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打在實驗室的百葉窗上,發(fā)出細碎的沙沙聲。陸星延盯著電腦屏幕上的加密文件,
手指懸在回車鍵上方,屏幕的冷光映得他臉色發(fā)青。自從昨晚機房斷電后,
他已經(jīng)連續(xù)十二個小時沒合眼,黑眼圈像兩道陰影,將眼底的血絲襯得格外刺目。
“先吃點東西吧?!碧K念把溫好的牛奶推到他手邊,
杯壁上凝結(jié)的水珠在實驗報告上洇開小片水漬,“周月剛才發(fā)來消息,說她在實驗室等我們。
”陸星延的手指頓了頓,突然抓起桌上的匿名信,重重拍在鍵盤上。信紙已經(jīng)被他揉得發(fā)皺,
泛黃的邊緣卷翹著,像是被火舌舔過的枯葉。信的內(nèi)容很簡短,
只有兩句話:“你父親的實驗數(shù)據(jù)被篡改了。真相在‘玉蘭星’代碼里?!薄皠e相信任何人。
”“這封信是怎么寄到你宿舍的?”蘇念又問了一遍,這已經(jīng)是她今天第三次確認細節(jié)。
陸星延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宿管說昨天傍晚有個戴口罩的女生塞進來的,監(jiān)控剛好壞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轉(zhuǎn)身打開儲物柜,翻出一個皺巴巴的牛皮紙袋,“還有這個,
今天早上在實驗室門口撿到的。”蘇念接過紙袋,手突然一抖。里面是張泛黃的照片,
畫面里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倒在血泊中,實驗室的儀器扭曲變形,
背景里隱約能看到“玉蘭星”項目的標識。照片背面用紅筆寫著:“下一個就是你。
”“這是……”蘇念的聲音發(fā)顫。“我父親的死亡現(xiàn)場?!标懶茄拥穆曇粝窠Y(jié)了冰,
“周月收到的快遞里也有一張,一模一樣?!贝巴獾难┩蝗淮罅似饋恚?/p>
將實驗室的燈光染成朦朧的橘色。蘇念看著陸星延緊繃的側(cè)臉,
突然想起他在老宅保險柜里發(fā)現(xiàn)的那本日記。三小時前老宅的銅鑰匙在鎖孔里轉(zhuǎn)動時,
發(fā)出銹蝕的吱呀聲。陸星延推開門,撲面而來的霉味混著檀香,讓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玄關(guān)處的穿衣鏡蒙著灰布,鏡框上的雕花藤蔓蜿蜒扭曲,像條隨時會活過來的蛇。
“我爸以前總說這里風水好。”陸星延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里回蕩,“可他死后,
我姑姑再沒讓我踏進過這里?!碧K念握住他冰涼的手,兩人踩著積灰的地板往里走。
二樓書房的門鎖著,陸星延用蠻力撞開時,木屑紛飛中露出一排頂天立地的書柜。
最頂層的玻璃柜里,一本黑色皮質(zhì)日記靜靜躺著,封面上的燙金“陸承澤”三個字已經(jīng)褪色。
日記的紙頁脆得像枯葉,翻到最后一頁時,陸星延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泛黃的紙頁上,
父親的字跡潦草得幾乎難以辨認:“12月23日實驗數(shù)據(jù)異常。
有人篡改了‘玉蘭星’的核心算法。如果我遭遇不測,真相在……”字跡在這里戛然而止,
鋼筆尖在紙上劃出長長的墨痕,像是書寫者突然被打斷。陸星延的手指懸在半空,
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突然發(fā)現(xiàn)頁腳有串用鉛筆寫的小字:“星延,去找你周叔叔?!薄爸苁迨澹?/p>
”蘇念湊近細看,“是周月的父親嗎?”陸星延沒說話,目光死死盯著日記邊緣的咖啡漬。
那個日期——12月23日,正是他父親出事的日子?;氐綄嶒炇摇爸茉碌母赣H?
”林薇薇的聲音從免提里傳來,“我記得他以前是航天院的工程師,后來辭職下海了。
”陸星延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調(diào)取周父的資料:“他五年前創(chuàng)立了‘星辰科技’,
主要做衛(wèi)星通訊項目。”屏幕上彈出一張照片,穿著西裝的男人站在發(fā)射塔前,
笑容里帶著和周月相似的狡黠。蘇念突然想起什么:“周月上次說她哥在國外,
是不是指這個?”“有可能?!标懶茄拥穆曇舫亮讼聛?,“但周月一直叫我‘哥’,
從來沒提過她還有個親哥哥?!睂嶒炇业臒敉蝗婚W了兩下,蘇念下意識地抓住陸星延的胳膊。
窗外的雪更密了,能見度降到不足五米,實驗室的暖氣似乎也出了故障,
溫度正在一點點下降?!跋炔还苓@些?!标懶茄哟蜷_加密文件,
“我需要破譯‘玉蘭星’代碼,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碧K念看著屏幕上滾動的代碼,
突然發(fā)現(xiàn)每行末尾都有個奇怪的符號:“這是……莫爾斯電碼?”陸星延湊近細看,
瞳孔猛地收縮:“是求救信號?!彼テ疰I盤,飛速敲擊著解密程序。隨著代碼一行行展開,
屏幕上逐漸浮現(xiàn)出一段視頻。畫面里,穿著白大褂的陸承澤站在實驗室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