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他們追逐著跑出小區(qū),往大馬路上跑,我叫他們不要去,大寶狠狠踢了我一腳,兩個孩子便轉(zhuǎn)眼不見了蹤影。
我忍著腳痛趕忙追過去,在天橋下面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在對一個拾荒的女孩拳打腳踢。
原因只是小寶在玩女孩收來的鐵皮時,劃傷了自己的手臂。
我上前阻止,小寶沖我翻白眼:
“你別想管我們,我們才不會叫你媽媽呢。媽媽說你生不出兒子,生的女兒也死了,爸爸會把你趕走,到時候你就和這個乞丐一樣,睡大街去吧。”
那邊,大寶抓住女孩的頭發(fā),就往石柱上撞。
砰的一聲,女孩的額頭頓時滲出血來。
我氣血上涌,一把拽過大寶,把他甩在地上。
身后小寶突然嚎一嗓子,我轉(zhuǎn)頭,就見他跑向從車上下來的林博仁。
“爸爸,她打我和哥哥,她罵我們野種,你看她都把我打流血了?!?/p>
說著,就舉起那只因鐵皮劃傷的手臂給林博仁看。
大寶則連滾帶爬跑過去抱住林博生的大腿:“爸爸,救命!”
陳紅棉瞪著我,壓抑著眼里的恨意:
“姐姐,我喜歡上博仁是我不對,可你不該把不滿發(fā)泄在孩子身上。你要是咽不下這口氣,我隨你打隨你罵,只要你別傷害我的兒子。”
林博仁眼珠子冒火星,沖過來一巴掌甩到我臉上。
“蘇雪薇,你居然對孩子動手!”
“我不讓你說他們私生子,你就罵他們野種,你的心腸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狹隘歹毒?我真是看錯你了!”
看著他為那兩個孩子怒火沖天的樣子,我突然沒了一丁點想要和他說話的念頭。
還是那個小女孩為我解釋了一句:
“叔叔,那個小朋友手流血是他自己就踢鐵皮的時候割傷的,不關(guān)這位阿姨的事?!?/p>
林博仁瞪著小女孩,不屑地罵道:
“臭要飯的,這里輪不到你說話!”
說罷,他護著陳紅棉和大寶小寶,頭也不回的開車走了。
下午,我回家看到林博仁已經(jīng)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了字。
他還給我手機發(fā)了消息:
“什么時候知道錯了,我再考慮和你復(fù)婚。”
我眼睛沒眨一下,收起協(xié)議,走進女兒的房間。
曾經(jīng)的嬰兒房已經(jīng)變成了小女孩的房間,我會想象著女兒長大的樣子,給她布置房間,這樣她一回來就可以住進來。
八音盒、發(fā)夾,我全都收拾起來裝箱。
柜子里有為她準備的尺寸不一的衣服,我整齊疊進行李箱。
還有一個柜子里,都是她嬰兒時期穿過玩過用過的東西。
唯有一條粉色的小裙子,我把它挑了出來。
那是女兒一周歲生日那天,林博仁陪我去商場挑選的,當時他紅著眼睛說:
“我們給女兒買了這么漂亮的裙子,她知道了一定會回來的?!?/p>
原來他是做給我看的,虛情假意的東西我不要。
我把值錢的首飾、包包也都打包。
找到女兒需要錢。
走到門口,看到玄關(guān)處有張我和林博仁的合照,我取出來,撕的粉碎,留下鑰匙,大步跨出家門。
我叫了一輛小貨車搬家,看見司機駕駛座插著棒棒糖,我想起拾荒女孩的奶奶說,8年前撿到孩子時,她衣服里粘著一塊奶糖。
我忙給林博仁撥電話:
“女兒走丟的時候你是不是又給她買糖吃了?”
“你找到女兒了?”
我不耐煩再次發(fā)問:“到底有沒有?”
“我就是讓她舔了口奶糖,奶糖也是奶做的。雪薇,女兒真的找到了?她在哪兒?”
我態(tài)度冰冷:“和你無關(guān),我們已經(jīng)協(xié)議離婚?!?/p>
誰知那邊語氣破天荒有點軟了:“雪薇,我簽字是因為我太生氣,只要你承認今天做錯了......”
不等他講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