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流水,不疾不徐地流淌著。楊燦依舊是上午陪著江悠看書練字,
或是推著她在院里曬太陽;下午準(zhǔn)時(shí)來施針,銀針刺入穴位的手法越來越熟練。
“今天試著動(dòng)了動(dòng)腳趾?!蹦侨帐┽樈Y(jié)束,江悠忽然抬起腳,白皙的足尖微微蜷了蜷,
眼里閃過一絲淺淡的笑意?!坝懈杏X了?真的有感覺了!”楊燦的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雀躍,
比自己身上的傷好了還要開心。江悠望著自己的腳,眼里也閃著細(xì)碎的光,
輕輕“嗯”了一聲,嘴角卻忍不住彎了起來。楊燦咧開嘴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傻氣又真切。
她就知道,江悠一定能好起來的??蛇@份開心,到了晚上就被另一種沉重壓了下去。
楊家的案子像塊石頭,壓在她心頭,讓她夜夜難眠。思來想去,她還是揣上墨玉令牌,
悄悄往聽風(fēng)樓去。這日傍晚,楊燦剛到聽風(fēng)樓,就收到主事遞來的字條:案情有新進(jìn)展,
需稍候。楊燦找了個(gè)靠窗的位置坐下,點(diǎn)了壺茶,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大廳里人來人往,
三教九流匯聚,最熱鬧的當(dāng)屬角落的說書臺(tái),
一個(gè)留著山羊胡的老先生正唾沫橫飛地講著前朝軼事。“……要說這癡情種,
古往今來可不鮮見!”老先生拍著醒木,聲音洪亮,“那書生為了見姑娘一面,
愣是在墻根下等了三天三夜,刮風(fēng)下雨都不挪窩!為啥?只因心里裝著人唄!
”臺(tái)下哄堂大笑,楊燦也跟著聽出了神?!爸T位可知,喜歡上一個(gè)人是啥滋味?
”老先生話鋒一轉(zhuǎn),瞇著眼捋著胡子,“那便是茶不思飯不想,走路也想,坐著也想,
哪怕她罵你一句,你心里都能琢磨半天,她是不是累了?是不是煩了?總之啊,
她的一顰一笑,都牽著你的心尖子走!”楊燦端著茶杯的手猛地一頓。茶不思飯不想?
走路也想,坐著也想?她腦海里,毫無預(yù)兆地浮現(xiàn)出江悠的臉,她看書蹙眉的樣子,
她嘗桂花糕時(shí)微微瞇眼的樣子,她坐在輪椅上望著紫藤花發(fā)呆的樣子,
甚至……她紅著眼眶說“不許再冒險(xiǎn)”的樣子。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燙了下,猛地一跳。
楊燦手里的茶杯“哐當(dāng)”一聲撞在桌沿,濺出的茶水打濕了衣袖。她卻渾然不覺,
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臉上燙得厲害。這…這是…喜歡???她猛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