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我知道林月瑤開始怕了。那股從我體內(nèi)抽取養(yǎng)分的力量變得斷斷續(xù)續(xù)，
不再像之前那樣霸道。她在試探。她在猶豫?！霸菩?，去給我找些鬼面藤的汁液。
”云袖一愣：“小姐，那東西劇毒！”“我要的就是它的毒性。”鬼面藤，生長在陰濕墓地，
汁液碰到皮膚就會爆發(fā)出猙獰的紅疹。毒瘡連片，丑陋至極。
當(dāng)云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端來那碗綠色汁液時，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銀針。我刺破指尖，
讓血珠滾到針尖，然后小心翼翼地蘸取鬼面藤汁液。血與毒混合，我撩起裙擺，
找到大腿內(nèi)側(cè)最隱蔽的位置，將這滴“毒血”按了上去。瞬間，皮膚開始發(fā)燙。我咬緊牙關(guān)，
感受著毒素順著血管擴散的灼燒感。如果我的推測沒錯，林月瑤很快就會嘗到這份“大禮”。
此時，將軍府舉辦納妾宴。各府夫人小姐齊聚一堂，林月瑤作為府中新寵，
自然要出來獻舞菠菜頭。我躲在在角落，用帷帽遮住臉上的龜裂。
所有人都在等著看林月瑤的風(fēng)頭，沒人注意到我。“月瑤妹妹的舞姿當(dāng)真是天下一絕！
”“將軍真是好眼光，娶了這樣的美人。”贊美聲此起彼伏。林月瑤立在廳堂中央，
輕紗飄飛。她正準(zhǔn)備起舞，突然臉色一變。她伸手摸了摸臉頰，眼中閃過驚恐?！霸卢?，
怎么了？”顧長淵關(guān)切地上前。林月瑤強撐著笑容：“沒事，夫君，
我只是......”話音未落，她左臉頰上突然冒出一個紅點。紅點迅速擴大，
變成拳頭大小的毒瘡?！鞍 庇蟹蛉梭@叫出聲。但這還只是開始。
紅疹火燒火燎地從她臉頰蔓延開來，額頭、下巴、脖子轉(zhuǎn)眼間布滿半張臉。
那些毒瘡又紅又腫，丑陋得令人作嘔。“這是什么?。俊薄皶粫魅?？”賓客們紛紛后退，
看向林月瑤的眼神滿是嫌惡和恐懼。林月瑤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霸卢?！
”顧長淵想要上前，但看到她這副模樣，腳步不由得頓住了。林月瑤察覺到他的猶豫，
眼中的恐懼更盛。她轉(zhuǎn)頭看向我，眼神驚疑不定。我在帷帽下沖她笑了笑?！皝砣耍?/p>
快傳太醫(yī)！”婆婆慌了神，“還不把月瑤扶下去！”林月瑤被人攙扶著離開，走過我身邊時，
她停下腳步。6我發(fā)現(xiàn)，血液傳遞的不止是毒素。我躺在床榻上，閉上眼，回憶前世的痛苦。
被活活痛死的絕望，被背叛的憤怒，被折磨的恐懼——所有的負(fù)面情緒我都一一拾起，
灌注進血液里?！鞍 泄?！有鬼啊！”隔墻傳來林月瑤的尖叫聲。我唇角微勾。
她開始品嘗我精心準(zhǔn)備的“食糧”了。“月瑤！你怎么了？”顧長淵的聲音透著急切。“鬼！
到處都是鬼！他們要殺我！要殺我??！”林月瑤的聲音已經(jīng)完全失控，“不要過來！
不要過來！”砰砰砰的撞擊聲響起，應(yīng)該是她在房中亂撞。云袖推門進來，
臉色發(fā)白：“小姐，林小姐瘋了！她說看見鬼了，現(xiàn)在正在房里砸東西呢！
”我淡淡道：“瘋了就瘋了吧。鬼還會怕鬼么？”接下來幾日，林月瑤的癲狂愈發(fā)嚴(yán)重。
白天還能強撐著正常，一到夜里就開始尖叫。顧長淵被她鬧得夜不成眠，脾氣越來越暴躁。
“你到底怎么了？！”他的怒吼聲隔墻傳來，“整日瘋瘋癲癲的！”“我沒瘋！真的有鬼！
”林月瑤哭喊著，“她們要報仇！要報仇??！”我加重了血液中的怨恨濃度。那晚，
林月瑤徹底崩潰了。她沖出房門，頭發(fā)凌亂，雙眼血紅，在院中瘋狂地?fù)]舞著雙手。
“別過來！都別過來！”她對著空氣大叫，“我沒殺你們！沒有！
”下人們都被嚇得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顧長淵站在廊下，看著癲狂的林月瑤，眉頭緊皺?！胺蚓?/p>
救我！她們要殺我！”林月瑤撲向顧長淵，卻被他一把推開。“夠了！
”顧長淵厭惡地看著她，“你這樣子讓我怎么面對府中上下？”林月瑤跌坐在地，
眼中的癡迷開始破碎。我知道，她終于明白了——顧長淵只是被她的妖法吸引，
而不是愛她這個人。顧長淵轉(zhuǎn)身離開，腳步匆忙，像是在逃避什么。我繼續(xù)我的“投喂”。
每日午后，我都會刺破指尖，將恐懼、絕望、痛苦一一注入血液。
林月瑤的精神狀態(tài)肉眼可見地惡化著。而顧長淵，開始頻繁地來我的院落。“韻兒。
”他推門進來，神色疲憊，“我想靜靜?！蔽艺诶C花，沒有抬頭：“將軍府這么大，
哪里不能靜？”“只有你這里......安靜?！彼谖覍γ孀?，
“月瑤她最近......”“將軍不必跟我說她的事?！蔽曳畔箩樉€，隔著面紗看向他，
“妾身只是個廢人，哪里配聽將軍的心事。”顧長淵沉默了。
我繼續(xù)道：“一個人的血肉若是被掏空了，皮囊再美又有什么用呢？”他臉色瞬間煞白。
“你......你知道什么？”我淡笑：“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覺得，有些東西啊，
表面看著美好，內(nèi)里卻早已腐爛?！薄熬拖襁@院中的花，開得再艷麗，根子爛了，
遲早要枯萎的。”顧長淵猛地站起身，眼中閃過慌亂?！绊崈?，
我......”“將軍請回吧?！蔽抑匦履闷疳樉€，“天色不早了，該回去陪你的愛妾了。
”他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離開。我看著他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慌了？
這才哪到哪。7深夜，燭火搖曳。我翻開令人搜索到的古籍，字跡早已泛黃，
但記錄的內(nèi)容令我心驚?！鞍坠浅删鑺Z活人肉身。至陽至盛之地，
以至親血液完成血祭換魂，方可皮囊與妖骨徹底融合，永不腐朽?！笔种篙p撫著這行字，
我終于明白林月瑤為何要嫁入將軍府。她選擇表妹的肉身，那我的血脈，正是她所需的祭品。
而十日后皇帝為顧長淵舉辦的慶功宴正是在皇宮，這天下至陽之處。
這就是她選定的血祭之地。我合上古籍，唇角浮起冷笑。既然她要血祭，我就成全她。
次日清晨，我喚來云袖?！叭ニ庝仯I些蝕骨散回來?！痹菩湟徽骸靶〗悖强墒莿《?！
”“聽話?！蔽g骨散專攻骨骼，正好對付白骨妖。云袖不敢多問，匆匆出門。午后，
她將藥包遞給我，手都在發(fā)抖?！靶〗?，您要這個做什么？”我沒回答，
只是將蝕骨散倒入茶盞中，一滴一滴融入清水。無色無味的毒液緩緩溶解，
每一滴都帶著我的恨意。我端起茶盞，一飲而盡?？酀囊后w滑過喉嚨，
我感受到血液中多了些什么。很好，從今日起，我的每一滴血都將成為焚燒白骨的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