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亂臣賊子攝政王裴仞
提起攝政王,謝鏡語氣有些不耐煩。
攝政王裴仞,分明是個亂臣賊子,現(xiàn)在居然爬到他頭上作威作福,他要個官位還得看他臉色,真是晦氣!
容青聽他提到裴仞,心里“咯噔”一響。
裴仞昨夜才從洛陽回來,她怎么不信呢?
那狗男人昨夜還爬她的床呢!
“嗯,那讓你爹明日再陪你去,我那庫房還有好幾件寶貝,你把寶貝帶上,爭取早日拿下金吾衛(wèi)中郎將一職?!敝x老夫人說道。
謝鏡離京五年,京中各個有權(quán)有勢的官職都被人占領(lǐng),現(xiàn)在金吾衛(wèi)好不容易空出一個中郎將,他們勢必要幫謝鏡拿到手。
王氏也道:“你祖母說的有道理,我?guī)旆坷镆策€有幾幅頭面,明天你一并帶去,我聽說攝政王有一非常寵愛的外室,若能查到她的消息,以后在攝政王那里也好搭話?!?/p>
“知道了,此事再說吧?!敝x鏡把不耐煩寫在臉上。
謝鏡不在意,容青卻是心神一凜。
她怎么不知道裴仞有一門很寵愛的外室?
他不是鐘情桓家小姐,下個月就要娶桓小姐為王妃了嗎?
她沉思默想間,謝鏡突然又把話頭指到她身上。
“容青,我娶懷柔為平妻的事你到底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容青忽地回神,眼前的謝鏡正注視她。
她回視謝鏡,沒什么表情答:“答應(yīng)不了?!?/p>
“懷柔既不搶你管家權(quán),又不在內(nèi)宅跟你勾心斗角,你憑什么不答應(yīng)?”謝鏡怒目圓睜,氣急敗壞。
“憑祖母和母親五年前答應(yīng)過我,我會是定西侯府的唯一世子妃?!比萸嗍冀K語氣淡淡。
謝鏡猛地看向謝老夫人和王氏。
“祖母......”
謝老夫人因?yàn)橹x鏡剛才的話有些不高興,沉下眼道:“你娶平妻的事等你爹回來再說吧?!?/p>
“可是爹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敝x鏡急道。
王氏見勢不妙,起身拉住謝鏡,勸道:“好了好了,娶平妻又不急于一時,你先等大家緩一緩?!?/p>
“緩什么?懷柔腹中已有我的第四個孩子,無論如何我都要娶她為平妻!”
謝鏡話如平地驚雷,把謝老夫人氣得舊疾發(fā)作。
松柏院亂作一團(tuán),王氏生怕謝鏡再把病怏怏的容青氣出好歹,趕緊讓容青離開。
回暖山居的路上,甲兒氣憤不已。
“少夫人,世子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當(dāng)著老夫人、夫人的面就敢威脅您一定要娶那野女人為平妻,以后這日子沒法過了!”
“沒法過那就不過了。”容青突然出聲。
“啊?”甲兒不解。
容青停下腳步,緩緩一笑:“怎么?你覺得我能忍受謝鏡娶平妻?”
甲兒面色凝重,搖了搖頭。
她知道,就算世上所有婦人同意自家丈夫娶平妻,她家少夫人也絕對不會同意。
畢竟少夫人的親生母親,便是因?yàn)檎煞蛉⑵狡薅x擇自殺。
甲兒害怕自己多嘴引起容青的傷心事,一路不敢再提半個字。
主仆二人回到暖山居,容青坐下便吩咐甲兒:“去把我的嫁妝單子取來?!?/p>
既決定和離,那就要快刀斬亂麻。
甲兒很快從內(nèi)室取來嫁妝單子,小心翼翼道:“少夫人,這五年光補(bǔ)貼公中的現(xiàn)銀就幾近兩萬兩,你庫房陪嫁的各種古董,家具也被各院借出去不少,至于名下的商鋪,莊子,每年的租金也歸到公中去了......”
說到最后,甲兒不敢言語。
少夫人嫁進(jìn)謝家這五年,著實(shí)是當(dāng)冤大頭。
容青凝神思索片刻,開口道:“現(xiàn)銀、古董先不必管,你馬上讓小六子找人去各個莊子、商鋪打招呼,日后租金統(tǒng)一年末結(jié)算,結(jié)算地點(diǎn)就定在城北留春園?!?/p>
城北留春園,是容母留給容青的眾多房產(chǎn)之一。
“是,奴婢這就去找小六子?!?/p>
甲兒應(yīng)下要走,容青立馬又道:“叫個丫鬟把林管家找來,我有事要吩咐?!?/p>
“是?!?/p>
容青這里預(yù)備斷親和離,松柏院里一家人卻在商量謝鏡娶平妻的吉日。
薛懷柔剛給謝老夫人施完針,謝老夫人瞬間感覺神清氣爽。
聞訊而來的定西侯謝潛格外滿意薛懷柔的醫(yī)術(shù),他撫著美髯開口道:
“我已請欽天監(jiān)的監(jiān)正推算過了,四月初十是好日子,宜嫁娶,你們的婚期就定在那一日吧?!?/p>
“是,多謝侯爺。”
一身青色布衣的薛懷柔從容不迫應(yīng)答。
她雖只著一身布衣,但她皮膚細(xì)膩白凈,五官清麗,身上自帶一股渾然天成的脫俗之氣。
定西侯很滿意她的從容,忽然又問:“對了,你認(rèn)識張監(jiān)正嗎?昨日我請他推算吉日,他向我問起你,還說有時間請你賞臉到他府上吃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