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抱著薯片在家庭影院里看一部老掉牙的喜劇片,笑得前仰后合。顧承澤推門進來,手里拿著一份文件,臉色是罕見的嚴肅,甚至……有點凝重?
"舒窈。" 他走到我面前,擋住了屏幕。
我不滿地按下暫停鍵:"干嘛?正到好笑的地方呢!"
他沒理會我的抱怨,把那份文件遞到我面前。我瞥了一眼封面,幾個加粗的黑體字刺入眼簾:《離婚協(xié)議書》。
我嘴里的薯片咔嚓一聲,碎得特別響。
空氣凝固了。
我抬起頭,看向他。他眼神復雜,里面翻涌著我看不懂的情緒,但那份鄭重其事,不似作偽。
"什么意思?"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很平靜。
"如你所見。" 他聲音低沉,"簽了它。條件你提。"
我放下薯片袋子,接過那份厚厚的協(xié)議書,沒翻,只是掂了掂分量。"顧總終于玩膩了?還是覺得我這顆棋子沒用了?" 我扯了扯嘴角,"林薇薇要回來了?"
"跟她無關(guān)。" 他立刻否認,語氣帶著一絲煩躁,"這是我……我們之間的事。"
"哦?" 我挑眉,把協(xié)議書隨手扔在旁邊的沙發(fā)上,"那說說,為什么?顧總總得給我個理由吧?畢竟,我這'顧太太'當?shù)?,自認為還算安分守己,沒給您惹什么大麻煩。" 除了氣跑你的白月光,讓你媽血壓升高,外加讓你體驗了一把廚房災難。
他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目光落在我臉上,帶著一種深沉的、幾乎要將人吸進去的專注。
"舒窈,"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清晰,"我好像……有點喜歡上你了。"
噗——
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喜歡?!顧承澤說他喜歡我?!喜歡我這個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懟天懟地、毫無上進心的擺爛咸魚?!
這比他說要炸了地球還讓我震驚!
"顧承澤," 我咳得眼淚都出來了,指著他,"你……你是不是最近奶黃包吃太多,糖分中毒,產(chǎn)生幻覺了?還是昨晚沒睡好?"
他臉色一黑,顯然沒料到我是這種反應。"我很清醒!"
"清醒?" 我抹了把笑出來的眼淚,"清醒你能說出這話?你喜歡我什么?喜歡我躺得平?喜歡我氣死人不償命?還是喜歡我做的奶黃包?" 我越說越想笑,"顧總,你這口味……挺獨特啊!"
他額頭青筋跳了跳,上前一步,逼近我,眼神帶著壓迫感:"舒窈!我沒在開玩笑!"
"行行行,沒開玩笑。" 我舉手做投降狀,但臉上的笑意收不住,"那顧總,您這喜歡來得也太突然、太詭異了吧?就因為我不纏著你了?不按你虐文劇本走了?所以激起了您奇怪的征服欲?" 我搖搖頭,語氣斬釘截鐵,"抱歉,您這'喜歡',我承受不起。太嚇人了。"
他盯著我,眼神里的熱度一點點冷卻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帶著挫敗的晦暗。"所以,你還是想離婚?"
"想啊!" 我毫不猶豫,"做夢都想!簽!現(xiàn)在就簽!" 我抓起沙發(fā)上的協(xié)議書,四處找筆,"筆呢?張媽!張媽!拿支筆來!"
"不用找了。" 顧承澤的聲音冷得像冰。他猛地伸手,一把奪過我手里的協(xié)議書!
刺啦——!
一聲刺耳的脆響。
那份厚厚的、承載著顧大總裁"心意"和"喜歡"的離婚協(xié)議書,被他當著我面,面無表情地,撕成了兩半!四半!碎片!
潔白的紙片,像雪花一樣紛紛揚揚地灑落在我和他之間。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他撕得極其用力,指關(guān)節(jié)都泛白了。撕完后,他把那團廢紙狠狠攥在手里,胸口微微起伏,眼神像被激怒的猛獸,死死地盯著我,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舒窈,你想得美!"
"這婚,不離了!"
"你舒窈,這輩子,生是我顧家的人,死是我顧家的鬼!想跑?門都沒有!"
說完,他不再看我一眼,帶著一身狂暴的低氣壓,攥著那團廢紙,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家庭影院。門被他摔得震天響,連天花板上的吊燈都晃了幾下。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滿地的碎紙片,腦子嗡嗡作響。
過了好半天,我才慢慢彎腰,撿起腳邊最大的一片碎片。上面還殘留著幾個字:"……方顧承澤……自愿……"
我捏著那片紙,看著緊閉的房門,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印著小黃鴨的睡衣,再想想剛才顧承澤那副氣急敗壞、撕毀協(xié)議、撂下狠話的樣子……
一個荒謬絕倫、卻又無比清晰的念頭,無比沉重地砸進我的腦海:
完了。
我好像……把虐文男主……逼成病嬌了?
這擺爛的人生……它怎么還帶急轉(zhuǎn)彎的??!
我,舒窈,一個只想混吃等死的前社畜,穿越后兢兢業(yè)業(yè)擺爛至今,眼看就要熬到自由曙光——結(jié)果,曙光沒來,來了個撕協(xié)議發(fā)瘋的霸總?
這情節(jié)發(fā)展,它合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