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古代丑女時,貴妃正逼我當(dāng)眾卸妝。>“淑儀這妝容,莫不是東施效顰?
”滿殿貴女哄笑如刀。>前世作為頂級化妝師,我反手卸掉半張臉。>斑駁脂粉下,
露出令全場失語的絕色容顏。>貴妃的假笑僵在臉上:“你...用了什么妖術(shù)?
”>我擦凈最后一點(diǎn)胭脂:“這叫無效化妝,娘娘?!保尽罢嬲拿廊?,
連素顏都能吊打全場?!保俱~鏡里,貴妃精心描畫的柳葉眉正滑稽地暈開。
>系統(tǒng)提示音在腦海響起:“盛世美顏技能已激活。
”>“請宿主開始打臉——”---卸妝后,
全后宮跪求我出教程濃得幾乎化不開的桂花油氣味,混雜著劣質(zhì)鉛粉那廉價又甜膩的粉塵,
一股腦兒地鉆進(jìn)了我的鼻腔,霸道地填滿每一個角落。這味道嗆得我喉頭發(fā)緊,胸口憋悶,
像被塞進(jìn)了一團(tuán)濕透的舊棉花,沉甸甸地墜著,幾乎喘不過氣。
意識仿佛在冰冷的深潭里沉浮了許久,才艱難地掙破水面。眼皮沉重得如同壓著千斤巨石,
每一次掀動都耗盡了力氣。視線從一片模糊的光暈里艱難聚焦,漸漸映出眼前的一切。
雕梁畫棟,飛檐斗拱,奢華得晃眼。明晃晃的燭火在無數(shù)描金嵌玉的燈盞里跳躍,
映照著滿殿綾羅綢緞的華光,晃得人眼花繚亂。
空氣里彌漫著脂粉、熏香和甜膩點(diǎn)心的復(fù)雜氣味,織成一張無形的、令人窒息的網(wǎng)。
絲竹管弦之聲靡靡,被刻意壓低的說笑聲如同蚊蚋,嗡嗡地縈繞在耳際,揮之不去。
這是哪里?我最后的記憶,是頒獎典禮后臺刺目的鎂光燈,
手中沉甸甸的“年度頂尖彩妝藝術(shù)大師”水晶獎杯冰涼的觸感,
還有同行們或真心或假意的祝賀聲浪。下一秒,意識便像斷線的風(fēng)箏,
墜入了這片全然陌生的時空?!啊质鐑x?”一個刻意拔高的、帶著毫不掩飾嘲弄的女聲,
像根淬了毒的針,精準(zhǔn)地刺破了殿內(nèi)那層虛假的和樂融融。所有的目光,
瞬間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著,齊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那目光里,
是毫不掩飾的審視、毫不留情的嘲弄,還有一絲絲等著看好戲的、令人作嘔的興奮。
我循著那聲音的來源,僵硬地抬起頭。大殿最上首,鋪著明黃錦緞的寬大坐榻上,
斜倚著一個宮裝麗人。云鬢高聳,金簪步搖璀璨生輝,一身正紅宮裝,
用金線密密繡著大朵大朵盛放的牡丹,富麗堂皇到了極致。她的臉無疑是美的,
精心描繪過的柳葉眉,暈染得恰到好處的桃花腮,唇上一點(diǎn)嫣紅,如同熟透的櫻桃。
只是那美,像畫在一張緊繃的皮子上,透著一股子精雕細(xì)琢的匠氣,
以及……一絲掩藏不住的刻薄。此刻,她那雙描畫得極其精致的鳳眼,正居高臨下地睨著我,
紅唇微啟,慢條斯理地吐著字,每一個音節(jié)都裹著冰碴子:“本宮方才的話,你可聽清了?
”我茫然地張了張嘴,喉嚨里卻像堵著一團(tuán)滾燙的砂礫,發(fā)不出任何聲音。腦海里一片空白,
只有無數(shù)破碎的、不屬于我的記憶碎片,正瘋狂地沖擊著意識。
林淑儀……工部侍郎林正清那個不受寵的庶出女兒?京城有名的“無鹽女”?
因父親治水有功,被皇帝隨口一句恩賞,塞進(jìn)了這深宮后院,
成了個不上不下、連皇帝面都沒資格見的“美人”?今日貴妃娘娘設(shè)宴賞菊,
她不知死活地盛裝出席,結(jié)果……“噗嗤——”一聲輕佻的嗤笑從斜下方傳來,
像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瞬間激起一片壓抑的漣漪。我下意識地循聲望去。
是個坐在貴妃下首不遠(yuǎn)處的少女。一身鵝黃衫子,嬌俏鮮亮,面容姣好,
只是那雙微微上挑的杏眼里,此刻盈滿了毫不掩飾的惡意和輕蔑。她一手掩著紅唇,
肩膀微顫,像是看到了什么天底下最滑稽不堪的玩意兒。“貴妃娘娘問你呢,
”少女的聲音清脆,卻帶著淬毒的尾音,直直刺向我,“淑儀姐姐今日這妝面……嘖嘖,
當(dāng)真別致得很吶!這胭脂,是生怕別人瞧不見您這好氣色么?厚得都快掉渣兒了。
”她頓了頓,目光在我臉上肆意掃蕩,如同冰冷的刀片刮過,“還有這眉毛,描得這般粗重,
倒像是兩條黑炭蟲趴在臉上,活脫脫一個……”她故意拖長了調(diào)子,
周圍已有幾個年輕的妃嬪用帕子掩著嘴,肩膀聳動得更厲害了?!啊蠲撁撘粋€東施效顰!
哈哈哈哈!”另一個穿著桃紅宮裝的女子尖聲接過了話頭,放肆的笑聲如同鋼針,
狠狠扎進(jìn)耳膜?!熬褪蔷褪?!丑人多作怪!”“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底子,
也敢在娘娘面前獻(xiàn)寶?”“真當(dāng)涂上幾層白粉,就能變成天仙了不成?笑話!
”刻薄的言語如同毒蛇的信子,咝咝作響,交織成一張鋪天蓋地的嘲弄之網(wǎng),
將我死死纏裹其中。每一道目光都帶著滾燙的鄙夷,燒灼著我的皮膚。
東施效顰……無顏丑女……那些強(qiáng)行涌入腦海的記憶碎片終于開始瘋狂拼湊、融合,
帶著原主林淑儀深入骨髓的卑微、恐懼和絕望,沉重地壓在我的心上。我下意識地抬起手,
指尖觸碰到臉頰。指尖傳來的觸感,油膩、厚重,帶著明顯的顆粒感。指腹所及之處,
是厚厚一層遮蓋力極差、質(zhì)地粗糙的劣質(zhì)鉛粉。
我能想象出此刻自己的樣子——慘白的面孔如同戲臺上的紙人,
兩團(tuán)艷俗得刺目的腮紅突兀地堆在顴骨上,眉毛被炭筆勾勒得又粗又黑,毫無章法,
唇上的劣質(zhì)口脂更是糊得邊界模糊,像不小心打翻了染料罐子。這副尊容,
配上這身為了赴宴而特意穿上的、質(zhì)料普通卻堆砌了過多繁復(fù)繡花和廉價珠飾的衣裙,
在這滿殿真正的珠光寶氣之中,簡直就是一個跳梁小丑!一個活生生的、供人取樂的笑話!
一股混雜著荒謬、憤怒和強(qiáng)烈屈辱的情緒猛地沖上頭頂,燒得我太陽穴突突直跳。
我不是什么林淑儀!我是葉瀾!
是站在時尚潮流頂端、讓無數(shù)名媛巨星趨之若鶩的頂尖彩妝師!我的雙手能化腐朽為神奇,
賦予每一張面孔獨(dú)特的光彩!可現(xiàn)在,我卻被困在這具身體里,頂著這樣一張災(zāi)難般的臉,
在這吃人的深宮,被一群古代的女人當(dāng)眾羞辱?!“呵,
”上首貴妃的輕笑如同一條冰冷的毒蛇,緩緩爬過脊背,打斷了滿堂的哄笑。
她的目光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殘忍戲謔,慢悠悠地落在我臉上,紅唇開合,
吐出的字句清晰得如同宣判:“林美人,既大家都好奇你這妝容下的‘真容’,
不如……就當(dāng)著本宮和眾位姐妹的面,卸了這妝,讓大伙兒也開開眼?
看看我們林侍郎家的千金,究竟是何等……‘天生麗質(zhì)’?
”嗡——仿佛有一把重錘狠狠砸在耳膜上,整個世界的聲音都瞬間遠(yuǎn)去,
只剩下血液沖上頭頂?shù)霓Z鳴。卸妝?當(dāng)眾?!我猛地抬眼,撞上貴妃那雙精心描繪的鳳目。
那里面沒有絲毫玩笑的意味,只有赤裸裸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和刻骨的惡意。
她就是要徹底撕碎林淑儀最后一點(diǎn)可憐的、用以遮掩自卑的偽裝,把她打入塵埃,踩進(jìn)泥濘,
讓她在這深宮之中永遠(yuǎn)抬不起頭!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方才還在哄笑的妃嬪們,
此刻也都屏住了呼吸,一雙雙眼睛如同探照燈般聚焦在我身上,
里面閃爍著更加興奮、更加殘忍的光芒。她們在等,等一場毫無懸念的羞辱大戲的高潮。
那個鵝黃衫子的少女——柳如煙,更是掩不住臉上的得意,微微揚(yáng)著下巴,
眼神如同淬了劇毒的匕首,無聲地催促著:快啊,丑八怪,讓我們看看你那張鬼臉!
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瞬間竄遍全身,凍得指尖都在發(fā)麻。那是屬于林淑儀的絕望和恐懼,
像冰冷的藤蔓纏繞著心臟。但緊接著,一股更加強(qiáng)悍、更加灼熱的不甘和憤怒,
如同沉寂的火山在我胸腔深處猛烈爆發(fā)!那是我葉瀾的靈魂在咆哮!卸妝?好?。≌衔乙?!
前世,我葉瀾的雙手能在任何一張臉上創(chuàng)造奇跡!今天,
我就要用這雙被鉛粉和劣質(zhì)胭脂玷污的手,在這令人窒息的深宮大殿上,
為自己、為這個屈辱的軀殼,撕開這丑陋的偽裝,討回一個公道!怒火燒干了最后一絲怯懦。
我猛地吸了一口氣,那混雜著脂粉和嘲弄的空氣刺得肺葉生疼。
在滿殿或幸災(zāi)樂禍或憐憫輕蔑的目光注視下,我非但沒有退縮,反而抬起下巴,
迎著貴妃那冰冷的視線,清晰無比地開口,聲音因為壓抑的激動而微微發(fā)顫,
卻帶著一股破釜沉舟的決絕:“臣妾……遵旨!”兩個字,如同冰珠砸在玉盤上,
清脆而突兀。貴妃柳眉微挑,似乎沒料到我會如此干脆地應(yīng)承下來,
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訝異,隨即又被更深的嘲諷覆蓋。她優(yōu)雅地抬了抬涂著鮮紅蔻丹的手指,
仿佛在驅(qū)趕一只微不足道的蚊蠅。一個穿著青灰色宮裝、低眉順眼的小宮女立刻小步趨前,
手里托著一個沉甸甸的銅盆。盆里的水微微晃動,映著殿頂搖曳的燭光,泛著冷冰冰的光澤。
水面上,還漂浮著幾片粉白的花瓣,像是某種無聲的、矯揉造作的憐憫。
另一名宮女則捧著一個素色的托盤,上面放著一塊折疊整齊、略顯粗糙的白色布巾。
銅盆被端到了我面前,擱置在冰冷堅硬的金磚地面上。那盆水,映著滿殿華麗的倒影,
也映出我自己模糊而狼狽的影子?!笆鐑x妹妹,請吧?!绷鐭煁汕蔚穆曇粼俅雾懫?,
帶著毫不掩飾的催促和惡意,“可要洗干凈些,讓姐妹們好好瞧瞧,
您這‘清水出芙蓉’的真容呢。”她刻意加重了“清水出芙蓉”幾個字,尾音上揚(yáng),
引來周圍一片壓抑的嗤笑聲。我緩緩蹲下身,寬大粗糙的宮裝裙擺拂過冰涼的地磚。
指尖觸碰到盆中的水,一股寒意瞬間順著指尖蔓延開來。我咬緊牙關(guān),深吸一口氣,
雙手猛地掬起一大捧冰冷的清水,沒有絲毫猶豫,狠狠地潑向自己的左半邊臉頰!
“嘩啦——!”冰冷刺骨的水流如同無數(shù)細(xì)小的冰針,瞬間覆蓋了整片肌膚。
油膩厚重的脂粉被突如其來的水流沖刷,立刻呈現(xiàn)出一種濕漉漉的、黏糊糊的惡心狀態(tài)。
我閉上眼,任由水珠順著臉頰、脖頸滾落,浸濕了衣襟前襟,帶來一片冰涼黏膩的觸感。
整個大殿瞬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寂。方才的竊笑和低語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被我這近乎粗暴的舉動驚呆了,無數(shù)道目光驚疑不定地聚焦在我濕漉漉的側(cè)臉上。
我睜開眼,無視那些目光,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指,狠狠抹過左眼下方被水浸濕的肌膚。
指尖所過之處,一片狼藉。厚厚的、質(zhì)地粗劣的白色鉛粉如同泥漿般被刮開、蹭掉,
混雜著被水暈染開的、廉價刺目的紅色胭脂和青黑色的眉黛,
在我指下糊成一團(tuán)骯臟的、色彩斑駁的污漬。那感覺,
就像在用力刮擦一面被劣質(zhì)油漆涂滿的墻壁。一下!再一下!我像是跟自己的臉有仇,
動作近乎粗魯,用力地擦拭著。每一次擦拭,都帶走一大片糊在一起的脂粉污垢。很快,
我的左半邊臉頰,從額頭到下頜,顯露出一大片被徹底清洗過的區(qū)域。
這片區(qū)域暴露在搖曳的燭光和無數(shù)雙眼睛之下。皮膚!真正的皮膚顯露出來。
不再是慘白如紙,而是呈現(xiàn)出一種長期不見陽光、缺乏營養(yǎng)的、微微泛著不健康蠟黃的底色。
臉頰上,幾顆頑固的、深紅色的痘印清晰可見,像被蟲子咬過留下的疤痕。
更觸目驚心的是那濃重的、幾乎蔓延到顴骨下方的青黑色眼圈,如同淤青般盤踞在眼周,
透著一股深深的疲憊和憔悴。長期被劣質(zhì)化妝品堵塞的毛孔,在燭光下顯得有些粗大。
臉頰靠近耳朵的地方,還有一小片淡淡的、陳舊的褐色斑痕。沒有粉黛遮掩的半邊臉,
將林淑儀原本的、被所有人認(rèn)定的“丑”和“憔悴”,以一種無比真實、無比殘酷的方式,
赤裸裸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嘶——”清晰的抽氣聲在大殿各處響起。死寂被打破,
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洶涌的、不加掩飾的驚嘆和……鄙夷。
“天吶……這……這也太……”“我的老天,那眼圈……跟鬼似的……”“那痘印,
看著就惡心!還有那黃氣……”“我就說嘛,底子差成這樣,再厚的粉也蓋不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