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摩挲著那張字條,魏燼眸色深沉。
"今晚戌時,刺客襲宮。"
字跡清秀,卻因急促而略顯凌亂,像是匆忙寫下的警示。
她怎么會知道?
是預(yù)知?還是……同謀?
他瞇起眼,想起上官苧苧今日種種反常。
顫抖的指尖、慌亂的眼神、倉皇的逃離……
若她真與刺客有關(guān),為何要留下警告?
若她無辜,又為何知曉這等隱秘?
指節(jié)微微收緊,紙條在他掌心皺成一團。
"有意思。"
他冷笑一聲,將紙條重新夾回書頁,轉(zhuǎn)身大步離開花園。
戌時的宮宴,他倒要看看,這小兔子究竟藏著什么秘密。
上官苧苧的煩惱。
錦帳內(nèi),上官苧苧裹著被子翻來覆去。
"怎么辦……怎么辦……"
她咬著被角,滿腦子都是書中的情節(jié)。
今晚戌時,刺客假扮樂師混入宮宴,趁獻舞時行刺皇帝。
父皇會受傷,而這次刺殺,正是魏燼徹底黑化的導(dǎo)火索!
她猛地坐起身,攥緊了被褥。
必須阻止!
可要怎么開口?難道要直接告訴父皇:"兒臣夢見有刺客"?
誰會信??!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留下的字條已經(jīng)被最害怕的人發(fā)現(xiàn)了。
宮宴前夕。
戌時將至,華燈初上。
上官苧苧硬著頭皮踏入宴廳,一抬眼就看見魏燼端坐在席間。
男人一身玄色錦袍,冷峻的眉眼在燭光下顯得格外鋒利。
他怎么在這兒?!
她嚇得一個激靈,差點轉(zhuǎn)身就跑。
"阿姐!"小團子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把拉住她,"快來!我給你留了位置!"
不等她拒絕,弟弟已經(jīng)拽著她往席間走。
好死不死,正安排在魏燼旁邊!
上官苧苧:"……"
現(xiàn)在裝暈還來得及嗎?
上官苧苧的恐懼。
絲竹聲起,舞姬翩然入場。
上官苧苧死死攥著裙角,指尖發(fā)白。"來了……就是這段舞!"
她盯著那群舞姬,瞳孔微顫。"刺客就在里面……"
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腔,喉嚨發(fā)緊,眼淚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不能哭!不能抖!
可是……好可怕?。?/p>
身旁的魏燼忽然側(cè)目,視線落在她微微顫抖的肩膀上。
"公主在怕什么?"
低沉的嗓音近在耳畔,她嚇得一哆嗦,眼淚"啪嗒"掉在手背上。
"我、我沒……"
"阿姐你抖啥呀?"小團子湊過來,一臉困惑,"快看!跳舞啦!"
完了完了完了!
她慌亂地抬頭,正巧看見一名舞姬袖中寒光一閃。
"?。?!"
魏燼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瞬間鎖定那名"舞姬"。
步伐沉穩(wěn),指節(jié)粗糲,腰間鼓脹……
是偽裝的刺客!
站起身,他驟然拿起茶杯。
"鏘!"直接扔過去。
鮮血飛濺!
那名"舞姬"甚至沒來得及抽出他藏著的匕首,咽喉已被杯子貫穿,瞪大眼睛直直倒下。
"啊——!"
席間頓時尖叫四起,宮人亂作一團。
現(xiàn)代靈魂的沖擊。
上官苧苧僵在原地,瞳孔緊縮。
死、死人了?!
就這么……一劍封喉?!
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她胃里一陣翻涌,死死咬住嘴唇才沒尖叫出聲。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見殺人……
活生生的一個人,眨眼間就沒了!
她死死閉上眼睛,手指掐進掌心,拼命告訴自己:
"冷靜……冷靜……刺客死了,父皇就安全了……"
可身體還是不受控制地發(fā)抖,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魏燼轉(zhuǎn)頭看向上官苧苧。
小公主縮成一團,睫毛濕漉漉地黏在一起,唇瓣被咬得泛白,整個人抖得像風(fēng)中落葉。
不是偽裝。
她是真的怕極了。
可為什么……
他瞇起眼,想起那張字條。
她究竟是誰?
刺客的尸體被拖了下去,宮人迅速清理了血跡,仿佛方才的血腥從未發(fā)生。
皇帝撫掌大笑,眼中滿是贊賞:"魏愛卿護駕有功!賜黃金千兩,錦緞百匹,再加封一等護國公!"
群臣嘩然,紛紛賀喜。
魏燼單膝跪地,抱拳謝恩:"臣,謝陛下。"
皇帝滿意地點頭,又笑道:"愛卿可還有想要的?但凡朕能給的,盡管提!"
殿內(nèi)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魏燼身上。
魏燼眸光微動,視線不自覺地飄向某個角落。
上官苧苧正被皇后摟在懷里安撫,小臉蒼白,眼眶還紅著,像只受驚的兔子。
要不,你把你女兒給我?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連他自己都怔了一瞬。
驚嚇過度的小兔子
上官苧苧整個人都是懵的。
剛才那一幕……
血……好多血……
她死死攥著母后的衣袖,指尖冰涼。
"苧苧?"皇后心疼地?fù)嶂谋常?沒事了,刺客已經(jīng)伏誅。"
小團子也湊過來,難得安靜地抱住她的手臂:"阿姐不怕,煜兒保護你!"
她勉強扯出一抹笑,可一抬頭,正對上魏燼深不見底的目光。
?。?!
她嚇得一哆嗦,連忙低頭,聲音細(xì)若蚊吶:"父、父皇,母后……兒臣有些不適,想先回去歇息……"
皇帝見她臉色確實不好,溫聲道:"去吧,多派些人守著。"
上官苧苧如蒙大赦,匆匆行禮退下,腳步虛浮得像是踩在棉花上。
魏燼看著她倉皇逃離的背影,眸色漸深。
跑得倒快。
今晚,他得親自去問問這只小兔子。
關(guān)于那張字條,關(guān)于刺客……
關(guān)于她,究竟藏著什么秘密。
宮宴雖已恢復(fù)歌舞升平,但皇帝的臉色卻陰沉得可怕。
"查!"
帝王一掌拍在龍案上,震得杯盞叮當(dāng)作響。
"給朕徹查!這刺客是何人指使,背后還有多少同黨!一個都不準(zhǔn)放過!"
殿內(nèi)瞬間鴉雀無聲,眾臣噤若寒蟬。
禁軍統(tǒng)領(lǐng)跪地領(lǐng)命,立即帶人封鎖宮門,嚴(yán)查所有樂師、舞姬及近日入宮的雜役。
皇后的手輕輕搭在皇帝緊繃的手臂上,低聲道:"陛下息怒,好在魏將軍及時出手,未曾釀成大禍。"
皇帝深吸一口氣,目光掃向魏燼,眼中怒意稍緩:"愛卿今日救駕有功,此事便交由你協(xié)同大理寺督辦。"
魏燼抱拳:"臣,領(lǐng)旨。"
下面暗流涌動。
離席的朝臣們?nèi)齼蓛删墼谝黄?,低聲議論。
"這刺客來得蹊蹺……"
"聽說前幾日有公主曾私下見過樂坊的人……"
"噓!慎言!"
魏燼冷眼掃過人群,將這些竊竊私語盡收耳。
小劇場
上官苧苧:(靈魂出竅)媽媽我想回家……
魏燼:嚇成這樣還敢預(yù)警刺客?
皇帝:(若有所思)朕這女婿不錯,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