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兇獸巢為了給師妹出氣,大師兄親手將我關進兇獸巢。成千上萬的兇獸撲過來瘋狂撕咬,
他面露心疼,聲音卻不容置喙:「什么時候愿意道歉,再放你出來!」我不認為自己有錯,
卻因實在太疼,選擇認輸。誰知他帶著小師妹云游四方去了,我送出去的信蝶,
他一封都沒看。三年后他回來,第一件事就是來找我:「清瑤,你還不認錯?
到底要倔到什么時候?」「我已得到機緣,若你現(xiàn)在道歉,我便帶你一起飛升?!?/p>
負責看守兇獸巢的小師弟終于忍不住痛哭:「大師兄,你來晚了,
清瑤師姐她……在你走的第一年就死了。」……「你在開什么玩笑?」
魏修竹臉色頓時沉下來,身上無盡的威壓,震懾的小師弟抬不起頭。「清瑤已過化墟境界,
怎么可能死在這里?」小師弟渾身顫抖,眼淚掉的更多:「難道大師兄忘了?
你把她關到這里之前,曾親手傷了她啊……」魏修竹眼中閃過一絲恍然,這才想起,
三年前他確實狠狠的打了我一頓。因為我在和小師妹靈兒切磋的時候,
不小心削掉了她一縷頭發(fā)。魏修竹大怒,長劍直指我的眉心:「不過是切磋而已,
你用得著這么認真嗎!竟想傷人?」「以為自己是化虛境了不起?那我來會會你!」緊接著,
他不由分說的對我出手,招招式式直逼我的面門。儼然是要為靈兒出氣。
彼時他已經(jīng)一腳踏入渡劫境,比我厲害許多,三兩招,寒劍便劃傷我的臉頰。連帶著,
削掉了我一只耳朵。我疼的臉色慘白,靈兒在一旁鼓掌起哄:「哇!大師兄好厲害!」
魏修竹長眉一挑,得意的朝我瞇起眼睛:「給靈兒道歉!」我冷笑,
心中怒氣環(huán)繞:「剛才我并未使出全力,那一劍她分明能躲開,是看見你來了才站著不動!」
「我如果真的想傷她,削掉的就不止是她的頭發(fā)了!」靈兒委屈巴巴的搖頭:「大師兄,
我沒有……」魏修竹臉色一沉:「還不知錯?看來是得給你點教訓!」說著,
他再次對我出手。這一次,砍掉了我的手臂。我癱倒在地,疼的渾身都是冷汗。
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說出了那句真正令他動怒的話:「你竟然為了靈兒砍我一條手臂,
那從今以后,咱倆之間的婚約也作罷!」他氣的臉都紅了,拎著已經(jīng)力竭的我,
將我扔進了兇獸巢。負責看守兇獸巢的小師弟大驚失色,跪地磕頭求他放我一馬。
「師姐傷的嚴重,大師兄你不能這樣,她可是你的道侶啊……」「我看守兇獸巢多年,
知道這些畜生的厲害,趕緊放她出去吧!」誰知他不求情還好,一求情,
魏修竹反而更來勁了?!肝颐髅魇歉嬲]你不許仗著境界高傷人,你卻倒打一耙!」
他雖然眼中閃過心疼,聲音卻不容置喙:「那就給我在這里好好反省,
什么時候愿意跟靈兒道歉再出來!」說著,他仿佛一眼都不愿再看我,轉頭揚長而去。
成千上萬的兇獸聞到血腥味撲上來撕咬。我本就受傷,奮力抵抗也還是被咬的露出森森白骨。
當晚,就堅持不住了。實在是太疼了。我一邊閃躲,一邊忍痛發(fā)出一只信蝶?!疚业狼?,
放我出去!】結果信蝶飛出多時,魏修竹還沒來。小師弟不忍的聲音飄進耳朵:「師姐,
大師兄和靈兒去游玩九洲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埂改恪賵猿謭猿??!?/p>
2 信蝶我沒想到魏修竹這一走,就是三年。更沒想到,自己化虛境的境界,
也勉強堅持一年,就死在了兇獸巢里。或許我還能再堅持的久一點。但是因為缺了一條胳膊,
實力大跌。最后全身的血肉都被啃噬殆盡,尸骨都沒留下。小師弟哭的肩膀顫抖,
從懷里掏出一塊布料給魏修竹看:「大師兄,師姐是被活活咬死的,這布料,
是我拼死從兇獸口中搶下的。」衣衫碎片上還殘留著我的氣息和兇獸的牙印。魏修竹冷笑,
搶過布料手中用力一捏,布料瞬間化為齏粉。他隔空捏住了小師弟的脖子,
聲音從牙縫擠出:「不過是一塊布料,能代表什么?」「我看,是你聯(lián)合沈清瑤將她放走了!
」小師弟拼命掙扎,臉色漲紅:「我沒有大師兄!是靈兒……呃!」魏修竹手中用力,
那句「靈兒給整個兇獸巢布下了結界,他打不開」的話,小師弟沒能說出口。其實,
他說了魏修竹也不一定會信。他三歲筑基,十歲便突破元嬰,是整個修仙界公認的天才。
就連天界都已經(jīng)將他內定為新一任的司法天神。只待他尋找機緣飛升,就能上任??梢哉f,
他這一生都沒有受過挫,這也養(yǎng)成了他自大孤傲的性格。他不會相信任何人的話,
只信自己的眼睛。眼前我憑空消失,他自然覺得,我是逃走了。
狠狠將小師弟的身體往旁邊一摔,他兀自朝兇獸巢中走去。待他出來,面容更加陰沉。
小師弟還在咳嗽,他瞇起眼睛:「沈清瑤果然被你放走了,說!她去了哪里!」
師弟一邊咳一邊終于問出了那句,我埋藏心中三年的問題:「大師兄,師姐給你寫的信,
你究竟看了沒有?」3 父母魏修竹皺起眉:「信?什么信?」他此言一出,我的心「咚」
的一聲,猶如墜入地獄。魏修竹沒有收到信。也就是說,我一年內寫的數(shù)百封的信,
他一封都沒看到過。當年他將我關進兇獸巢,才剛走,靈兒就到了。她先是打傷小師弟,
闖進來驚擾全部兇獸,讓那群畜生更加憤怒。然后將整個兇獸巢布下結界,
就連小師弟都打不開。我被兇獸撕咬,心中怒火和不甘卻愈發(fā)強盛,憤怒的問她什么意思。
她冷笑:「魏修竹必定是要飛升的,他能帶一個人去天界,而那個人,只能是我!」「師姐,
這結界是我九尾狐族的秘法,就算是魏修竹也打不開,你就永遠死在這里吧!」驚愕之下,
我分心被兇獸撲倒,生生又叼下一塊血肉。她的笑殘忍至極,
招手從我腰間搶走了我和魏修竹的定情玉佩,收進了自己懷里。然后揚長而去。當晚,
我給魏修竹發(fā)了第一封信。第二天,我發(fā)出三封。第三天,十封……被活活咬死的那天,
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絕望的想,為什么我已經(jīng)道歉了,他還不愿意放我出去。難道,
真的是想我死在這里嗎?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那些信該是被靈兒攔截,他一封都沒有看到。
天際紅光一閃,靈兒飛落至魏修竹的身邊,親昵的拉住他的手笑道:「大師兄讓我好找,
咱們出門三年,還有好多事要處理呢,先回去吧!」魏修竹沒動,而是狐疑的問:「三年里,
你可曾收到清瑤的信?」靈兒身體一僵,眼珠轉了幾下,笑了:「沒有,什么信???
師姐那么討厭我,怎么會給我寫信?」她此話一出,小師弟立馬憤怒的開口:「你撒謊!
師姐的信蝶都沾了她的血,如果沒送到的話一定會飛回來!」「我看是你把信扣下了,
沒有告訴大師兄!」「你怎么這么狠毒?三年前就曾驚擾兇獸巢還設下結界,如果不是你,
師姐恐怕就不會死了!」「大師姐哪里對不起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做!」靈兒一臉受傷,
委屈的眼睛都紅了:「小師弟你不要誣陷我!大師兄明察秋毫,就算你替沈清瑤說話,
他也不會信的!」「不就是一個道歉嗎?我不要了還不行?」小師弟被她噎住,
氣的臉色一白。剛要說話,魏修竹已經(jīng)涼涼的開口:「她差點傷了你,
如今又藏起來故意讓我找不到,還指使師弟冤枉你,已經(jīng)不是道歉的事?!埂肝乙业剿?,
廢了她的境界讓她從頭開始修煉!」……小師弟被魏修竹關進秘境受罰,
理由是辦事不力放跑了我,還誣陷靈兒。我的心揪成一團,又恨又痛。而魏修竹,
也有點煩了。他惱火的朝天大喊:「沈清瑤!你到底在哪!再不出來,
我就把飛升名額給別人!」靈兒好像觸動了關鍵詞一樣,拉著魏修竹的手撒嬌:「師兄,
要不別找了,其實我早就原諒師姐了?!埂讣热荒銈兊幕榧s作廢,要不就我陪你飛升?」
魏修竹將手抽出來,聲音沉沉:「那怎么行?你是妖,雖然修成人形可還是不能成神?!?/p>
「更何況,我曾答應過清瑤去任何地方都帶著她,雖然她一氣之下說婚約作廢,可在我心里,
她已經(jīng)是我的妻子了?!轨`兒臉色一白,再也說不出話。我卻十分想笑。魏修竹啊魏修竹,
好話賴話可全讓你說了。你削掉我的耳朵,砍掉我一條手臂,讓我被兇獸生生咬死!如今,
竟能大言不慚的說把我當做妻子……真是可笑。面前,魏修竹不知想到了什么,
竟然勾起嘴角,朝著天空冷冷道:「我知道你能聽見我的話,再不出來,
我就前往凡間殺了你的父母!」我心中一驚,眼看著他朝凡間的方向御劍而去,
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蓞s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緊緊跟著他和靈兒的身影。凡間小院,
我許久不見的爹娘已經(jīng)老的不成樣子。我爹在劈柴,我娘正抱著我從前的衣物,默默垂淚。
「砰!」的一聲,小院大門被踹開。魏修竹闖了進去。我爹正在劈柴的身體一頓。
他眼睛好像有點不好了,瞇縫在一起,努力的想看清來人。結果下一秒,
就被魏修竹掐住脖子?!干蚯瀣?,你看見了嗎?再不出來我就殺了他!」
我爹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啊,怎能承受這樣的傷害?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忘記了自己如今是靈魂狀態(tài),尖叫一聲猛地撲過去。結果雙手從魏修竹的手中穿過,
什么都沒能阻止。眼見我爹已經(jīng)難受的快要窒息,我絕望又無力的大喊:「不要,不要??!
我已經(jīng)死了,你到底要我怎么出來見你!」我娘聽見動靜,
臉色慘白的跑過來抓住魏修竹:「你要干什么!放開我老頭子!」魏修竹抬起一腳,
正中我娘心口,將她踹飛了好幾米:「是們是沈清瑤的爹娘吧?讓她出來見我!」
我娘生生一口血吐出來,直接閉上眼,生死不知?!竸e傷害我娘!」我?guī)缀跄勘{欲裂,
聲嘶力竭的大吼。而我爹聽見我的名字,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
忽然嗓音嘶啞的開口:「你、你認識清瑤?她不是已經(jīng)、已經(jīng)死了嗎……」
4 找到信魏修竹手上動作一頓,力道松了不少?!改阏f什么?」我爹費力的抬手,
雙目通紅的指著靈兒:「兩、兩年前,就是這個女子,說清瑤已經(jīng)死了……」說著,
他老淚縱橫,甚至握住了魏修竹掐著他的手:「神君,你是我女兒的同門嗎?
你、你見過她嗎?她到底在哪,真的已經(jīng)死了嗎……」最后的幾個字,
我爹幾乎是含著血說出來的。我的心揪成一團,疼的就算是靈魂狀態(tài),也馬上就要堅持不住。
我已經(jīng)有快四十年,沒有見過爹娘了。當年離家時,他們也只是兩個二十歲的年輕人。如今,
已經(jīng)滿頭白發(fā)了……沒想到靈兒竟然還專門找到我的父母,告訴他們我的死訊。
怪不得我娘抱著我小時候的衣服,哭的那么傷心。原來是兩年前就知道,我已經(jīng)死了。
靈兒瞪大眼:「你在說什么?我根本就沒見過你!」「你是不是眼神不好?認錯人了?」
我爹哭的皺紋里都是淚:「我不會認錯!我這雙眼睛兩年前根本沒壞,
是知道我女兒去世以后才哭壞的!」魏修竹瞇起眼睛,
觀察著我的爹的表情:「是不是沈清瑤提前跟你說過什么?你們串通好的?」
我爹的神色一瞬變的難看。他終于明白過來,眼前的魏修竹和靈兒是一伙的,都不是好人。
于是他又開始掙扎:"放開我!我女兒到底死沒死?你們說句實話!
"魏修竹臉色陰沉:「老東西,你女兒惡意傷人,不僅不道歉,還藏起來讓我找不到?!?/p>
「我看就是你教的不好!」我爹瞬間反駁:「不可能!清瑤不是那樣的人!
一定是你們誣陷她!」魏修竹的臉上,逐漸浮現(xiàn)了一層殺氣。如果說剛才他是想嚇唬我爹,
想逼我出來的話。那現(xiàn)在,他就是真的動了殺心?!肝椅盒拗袷窍乱蝗蔚乃痉ㄌ焐瘢?/p>
怎么可能會誣陷沈清瑤?」「我本想帶她一起飛升,可你們竟然老老小小,都不領情!」
「呵……那就別怪我心狠了!」說著,他的手猛地用力。我瞬間呆愣在原地,
耳邊響起了嗡鳴聲,大腦一片空白。魏修竹他竟然,
真的殺了我爹…………眼睜睜的看著我爹咽氣,我懵了。魏修竹知道的,
他知道我這輩子最在乎的人,只有三個。我爹、我娘,還有他。他知道我刻苦修煉,
就是為了給父母長臉。想讓他們在去世之前,看到自己的女兒,多有出息。自然,
也為了能和他比肩,至少不要太落后。多少個日日夜夜,我練劍練的滿身是汗。
他心疼的抱住我,說就算我只是個凡人,他也會尋找機緣帶我一起飛升。
他說他會永遠對我好,也會關照我的父母,想辦法讓他們獲得長生。可他都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