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樹海棠開得正艷。謝珩懶散地斜倚在枝椏間,隨意折了枝半開的海棠,在指尖漫不經(jīng)心地轉著。
他今日原是來取賬本的,順道想看看這一本正經(jīng)的姑娘可用了那法子解纏情絲。
可漸漸地,他手中轉動的花枝停了下來。
透過半開的窗欞,只見林宛無意識地扯散了素白的中衣,露出一截瑩潤的肩頸。被汗水浸濕的鴉青色鬢發(fā)黏在泛著桃粉的臉頰上,朱唇微啟,吐息灼熱。
那雙總是清亮的眸子此刻蒙著水霧,長睫輕顫著,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謝珩喉頭發(fā)緊,手中的海棠枝“啪”地折斷。他忽然覺得口干舌燥,仿佛那纏情絲也順著目光渡到了自己身上。
他原當自己是個看戲的,怎料反倒讓自己進退維谷。
“真是……”他耳尖發(fā)燙,一個縱身掠下枝頭,想著這姑娘總該知道解法,賬本過幾日再來取也不遲。
足尖方點地,一縷輕吟便鉆入耳中。透過紗簾,只見林宛蜷在錦被間,青絲鋪了滿枕,手中寒玉將落未落。
她咬著唇瓣嗚咽,眼角緋紅如染了胭脂,分明是不得其法的模樣。
“蠢死了。”謝行低罵一聲,指節(jié)扣上窗欞,猶豫半晌,終是翻窗而入。
那枝被揉碎的海棠從他掌心飄落,零落的花瓣沾著汁液,沁入泥隙之中。
林宛被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得一顫,纖細的手指猛地攥緊了錦被,將其拉得更高了些,堪堪遮住半張俏臉。
月光透過雕花窗欞斜斜地灑進來,在她眼中映出細碎的銀光,更顯得那眸光瀲滟動人。
“什…什么人?”她強撐著質問,可出口的聲音卻軟得不像話,尾音帶著幾分輕顫,倒像是撒嬌一般。
話音未落,她先被自己的聲音羞得耳尖發(fā)燙,又往被子里縮了縮。
謝珩眸色暗了暗,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是我?!?/p>
待看清眼前人,林宛攥著被角的手指驟然收緊,指節(jié)都泛了白,“你…你怎么又翻窗!”
她低聲控訴,可語氣里的慌亂與羞惱卻怎么也藏不住。
說話間,她下意識地往床榻里側挪了挪,卻不小心牽動了體內(nèi)的……,頓時咬住了下唇。
謝珩皺了皺眉,都什么時候了,這女人竟還糾結這等細枝末節(jié)之事。
他目光掃過她泛紅的耳尖,故意揶揄道:“林小姐還是小聲些。”說著,又往床榻邊逼近一步,靴尖幾乎要碰到垂落的錦被。
林宛慌忙噤聲,一雙杏眼慌亂地四處張望,生怕驚動了旁人。
她紅著臉,聲音細若蚊吶:“怎么這個時辰來,你可知你這是……”
話未說完,臉頰已飛上兩朵紅云,連帶著露在錦被外的半截雪白脖頸都染上了粉色。
謝珩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環(huán)顧四周,實則目光總忍不住往床榻上飄。他嘴硬道:“誰稀罕,我是來取賬本的?!?/p>
說著,視線卻不自覺地落在她露出的半截雪白手腕上,那雙手生得小巧,方才握那寒玉都費勁。
“那…那你先出去,我一會兒便取給你?!绷滞饘⑸碜佑滞蛔永锟s了縮,聲音里帶著幾分哀求。
謝珩挑眉,突然俯身逼近。他故意壓低聲音,溫熱的氣息拂過她耳畔:“瞅你這磨磨唧唧的樣兒,待會兒若是被那纏情絲折磨得死在榻上,我找誰說理去?”
“你……”林宛一雙眸子瞪得圓圓的,卻因纏情絲發(fā)作顯得格外水潤動人。
她剛要反駁,忽然身子一軟,從喉間溢出一聲輕吟,那聲音又嬌又軟,像小貓的爪子撓在人心尖上。
纏情絲發(fā)作得愈發(fā)洶涌,她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衣襟,將本就單薄的寢衣扯得更開些,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
“熱…好熱……”她含糊地呢喃著,眼尾泛起胭脂般的紅暈,整個人像被抽了骨頭似的。
謝珩藏在袖口的手忽地攥緊,“那絹冊上不是寫了……”
他話還未說完,就聽見林宛帶著哭腔的嗓音:“我…我不會……”
她委屈地咬著下唇,長睫上掛著細小的淚珠,“我明明好生學了…還是不會……”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乎變成了氣音。
謝珩無奈地嘆息一聲,喉結上下滾動:“給我?!彼斐鍪?,聲音比平時啞了幾分。
林宛茫然地抬起水霧朦朧的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
謝珩臉色有些不自然,煩躁地別過臉去:“寒玉,不是不會用么?”
林宛這才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尖都在發(fā)顫,卻將臉撇向一邊,似是不愿看這羞人的物件。
謝珩接過寒玉時,不經(jīng)意觸碰到她的手背,那肌膚滾燙得嚇人,讓他心頭一跳。
他這才注意到,她額前的碎發(fā)早已被汗水浸透,濕漉漉地貼在泛著潮紅的臉頰上。單薄的寢衣緊貼著身子,勾勒出玲瓏的曲線,隨著急促的呼吸起起伏伏。
她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白玉,純潔無瑕。
月色如紗,透過雕花窗欞在榻前投下斑駁的光影。
謝珩握著那塊瑩潤的寒玉,指尖傳來的涼意卻壓不住心頭竄起的燥意。
他暗罵自己多管閑事,明明可以一走了之,偏要留下來當這個冤大頭。
“別亂動?!彼麊≈ぷ泳?,卻見林宛無意識地蹭著錦被,鴉羽般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她這副模樣,倒像是他欺負了她似的。謝珩扯了扯衣領,覺得這屋子悶熱得令人窒息。
寒玉觸到肌膚的瞬間,林宛猛地一顫。謝珩不得不扣住她亂動的手腕,觸手一片滾燙。
他強迫自己專注于……,可指尖下的肌膚柔膩如脂,隨著他的……泛起淺淺的粉色。
林宛咬著唇發(fā)出小貓似的嗚咽,這聲音像羽毛般撓得他心尖發(fā)癢。
“嗯……”她突然仰起脖頸,露出一段優(yōu)美的曲線。
謝珩的呼吸頓時亂了節(jié)奏,握著寒玉的手險些打滑。他死死盯著床柱上雕刻的花紋,試圖轉移注意力,可鼻尖縈繞的幽香卻無孔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