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刮医舆^請柬,轉身去找沈澈。
他在書房,正接著電話。
看到我進來,他做了個手勢,讓我等一下。
「……好,我知道了,按計劃進行。」
他掛斷電話,看向我,眼神恢復了溫和。
「有事?」
「秦家的酒會,」我把請柬放在他桌上,「去嗎?」
他拿起請柬看了一眼,隨手扔到一旁,語氣淡漠:「一個不重要的應酬而已,你替我去就行了?!?/p>
我的心,像被什么東西刺了一下。
不重要?
秦漠幫沈然的事,還沒查清楚,他怎么會覺得不重要?
還是說,他有什么事瞞著我,不想讓我知道?
「沈澈,」我看著他,鼓起勇氣問,「你和秦漠之間,到底有什么過節(jié)?」
他端起咖啡杯的手頓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抿了一口。
「商場上的事,你不用管。」
又是這句話。
你不用管。
我們之間,好不容易縮短的距離,又被他親手推開。
一股委屈和憤怒涌上心頭。
「好,我不管?!刮夷闷鹫埣?,轉身就走,「你的事,我以后都不會再管了!」
我摔門而出,沒有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復雜和掙扎。
秦家酒會那天,我盛裝出席。
一襲酒紅色的露背長裙,將我的身材勾勒得玲瓏有致。長發(fā)挽起,只留幾縷微卷的發(fā)絲垂在頰邊,嫵媚又疏離。
我一進場,就成了全場的焦點。
「那就是沈太太?比照片上還漂亮?!?/p>
「聽說沈澈能醒過來,全靠她沖喜,真是好命?!?/p>
「好命?嫁給一個植物人三年,守了三年活寡,哪里好命了?」
各種議論聲傳進耳朵,我充耳不聞,徑直走向酒水區(qū),端起一杯香檳,獨自品嘗。
我不需要同伴,也不需要應酬。
我來這里,只有一個目的——見秦漠。
沒過多久,一個穿著黑色西裝,身形高大的男人朝我走來。
他長得很英俊,五官深邃,氣質(zhì)卻冷得像一塊冰,周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
他就是秦漠。
「沈太太,」他在我面前站定,聲音和他的人一樣冷,「久仰?!?/p>
「秦總?!刮页e了舉杯,算是回禮。
「沈總今天怎么沒來?」他明知故問。
「他忙?!刮已院喴赓W。
「是忙,還是不敢來?」秦漠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我皺起眉:「秦總這話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他晃了晃杯中的紅酒,眼神意味不明地落在我身上,「只是覺得,沈太太這樣的絕色,配沈澈那個病秧子,可惜了?!?/p>
他的話,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釁和……侵略性。
我心中警鈴大作,面上卻不動聲色。
「我先生身體好得很,不勞秦總掛心。倒是秦總,有時間關心別人家的事,不如多關心一下自己公司的股價?!?/p>
我話音剛落,就看到秦漠的臉色微不可察地變了一下。
我知道,我賭對了。
沈澈這幾天早出晚歸,一定是在暗中對付秦氏。
「看來,沈太太也不是個簡單角色?!骨啬难凵褡兊娩J利起來,「你和沈澈,還真是般配?!?/p>
「多謝夸獎?!?/p>
我正想找個借口離開這個危險的男人,身后卻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的太太,當然和我最般配。」
我猛地回頭,看到了那個本該在家里「忙碌」的男人。
沈澈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他走到我身邊,自然地攬住我的腰,將我?guī)нM他懷里,占有欲十足。
他看著秦漠,眼神冰冷,充滿了敵意。
「秦總,離我的妻子遠一點。」
兩個同樣強大的男人對峙,空氣中彌漫著看不見的硝煙。
秦漠看著沈澈攬在我腰間的手,眼神暗了暗,隨即又恢復了那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
「沈總何必這么緊張,我只是和沈太太聊聊天而已。」
「我的妻子,不喜歡和陌生男人聊天?!股虺旱穆曇衾涞玫粼?。
他說著,攬著我轉身就走,連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秦漠。
被他強行帶離了酒會現(xiàn)場,塞進了車里。
車廂里氣氛壓抑,我一言不發(fā)地看著窗外。
「還在生氣?」他終于開口,打破了沉默。
我沒理他。
「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顾麌@了口氣,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秦漠這個人,手段陰狠,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p>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會被牽扯進來嗎?」我轉過頭,看著他,「沈澈,我們是夫妻。夫妻的意思,不是一方把另一方保護在羽翼之下,而是共同面對風雨?!?/p>
我的眼眶有些紅。
「我承認,我沒有你聰明,沒有你強大。但在你躺在床上的那三年,是我一個人撐起了這個家。在你和沈國安斗的時候,是我替你沖鋒陷陣。我不是一朵需要被圈養(yǎng)在溫室里的嬌花?!?/p>
「我只是……」
「你只是怕我受傷?!刮掖驍嗨?,「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自以為是的保護,才是對我最大的傷害?」
他沉默了,英俊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懊悔的神色。
「對不起。」
良久,他啞聲說。
「蘇阮,對不起?!?/p>
他伸出手,想要握住我的手,我卻下意識地避開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中的光芒,一點點黯淡下去。
車里的氣氛,比剛才更加凝滯。
回到莊園,我徑直回了臥室,把自己鎖在里面。
我需要冷靜一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蘇阮,開門?!故巧虺旱穆曇?。
我沒動。
「我知道你在里面。」他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有些悶,「我有話跟你說。」
我還是沒動。
門外安靜了片刻,隨即傳來他無奈又寵溺的嘆息。
「好吧,你不開門,我就在外面等到你開為止?!?/p>
我走到門邊,靠著門板滑坐下來。
我們就這樣,一門之隔,誰也沒有再說話。
夜深了,我迷迷糊糊地快要睡著時,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聲悶響。
像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我心里一驚,猛地拉開門。
沈澈倒在地上,臉色蒼白,額上全是冷汗,他蜷縮著身體,看起來痛苦不堪。
「沈澈!」我嚇得魂飛魄散,沖過去扶他,「你怎么了?」
「沒事……」他咬著牙,艱難地吐出兩個字,「老毛病了……」
我這才想起,醫(yī)生說過,他雖然醒了,但因為昏迷太久,身體機能還沒有完全恢復,不能過度勞累,情緒也不能有太大波動。
今天在酒會上和秦漠對峙,回來又和我吵架,還在門口站了那么久……
「你這個笨蛋!」我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又急又氣,「你不要命了嗎!」
我手忙腳亂地想把他扶起來,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將我拉進他懷里,緊緊地抱住。
「別哭……」他虛弱地在我耳邊說,「我只是……不想再和你吵架了。」
「看到你難過,我這里……」他抓著我的手,按在他的心口,「比身體還疼?!?/p>
我把沈澈扶回床上,找來了家庭醫(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