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蕭云衡一邊處理密信的事,一邊親自照顧寧婉霜。
他命人將公文都搬到她房間的外間,以便隨時查看她的情況。
寧婉霜在第三天傍晚醒來,
發(fā)現(xiàn)蕭云衡伏在床邊小憩,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下掛著濃重的陰影。
她想抬手碰碰他的臉,卻牽動了肩上的傷,忍不住輕哼一聲。
蕭云衡立刻驚醒:"婉霜!你醒了!"
他的聲音里滿是驚喜,手忙腳亂地倒了杯水遞到她唇邊。
寧婉霜小口啜飲,感覺干裂的喉嚨舒服了些。
"信...有用嗎?"她虛弱地問。
"太有用了。"蕭云衡眼中閃著寒光,"楚家這次跑不掉。
我已經(jīng)將密信抄本通過特殊渠道呈給了皇上。"
寧婉霜眼睛一亮:"那父親..."
蕭云衡神色一黯:
"還不行。密信雖然提到了寧師兄,但作為證據(jù)還不夠。我們需要更多..."
寧婉霜眼中的光芒暗淡下去,但很快又堅定起來:"那我們繼續(xù)查。"
"你先養(yǎng)好傷。"蕭云衡不容反駁地說,"接下來的事交給我。"
寧婉霜想抗議,卻突然注意到蕭云衡肩上的傷處又滲出了血:"你的傷!"
蕭云衡低頭看了看,無所謂地聳聳肩:"小傷。"
"過來。"寧婉霜強撐著坐起來,"我給你換藥。"
"你別動..."
"要么讓我換藥,要么我立刻下床去查案。"寧婉霜固執(zhí)地說。
蕭云衡知道拗不過她,只好乖乖坐下,脫下外袍。
寧婉霜小心地解開繃帶,發(fā)現(xiàn)傷口果然裂開了,鮮紅的血肉翻卷著,看得她心頭一顫。
"怎么這么不小心..."她輕聲責備,手卻溫柔得像羽毛。
蕭云衡感受著她的指尖在肩頸處游走,呼吸不自覺地加快。
房間里很安靜,只有兩人的呼吸聲和偶爾的布料摩擦聲。
"好了。"寧婉霜重新包扎好傷口,抬頭卻發(fā)現(xiàn)蕭云衡正深深地看著她,那目光讓她心跳漏了一拍。
"謝謝你。"蕭云衡聲音低沉,"為密信,也為這個。"
寧婉霜垂下眼睛:"應該是我謝你...若不是你教我那些偵查技巧,我根本..."
"不。"蕭云衡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
"你冒險是為了寧大人,也是為了我。
這份勇氣...我很敬佩。"
兩人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寧婉霜看著蕭云衡近在咫尺的臉,
忽然發(fā)現(xiàn)他的睫毛出奇的長,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將軍!"趙鋒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急報!"
蕭云衡猛地退開,輕咳一聲:"進來。"
趙鋒匆匆進門,看到兩人情形,尷尬地低下頭:
"打擾將軍了。剛收到消息,楚家似乎發(fā)現(xiàn)密信失竊,正在全城搜捕盜信者。"
蕭云衡冷笑:"讓他們搜。
傳令下去,加強別院防衛(wèi),任何人靠近,格殺勿論。"
趙鋒領命而去。
寧婉霜卻憂心忡忡:"蕭大哥,我擔心他們會..."
"別怕。"蕭云衡握住她的手,
"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
他的手溫暖而有力,寧婉霜忽然覺得很安心。
夜深了,蕭云衡堅持要守在寧婉霜房里。
她再三表示自己已經(jīng)沒事,他卻充耳不聞,
最后妥協(xié)在外間的榻上休息,以便隨時照應。
寧婉霜睡到半夜,被一陣壓抑的呻吟聲驚醒。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外間,看見蕭云衡在睡夢中眉頭緊鎖,額頭上布滿冷汗,似乎在做噩夢。
"不...婉霜...快走..."他斷斷續(xù)續(xù)地囈語著。
寧婉霜心頭一軟,拿起帕子為他擦汗。
就在這時,她注意到蕭云衡枕下露出一個小布角。
出于好奇,她輕輕抽出來——
是一個陳舊的荷包,里面裝著一塊泛黃的玉佩。
借著月光,寧婉霜看清了玉佩上的刻字——一個"寧"字。
這是她十二年前送給那個小乞兒的玉佩!蕭云衡竟然一直珍藏至今...
她的眼眶瞬間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