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動作干凈利落,氣勢磅礴!如同平地驚雷!
林母機關槍般的咆哮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張著嘴,剩下的話全卡在嗓子眼里。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帶著強烈壓迫感和儀式感的動作徹底震懾住了!連怒氣沖沖的林父也瞬間挺直了背脊,驚愕地看著眼前這個突然爆發(fā)出強大氣場的年輕人。
客廳里只剩下小樹驚恐的抽泣聲。
“叔叔,阿姨,非常抱歉!”江承燁放下敬禮的手,聲音沉穩(wěn)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誠懇,清晰地穿透凝滯的空氣,“我是江承燁。因我的職業(yè)特殊性,以及家庭突遭變故……” 他眼神沉重地看了一眼抱著他腿、哭得直抽抽的小樹,那眼神里的痛楚和責任感無比真實,“哥嫂半年前意外離世,留下幼侄小樹需要撫養(yǎng)。孩子剛滿兩歲,入園在即,手續(xù)繁瑣,時間緊迫,才倉促與晚晚領證,未能及時登門拜會,更未能按禮數(shù)籌備婚禮,讓二老擔憂受驚,是我江承燁的失職!我向二老道歉!”
條理清晰,將“倉促領證”的原因歸結于軍人職責和撫養(yǎng)孤兒的緊迫責任,合情合理,瞬間將林晚從“可能被騙”的嫌疑中摘出,并成功轉移焦點到“有情有義有擔當”上。
林晚接立刻戲精附體!眼圈瞬間泛紅(憋氣憋的),無比“自然”地靠過去,伸出雙手緊緊挽住江承燁結實有力的手臂,半邊身體幾乎依偎在他身側,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哽咽,微微顫抖:
“爸,媽,你們別怪承燁……是我……是我看他一個人帶著小樹太不容易了,孩子那么小就沒了爸媽,看著就讓人心疼……” 她適時地看向哭得可憐兮兮的小樹,眼神充滿母性的憐惜與痛楚,“承燁他……他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對我也好,對小樹更是沒話說……是我自己要跟他在一起的……”
她感受到江承燁手臂肌肉瞬間的僵硬,但很快,他反手用寬大的手掌,極其自然地、帶著安撫意味地,輕輕拍了拍她緊緊挽著他的手背!動作雖然略顯生硬,卻充滿了努力傳達的“別怕,有我”的無聲支持!
這細微而親密的互動,被林父林母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林父林母看著眼前:
一身正氣、軍禮標準、氣場強大的軍人;提到哥嫂離世和孩子時眼神沉重真摯、充滿責任感的“女婿”;緊緊依偎著他、眼圈泛紅、滿心滿眼都是維護和依賴的“女兒”;以及那個抱著叔叔褲腿、大眼睛含淚、小臉哭得通紅、可憐兮兮望著他們的、失去父母的奶娃娃……
滿肚子的怒火、質疑和“女兒被拐騙”的擔憂,像被戳破的氣球,噗嗤一下泄了大半。巨大的沖擊和眼前這極具說服力的“恩愛”畫面,讓他們一時語塞。
林母張了張嘴,滿腔的質問在喉嚨里滾了幾滾,最終只化作一句底氣不足的嘟囔:“那……那也不能這么草率啊……連個婚禮都沒有……孩子是可憐……” 語氣軟了八度,甚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
林父則重重嘆了口氣,目光復雜地看向江承燁。那審視中多了幾分理解與不易察覺的贊許:“小江啊……軍人,保家衛(wèi)國,不容易!撫養(yǎng)孩子,更不容易!以后對晚晚,要真心實意,兩個人……好好過日子?!?這話,幾乎就是認可了。
“是!叔叔,阿姨!”江承燁回答得斬釘截鐵,擲地有聲,帶著軍人一諾千金的份量,“我以軍人的榮譽保證!一定照顧好晚晚,也一定撫養(yǎng)好小樹!請二老放心!”
危機,在兩人(被迫)極限默契的“演技”下,驚險度過!空氣中緊繃的弦驟然松弛。
林父林母帶著滿腹的感慨、一絲莫名的“這女婿好像還行”的念頭,以及對小樹揮之不去的憐惜,離開了。關上門,隔絕了外面的世界。
“呼——”
“呼——”
兩人同時長長地、徹底地舒了一口氣,仿佛剛跑完一場負重越野。剛才那份刻意的“親密”瞬間蕩然無存,林晚像被燙到一樣,飛快地松開挽著江承燁胳膊的手,猛地向后彈開一步,拉開一臂以上的安全距離。
后背的布料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膩地貼在皮膚上。林晚感覺比連續(xù)直播十場帶貨還要累,心臟還在咚咚狂跳。江承燁也明顯放松下來,額角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冷峻的側臉線條似乎都柔和了些許。
他立刻蹲下身,把嚇壞了的小樹抱進懷里。剛才還冷硬如鐵的男人,瞬間切換成溫柔模式。他寬厚的手掌輕拍著小樹的后背,低沉的聲音帶著奇異的安撫力量,柔和得不可思議:“小樹不怕,乖,爺爺奶奶走了,沒事了,沒事了……” 那瞬間切換的溫柔,與剛才冷硬軍人、可靠“丈夫”的形象判若兩人。
小樹把毛茸茸的小腦袋埋在叔叔寬厚的肩窩里,小身體還在微微抽噎,但哭聲漸漸小了,只剩下委屈的哼哼唧唧。
林晚站在原地,看著燈光下這一幕。男人高大的身軀微微弓著,形成一個安全的港灣,將小小的孩子完全護在懷中。他低沉的安撫聲在安靜的客廳里回蕩,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再回想剛才他堅實臂膀帶來的短暫依靠感、生澀卻有力的拍撫,心底那根名為“界限”的弦,被重重地、反復地撥動,發(fā)出嗡嗡的回響,余音久久不散。
清晨六點整,如同設定好的生物鬧鐘。
“哇——?。?!”
小樹嘹亮中帶著委屈的哭聲,準時刺破出租屋的寧靜,宣告著新手父母地獄副本的日常開啟。
林晚猛地從床上彈起,頂著一頭堪比鳥窩的亂發(fā)和兩個媲美國寶的黑眼圈,夢游般沖向兒童房。昨晚的哄睡拉鋸戰(zhàn)持續(xù)到凌晨一點半,她現(xiàn)在感覺靈魂出竅,腳踩棉花。
兒童房里,小樹站在小床欄桿后,小臉漲紅,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小手用力拍打著欄桿,發(fā)出“砰砰”的抗議聲,小嘴張得能看見小嗓子眼:“奶!奶!奶——!” 那凄厲的控訴,仿佛遭遇了慘無人道的斷糧危機。
“來了來了!小樹乖,姨姨這就給你泡奶奶!” 林晚手忙腳亂地抱起哭得直打嗝的小肉團,一邊拍撫一邊跌跌撞撞沖向廚房戰(zhàn)場。
廚房操作臺上,如同一個微縮的軍事后勤基地。幾個奶瓶、奶嘴整齊列隊,在晨光中閃著潔凈的光澤——那是江承燁昨晚睡前嚴格按照“育兒知識包”指導,用沸水滾煮消毒的成果。旁邊貼著一張打印的A4紙,上面是江承燁剛勁有力、堪比作戰(zhàn)指令的筆跡:《小樹晨奶沖泡標準流程(V1.0)》。步驟清晰,水溫要求精確到45±1℃,水量刻度150ml,奶粉三平勺,標準得令人發(fā)指。
林晚看著那流程圖,又感受著懷里小樹因饑餓而爆發(fā)的洪荒之力,頭大如斗。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調動腦子里新載入的嬰幼兒護理常識,拿起恒溫水壺。
“第一步,取150ml溫水,水溫45℃……”她喃喃自語,眼睛死死盯著水壺上的液晶顯示——48℃。
小樹的哭聲如同魔音灌耳,催得她心慌意亂,手一抖。嘩啦——!
小半杯涼水直接豪邁地沖進了奶瓶!水位線瞬間激情澎湃地沖過了150ml,直逼180ml刻度線!
林晚看著那明顯超標的刻度線,再看看懷里哭得快要背過氣去的小樹,一咬牙,破罐破摔:“算了,180就180吧,多喝點水……促進新陳代謝!” 她自我催眠著,擰開奶粉分裝盒的蓋子。
“第二步,取三平勺奶粉……”她拿起奶粉勺,試圖舀出完美的平面。但懷里的小樹扭得像條上了岸的活魚,小手還精準地去抓她手里的奶勺。
“小樹別動!”她下意識閃避,奶粉勺一個不穩(wěn),白花花的奶粉像天女散花,撒了小半勺在光潔的操作臺上。
“三勺……好像撒了點?”她看著勺子里剩下的大半勺,猶豫了一下,又抖了點進去,勉強湊了個視覺上的“差不多”?!班拧c五勺?四舍五入也算三勺吧?”她心虛地把這分量存疑的奶粉倒進奶瓶,拿起奶瓶蓋奮力擰緊,開始模仿知識包里的“水平旋轉搖晃”手法。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還沒扭完。
“噗嗤——!”
奶嘴沒擰緊!一股混合著奶粉顆粒和豐富氣泡的奶白色液體,如同微型高壓水槍,帶著溫熱的奶腥味,精準無比地滋了她一臉!瞬間模糊了視線!
“啊!” 林晚驚呼一聲,下意識閉眼后退。
懷里的小樹被這突如其來的“奶泉”和她的驚呼嚇得哭聲都卡殼了,掛著淚珠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她狼狽的樣子,小嘴微張,似乎覺得這場面有點新奇。
廚房門口,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山岳般出現(xiàn)。江承燁顯然剛結束晨練,額角還掛著晶瑩的汗珠,緊身的黑色體能訓練背心勾勒出壁壘分明、充滿爆發(fā)力的肌肉線條。他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操作臺(撒落的奶粉、水漬)、滿臉奶漬如同花貓的林晚、以及她懷里那個掛著淚珠卻一臉懵懂好奇的小樹,冷峻的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但緊抿的嘴角似乎極其細微地抽動了一下,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 林晚尷尬得腳趾摳地,恨不得原地消失。她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奶漬,訕訕解釋:“那個……水溫水量可能有點小誤差,奶粉也撒了點,搖晃的時候……奶嘴沒擰緊……”
江承燁沒說話,邁開長腿,幾步就跨了進來。他動作利落地從林晚懷里接過還在抽噎的小樹,單手穩(wěn)穩(wěn)托住,另一只手則毫不猶豫地拿起那個災難現(xiàn)場般的奶瓶,徑直走到水池邊,擰開水龍頭。
嘩嘩嘩——
里面那成分可疑、比例成謎的奶液被無情地沖進下水道。水流聲冷酷地宣告著林晚早起半小時的全部“戰(zhàn)果”化為烏有。
小樹一看奶沒了,小嘴一癟,積蓄的委屈眼看就要化作新一輪的嚎啕。
“小樹,等?!苯袩盥曇舻统疗椒€(wěn),帶著一種奇異的、能穿透嘈雜的安撫力量。簡單的兩個字,像按下了暫停鍵。小家伙的哭聲硬生生憋了回去,含著兩包眼淚,委屈巴巴又帶著點畏懼地看著他,小嘴扁著,發(fā)出細微的嗚咽。
只見江承燁重新拿過一個消毒好的標準奶瓶,穩(wěn)穩(wěn)放在操作臺上。他拿起恒溫水壺,目光精準地掃過溫度計——48℃。他沒有像林晚那樣慌亂地去找涼水,而是將水壺微微傾斜,讓水流形成一道穩(wěn)定纖細的水柱,勻速注入奶瓶。同時,另一只手拿起旁邊備用的涼水杯,手腕穩(wěn)定,極其精準地滴入幾滴涼白開!水流停止時,奶瓶里的水位線如同被尺子量過,分毫不差地停在150ml刻度線上。他拿起溫度計插入水中,水銀柱穩(wěn)穩(wěn)停在45℃。整個過程行云流水,精準得像在拆裝保養(yǎng)一桿狙擊槍。
接著,他拿起奶粉勺,舀起滿滿一勺奶粉,在分裝盒邊緣用勺背輕輕一刮,平平整整,如同最精密的計量儀器,不多不少。手腕穩(wěn)定,三勺奶粉,如同接受檢閱的士兵,依次精準落入奶瓶。擰緊奶瓶蓋,他一手穩(wěn)穩(wěn)托著小樹,一手拿起奶瓶,手腕以一種穩(wěn)定而快速的頻率水平旋轉搖晃,動作干凈利落,沒有一絲多余的晃動或氣泡產生的聲音。
十秒后,一瓶奶液均勻細膩、溫度完美的牛奶出現(xiàn)在他手中。他將奶嘴遞到小樹嘴邊。
小樹立刻伸出小手,像抱住全世界最珍貴的寶物一樣緊緊抱住奶瓶,小嘴急切地含住奶嘴,滿足地大口吮吸起來,發(fā)出咕咚咕咚的悅耳聲音。小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卻已是一派劫后余生般的幸福與安寧。
林晚全程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堪稱藝術表演的泡奶過程,再看看自己制造的“奶瓶爆炸案”現(xiàn)場和濕漉漉的前襟,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無形的巴掌扇過。
江承燁抱著安靜喝奶的小樹,目光掃過林晚臉上未干的奶漬、濕漉漉的頭發(fā)和亂糟糟的睡衣,又瞥了一眼操作臺上撒落的奶粉和奶漬,沉默了幾秒,才低沉開口,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卻字字砸在林晚心上:
“流程,很重要。標準,是保障?!?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她臉上,“誤差累積,會導致任務失敗?!?/p>
林晚:“……” 膝蓋中箭的感覺,密密麻麻。這絕對是在說泡奶,也是在隱喻他們這場需要精密配合的“合作”!
如果說泡奶只是初級挑戰(zhàn),那么給小樹洗澡,對林晚來說,無異于一場需要調動海陸空三軍協(xié)同作戰(zhàn)、隨時可能遭遇“生化襲擊”的高強度戰(zhàn)役。
兒童浴盆放在狹小的淋浴間里,水面上漂浮著小黃鴨、小帆船等花花綠綠的洗澡玩具。林晚全副武裝,穿著防水圍裙,袖子挽到手肘,如臨大敵。小樹倒是很興奮,光著小屁股坐在溫水里,小手拍打著水面,水花四濺,咯咯直笑。
“小樹乖,坐好,姨姨給你洗香香……”林晚拿起柔軟的沐浴海綿,沾濕溫水,小心翼翼地往小樹肉乎乎的后背上擦。
小樹覺得癢癢,咯咯笑著,突然毫無預警地一揚手,“啪”地一聲重重拍在水面上!
嘩——!
一道巨大的水浪如同小型海嘯,劈頭蓋臉澆了林晚一身!頭發(fā)瞬間濕透黏在臉上,圍裙?jié)駠}噠地貼在身上,連睫毛上都掛著水珠。
林晚狼狽地抹了把臉,努力擠出笑容:“小樹,不可以這樣哦,水都濺到姨姨了,衣服都濕了。”
小樹才不管這些,他覺得這游戲好玩極了!小手又興奮地用力拍打水面,兩條小胖腿也加入戰(zhàn)局,在水里瘋狂蹬踹。水花像失控的噴泉,持續(xù)不斷地、全方位無死角地攻擊著林晚的防線。她左支右絀,一手試圖護臉,一手想去抓住這個在水里滑溜得像條小泥鰍的娃娃,結果腳下沾了泡沫的拖鞋一滑,“哎喲”一聲驚呼,整個人向后踉蹌,差點一屁股坐進浴盆里!
林晚扶著墻壁穩(wěn)住身形,圍裙?jié)裢福^發(fā)滴水,狼狽不堪,眼看就要控不住這場水戰(zhàn)。就在小樹又一次拍起滔天巨浪,準備發(fā)動總攻淹沒“敵軍”時——
“需要增援?”剛換上干凈居家T恤的江承燁出現(xiàn)在門口,低沉的聲音在嘩嘩水聲中格外清晰有力,如同戰(zhàn)地指揮官在詢問前線情況。
林晚像看到了救世主,也顧不上什么界限和面子了,忙不迭點頭,聲音都帶上了點劫后余生的顫抖:“需要!太需要了!首長!敵軍火力太猛!請求支援!”
江承燁沒說話,直接走了進來。他甚至沒穿圍裙,就這么挽起T恤袖子,露出線條流暢、結實有力的小臂。他沒有立刻去抓那個興風作浪的小海豚,而是先拿起旁邊架子上備用的干浴巾,精準地拋給林晚,言簡意賅:“擦干。防寒?!?/p>
然后,他才走到浴盆邊,蹲下身。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剛才還像個暴走小海神的小樹,看到江承燁蹲下來,近距離感受到那股沉穩(wěn)如山岳的氣息,動作明顯收斂了一些,大眼睛眨巴著看著他,雖然小腳丫還在水里無意識地撲騰,但制造的水花規(guī)模瞬間縮小了幾個量級。
“小樹,坐好。”江承燁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天然的威嚴。他拿起離小樹最近的一個小黃鴨玩具,穩(wěn)穩(wěn)地放在水面上,“玩這個。”
小樹看看漂在水面上的小黃鴨,又看看叔叔平靜卻自帶壓力的臉,乖乖地伸手去抓小鴨子,拍打的幅度變得又輕又小,嘴里還模仿著:“嘎嘎!”
江承燁這才拿起另一塊海綿,沾濕溫水,動作迅速而穩(wěn)定地開始給小樹擦洗。他負責正面、手臂和不易濺水的區(qū)域,動作麻利高效,避開了小樹手腳可能拍水的位置。同時,他極其自然地微微側身,用自己寬闊的后背和一側肩膀,嚴嚴實實地擋住了大部分可能濺向林晚方向的水花!那姿態(tài),像一堵沉默移動的堡壘城墻。
林晚用浴巾胡亂擦干了臉和頭發(fā),看著眼前這一幕。江承燁高大挺拔的背影像一堵堅實的墻,為她隔絕了“戰(zhàn)場”的混亂與攻擊。他沉默而高效地執(zhí)行著清洗任務,水流順著他肌肉緊實的肩背線條滑落,T恤后背很快洇濕了一大片。小樹在他沉穩(wěn)的掌控下,變得異常配合,專注地玩著小鴨子,偶爾發(fā)出滿足的哼哼。
一種奇異的、被保護的安全感,混合著一種“并肩作戰(zhàn)”的踏實感,悄然涌上心頭。林晚拿起旁邊掛著的花灑,默契地調到溫和水流,配合著江承燁洗過的地方進行沖洗。兩人沒有言語交流,甚至連眼神交匯都很少,卻分工明確,一個主攻(清洗),一個掩護(擋水兼輔助沖洗),配合得竟然天衣無縫,效率奇高。
當香噴噴、裹著干爽浴巾的小樹被江承燁抱出浴室時,林晚雖然圍裙里還是濕的,但看著清爽干凈、小臉紅撲撲的小家伙,再看看旁邊同樣濕了T恤后背、卻依舊身姿挺拔的江承燁,第一次覺得,給娃洗澡,好像也沒那么可怕?
至少,有“戰(zhàn)友”在。這感覺,似乎……還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