā)展壯大,他的能力本就不可小覷。
轉機出現(xiàn)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
從賀知風和魏云書對姜穗的偏執(zhí)就可以窺見,他們做生意的手段必然不會完全干凈。
平時兩家是南城巨頭,隱藏得好,各個關節(jié)又全部打通,自然是沒有問題。但秦禮和魏賀兩家打擂臺,吸引了他們大半的注意,這就導致他們對于其他方面有所疏漏。
調(diào)查小組就是在這個時候發(fā)現(xiàn)了端倪。
能參與調(diào)查小組的,都是精心挑選出來最為公正廉明的,即便南城當?shù)赜行奶嵝?,也不敢在這個風口浪尖有什么動作。
于是,賀知風和魏云書就被請去喝茶了。
雖然并未拘留,但每天請去喝茶,還有調(diào)查人員對公司員工進行問詢,足夠讓公司人心惶惶。
他們并不知道秦禮和沈頌頤的關系,但這并不妨礙他們猜到秦禮和調(diào)查小組有合作。
這一手聲東擊西玩得真好啊。
秦禮趁虛而入,魏賀兩家元氣大傷。
正經(jīng)商業(yè)手段和競爭,調(diào)查小組并不會管。尤其這次前來主要調(diào)查的就是南城,與濯海搭不上關系。
將事實上報后,上頭勒令兩家進行整改,并進行了警告和處罰。調(diào)查小組又待了一段時間,幾次突擊檢查都沒有發(fā)現(xiàn)問題后,才啟程離開了南城。
在調(diào)查小組離開三個月后,江安消失了。
*
江安睜開眼,看著陌生的房間,心里明白魏賀黎三人終于還是動手了。
她立刻進入演戲狀態(tài)。
她坐起身,卻響起了“嘩啦啦”的響聲。
視線移向腳腕,腳腕上正拷著金鏈子。大概是怕磨傷她,和腳腕相貼的地方還加了一層細絨布。
江安連忙下了床,跑到門口。
果然,房門也是鎖著的。
江安用力地拍著房門,“放我出去!”
出乎意料的,門開了,走進來的是黎聽。
江安嚇了一跳,“你是誰?”
黎聽癡迷地看著江安,聽到江安這么問,臉色沉下來,“穗穗,你愿意和賀知風相認,卻不愿意和我相認嗎?”
江安害怕地后退,“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趕緊放我出去!你這是綁架,是囚禁!江家和秦家都會找我的,你就不怕被抓嗎!”
“穗穗,沒用的,誰都找不到你。”
黎聽想要抱一抱江安,卻被江安退了一步躲開了。
黎聽的動作頓了頓,沒有生氣,只是步步緊逼,讓江安退無可退,才不容抗拒地將江安摟進懷里,“穗穗,我失去你太久了,讓我抱抱,好不好?”
江安忍不住哭了出來。
不滿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你嚇到她了?!?/p>
抬頭看去,賀知風和魏云書都在門口。
看到賀知風的那一刻,江安瞳孔一縮。她終于知道為什么黎聽這么篤定。
是賀知風!
她明白過來,剛才她偽裝的一切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場笑話。
江安此刻也失去了掙扎的力氣,怨恨的目光直直投向賀知風,“你答應過我的。”
賀知風當然知道江安的意思,但是為了能夠擁有她,違背一點承諾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