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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咬金,你們在家守著,我出去一趟?!?/p>

“是!”

出征十年,對外一直“避世隱居”,她一次也沒回過娘家。

明日宮宴,白家因幫陸承遠(yuǎn)說話被牽連,自此便被皇帝不喜,一直打壓。

好好的侯府也漸漸失了人心,以至于到最后被冤慘死,無一人說情。

這次,她必須改變白家結(jié)局。

天色已晚,城內(nèi)宵禁。

要去白家,得翻墻。

“十年,我有十年沒見過阿禾了。”

“承遠(yuǎn)回京,她就能回來看看我們了吧?”

白家主院,夫妻二人燈下敘話。

“這孩子一直不回家,是不是還在怪我們當(dāng)初反對這門婚事?”

可當(dāng)時的確不看好陸承遠(yuǎn)。

小小校尉,又沒父親,失了長輩扶持能走多遠(yuǎn)。

“不會的,女婿現(xiàn)在不是出息了嗎?阿禾眼光不錯的?!?/p>

“我聽陛下口風(fēng),這次除封賞承遠(yuǎn)大將軍之外,還有諸多賞賜,眼見以后是要重用?!?/p>

“重不重用我不關(guān)心,我只要能常常見到女兒?!?/p>

說著蘇氏又抹起了淚,哪有夫君出征,為避嫌十年不出門的,她的禾兒實在太傻了。

“侯爺,夫人,世子求見?!?/p>

“老大這么晚過來,是不是弘兒又犯病了?”

侯府世子白宴文行止從容,躬身行禮道,“父母勿憂,弘兒無事。是姐夫那邊有不妥。”

他揮手屏退下人后才說。

“明日宮宴,北狄國使臣也要參加,他們欲拿姐夫先前戰(zhàn)場殺俘的事發(fā)難。”

“來者不善,姐夫受封怕不會太順利?!?/p>

景朝自詡大國,戰(zhàn)場殺俘,歷來被視為小人之舉。

現(xiàn)兩國邦交,使臣以此發(fā)難,朝廷必然要給對方一個交代。

“他們說,要姐夫給冤死的俘虜立冢祭拜。”

白父拍案而起,“宵小鼠輩,癡心妄想!”

“哪有上朝將軍祭拜敵國俘虜?shù)牡览?,他們這是故意壞你姐夫名聲!存心不讓你姐姐姐夫好過!”

誰說不是呢?

白宴文嘆口氣,可他查過了,殺俘是事實。

縱然朝廷不會拉下臉面真讓姐夫去祭拜俘虜,也免不了對姐夫的責(zé)難。

帝心難測,說不準(zhǔn)姐夫的功勛就要折半,封賞沒了還要吃掛落。

若真如此,連帶姐姐都要被人嘲笑看不起。

姐姐苦守十年,難道等來的就是羞辱?

“不行,我們絕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對你姐夫發(fā)難!”

“老大,你這就隨我去書房,我在朝中也有不少好友,這就連夜給他們寫信,明日務(wù)必為你姐夫說上話?!?/p>

“好!”

“且慢!”

隨著房間窗戶突然打開,一家三口都嚇了一跳。

“誰在那里!”

“大膽賊子,竟敢夜闖侯府?”

“你是……阿禾?”

最先認(rèn)出白玉禾的,是母親林氏。

她小心翼翼上前確認(rèn),還沒碰到白玉禾的手,眼淚先流下來,“禾兒,真的是你!”

十年未見,女兒竟清瘦至此,眉眼盡是疲憊。

“我的女兒,你終于肯回來見娘了!”

白玉禾被母親溫潤的手握住,心里似乎被塞滿,喉嚨里像堵了一團(tuán)酸棉花,千言萬語化作淚珠落下,“娘!”

母女倆相擁而泣,等一家人情緒都穩(wěn)定下來,已經(jīng)是一個時辰后。

侯府三人得知白玉禾替夫從軍,全都驚得目瞪口呆。

“那可是戰(zhàn)場,刀劍無眼,你一個姑娘家,是怎么敢的啊!”

母親林氏想著女兒在戰(zhàn)場上的模樣,心都差點停住了。

萬一,要是有個萬一,她想都不敢想!

白玉禾連忙幫母親順氣,“娘,您看我這不是沒事嗎,別擔(dān)心?!?/p>

此句心虛極了。

父親到底是男子,接受度好一丟丟,除了桌子差點拍碎,其他倒看不出來,“所以,那些軍功都是你打下來的?”

“陸承遠(yuǎn)一次也沒去過戰(zhàn)場?”

“你在邊疆替他賣命,他卻在家里養(yǎng)外室?”

弟弟白宴文氣得臉色緋紅,“陸承遠(yuǎn)如此做派,怎算君子所為!”

就是小人。

“為了控制你,他還買通刺客想要重傷你?”

“簡直欺人太甚!以為我侯府沒人嗎?我這就去砍了他!”

作為侯府世子,他從小教養(yǎng)極好,少有生氣,如今被陸承遠(yuǎn)氣得要拔刀。

白玉禾忙勸住,“阿弟冷靜,我這不沒事嗎,切勿沖動,此事我自有主張?!?/p>

“明日宮宴,父親不請人幫他說情便是幫我。”

“就這么輕易放過他?”

依三人的意思,陸承遠(yuǎn)如此對女兒/長姐,不好好教訓(xùn)他如何能出這口惡氣!

但話說回來,“長姐,戰(zhàn)場殺俘可是有什么內(nèi)情?”

既然在戰(zhàn)場的不是陸承遠(yuǎn),那么殺俘的也不是他。

“那些俘虜?shù)拇_是我殺的?!?/p>

白玉禾承認(rèn),“但我沒有濫殺無辜。”

“他們表面是俘虜,實則人人都帶著天花病毒,目的就是要讓我軍將士全部染上天花,他們好不戰(zhàn)而勝?!?/p>

當(dāng)初為穩(wěn)定軍心,白玉禾瞞下了天花之事,軍中除了她,只有軍師與軍醫(yī)知曉。

為防萬一,她留了證據(jù)給軍師。

但北狄國對“飛龍將軍”有氣,即使呈出證據(jù),使臣也以俘虜中有王室子弟為由,要求重打陸承遠(yuǎn)五十大板。

前世,是軍師他受了這板子,自此落下殘疾。

可陸承遠(yuǎn)不但不領(lǐng)情,還嫉妒他太過聰明,暗地里多次陷害,實在是小人至極。

所以這次,她臨走前給軍師留了信,交代他不必出面。

反正無論有沒有殺俘之事,北狄國對“飛龍將軍”都有怨氣。

陸承遠(yuǎn)既要享受她帶來的功勛,隨之而來的怨恨也該一并接下才是。

“原來如此?!?/p>

三人聽著白玉禾講述,只覺得心驚動魄,一陣后怕。

“幸好你無事,以后萬不可如此冒險了!”

“既然此事有內(nèi)情,想必陸承遠(yuǎn)明日受封不會有太大變動,真是便宜了他!”

想想就生氣!

可不便宜他又如何,女扮男裝十年,那是欺君,玉禾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他們只能生生咽下這口氣。

“罷了,只當(dāng)是為了澤兒!”

陸承遠(yuǎn)再多的功勛,以后都要傳給兒子,如此想,三人心里方覺好受些。

否則就憑陸承遠(yuǎn)做的事,當(dāng)下就該去父留子!

“說起來,有件喜事也該告訴阿禾,南山夫子那邊已答應(yīng)收澤兒入門。”

“爹、娘,澤兒不是我的兒子。”

“什么?。?!”


更新時間:2025-08-15 08:47: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