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身影剛消失在廚房門后，小院里被刻意壓制的空氣瞬間如同繃緊的弓弦。手腕上那滾燙的鉗制猛地收緊，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將林溪整個人往前一帶！
“?。 倍檀俚捏@呼卡在喉嚨里，她踉蹌一步，后背重重撞上支撐著葡萄架的粗糙木柱。冰涼堅硬的觸感透過薄薄的夏衣滲入皮膚，激起一陣寒栗。
沈清遠高大的身影完全籠罩下來，將她困在他與木柱之間狹小的空間里，密不透風(fēng)。午后的陽光被濃密的葡萄葉切割得支離破碎，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晃動的光斑，更襯得那雙眼睛深不見底，翻涌著某種林溪從未見過的、近乎獸性的暗流。
他的一只手依舊牢牢扣著她的手腕，拇指指腹帶著灼人的熱度，近乎粗魯?shù)啬脒^藍色發(fā)帶系成的結(jié)。另一只手卻抬了起來，帶著薄繭的指尖沒有觸碰我的臉，而是帶著一種蓄意的、緩慢的折磨意味，輕輕拂過她散落在額前、因剛才掙扎而凌亂的碎發(fā)。那觸感像帶著靜電，一路竄過她的頭皮。
“別……”林溪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喉嚨干得發(fā)緊，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別在這里……我媽……她會出來……”每一個字都像在滾燙的砂紙上摩擦過，帶著恐懼的顫音和連自己都無法忽視的、軟弱的哀求。
沈清遠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有趣的話。他低低地笑了起來，胸腔發(fā)出沉悶的共鳴，震得她緊貼著他胸膛的身體也跟著微微發(fā)顫。那笑聲里沒有愉悅，只有一種危險的、被徹底點燃的征服欲。他微微偏頭，溫?zé)岬拇綆缀跻N上林溪的耳廓，灼燙的呼吸像細小的火苗，燎燒著敏感的皮膚。
“呵……”他喉間滾出一個氣音，帶著濃重的嘲弄和一絲令人心頭發(fā)麻的邪氣，“你這只小狐貍……”他的聲音壓得極低，沙啞得如同粗糲的砂紙，每一個字都帶著滾燙的鉤子，狠狠刮過林溪的耳膜和心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
他離得太近了。近得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深處翻騰的欲念，那是她熟悉的、又在此刻感到無比陌生的沈清遠。近得她能聞到他身上清冽須后水味道下，那絲屬于他本身的、強勢而極具侵略性的氣息，混合著葡萄葉的微澀，將 她牢牢困住，無處可逃。
“放開我……”林溪用盡全身力氣，試圖掙脫被他扣住的手腕，聲音里帶著哭腔，“沈清遠！你瘋了！這里是……”
“我家的院子”幾個字還沒出口，廚房方向驟然傳來清晰的腳步聲，伴隨著母親帶著笑意的詢問：“清遠，綠豆湯是放點冰糖還是蜂蜜？小溪喜歡……”
那聲音如同兜頭澆下的一盆冰水！
林溪驚恐地睜大眼睛，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完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沈清遠扣著她手腕的力道驟然一松！他整個人如同被按下了某個無形的開關(guān)，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和從容，倏地向后退開一步。那一步，恰到好處地拉開了他們之間過分親密的距離，卻又保持在一種彬彬有禮的范疇內(nèi)。
快得幾乎讓她以為剛才那令人窒息的壓迫和曖昧的糾纏，只是一場驚悸的幻覺。
他臉上所有危險的、掠奪性的表情在剎那間褪得干干凈凈，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取而代之的，是那種慣常的、溫文爾雅、帶著學(xué)者般謙和與沉穩(wěn)的神情，嘴角甚至還噙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對長輩的恭敬笑意。變臉之快，堪稱完美無瑕。
母親端著兩碗冰鎮(zhèn)綠豆湯，笑吟吟地從廚房門口走出來。
沈清遠微微側(cè)身，姿態(tài)自然地迎向林溪母親，動作流暢得如同演練過千百遍。他甚至極其自然地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剛才因為動作而微有褶皺的西裝袖口，動作優(yōu)雅從容。
“林老師，麻煩您了。”他的聲音恢復(fù)了平日的清朗悅耳，帶著晚輩應(yīng)有的尊重和一點恰到好處的歉意，“剛才正好和林溪聊起她學(xué)業(yè)上的事?！彼D了頓，目光極其自然地掃過她——林溪正靠在葡萄架柱子上，臉色蒼白，胸口劇烈起伏，眼神里還殘留著未褪盡的驚惶和羞憤，像個剛從驚濤駭浪里被撈起來的溺水者。
沈清遠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不到半秒，隨即轉(zhuǎn)向母親，笑容溫和，語氣無比坦然：“她說，手頭有一篇關(guān)于城市邊緣群體生存狀態(tài)的深度報道選題，思路遇到了瓶頸，想向我請教一下具體的研究方法和切入角度?！彼f話條理清晰，用詞專業(yè)，完全是一副師長指導(dǎo)學(xué)生的正經(jīng)口吻。
林溪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看著他面不改色地編織著天衣無縫的謊言。深度報道選題？城市邊緣群體？他……他怎么能這樣？！
“哦？是嗎？”林溪母親果然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一邊將綠豆湯放在桌上，一邊看向我，“小溪遇到難題了？那敢情好！”她語氣輕快，顯然對沈清遠的話深信不疑，“清遠可是這方面的專家！你可得好好請教！”
“是啊，”沈清遠從善如流地接口，目光再次落在林溪身上，帶著一種師長對后輩的、看似溫和的鼓勵，眼底深處卻藏著一絲只有林溪能捕捉到的、戲謔的暗芒，“選題很有價值，只是方法論上需要更嚴謹?shù)闹??！彼D(zhuǎn)向林溪母親，態(tài)度謙和地征詢，“林老師，您看……一樓這里人來人往，討論起來恐怕思路容易被打斷。書房在樓上吧？那里環(huán)境安靜些，更適合深入探討一下具體的框架和資料搜集路徑？”
他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合情合理。一個關(guān)心學(xué)生學(xué)業(yè)、愿意耐心指導(dǎo)的負責(zé)任教授形象躍然紙上。
“對對對！”林溪母親連連點頭，毫不猶豫，“去書房！二樓最東邊那間，安靜！你們上去好好談，沒人打擾！”她甚至體貼地催促，“小溪，愣著干什么？快帶沈老師上去?。⊥肟攴胖襾硎帐熬秃??！?/p>
“我……”林溪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棉花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對上母親殷切的目光，對上沈清遠那副道貌岸然、眼底卻閃爍著捕獵者光芒的虛偽笑容，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被逼到懸崖邊的羞憤席卷而來。
“走吧，”沈清遠極其自然地走到林溪身邊，微微側(cè)身，做了個“請”的手勢，姿態(tài)紳士無比，聲音卻帶著只有她能聽出的、不容置疑的壓迫，“林溪同學(xué)？別耽誤時間?！?/p>
那聲“同學(xué)”，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像一根細針，扎在我的神經(jīng)末梢。
在母親欣慰的注視下，她只能像一只被無形絲線操控的木偶，僵硬地轉(zhuǎn)過身，朝著通往二樓的樓梯走去。木質(zhì)樓梯踩上去發(fā)出沉悶的吱呀聲，每一步都像踏在棉花上，又像踩在燒紅的炭火上。身后，沈清遠的腳步聲不緊不慢地跟著，沉穩(wěn)，規(guī)律，像某種無聲的倒計時，敲打在林溪緊繃到極致的神經(jīng)上。
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蜜糖，混合著舊木頭、書籍和灰塵的味道。母親在樓下收拾碗碟的輕微碰撞聲，隔著樓板傳來，模糊而遙遠，卻像懸在頭頂?shù)倪_摩克利斯之劍，時刻提醒著這岌岌可危的距離。
終于踏上了二樓的走廊。光線比樓下昏暗許多，長長的過道兩側(cè)是緊閉的房門，盡頭那扇虛掩著的，就是書房。走廊的窗戶開著，風(fēng)吹進來，帶著夏末殘余的燥熱。
就在林溪剛剛踏上最后一級臺階，腳步還沒站穩(wěn)的瞬間——
一股巨大的、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從身后襲來！天旋地轉(zhuǎn)！
“唔！”
驚呼被一只滾燙的大手死死捂??！后背再次重重撞上冰冷的墻壁，這一次是走廊內(nèi)側(cè)、樓梯轉(zhuǎn)角處一塊沒有窗戶的陰影角落。光線在這里被完全吞噬，只剩下模糊的輪廓和令人窒息的黑暗。
沈清遠像一頭終于撕下偽裝的猛獸，將她死死地釘在墻上。他高大的身軀嚴絲合縫地壓下來，密不透風(fēng)，帶著驚人的熱度和重量，幾乎要將她揉碎嵌進墻壁里。捂住她嘴的那只手，掌心滾燙粗糙，帶著不容置疑的禁錮力量。另一條手臂則橫亙在她的腰后，如同鋼鐵鑄就的欄桿，徹底斷絕了任何逃離的可能。
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劇烈起伏的震動，感受到他噴灑在她額前和被他手掌覆蓋的半邊臉頰上的、灼熱而急促的呼吸。那氣息滾燙，帶著一種壓抑到極致后爆發(fā)的、雄性荷爾蒙的侵略性，濃烈得幾乎要將我點燃。
“現(xiàn)在……”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在逼仄的黑暗角落里響起，每一個字都像帶著火星，重重砸在林溪的耳膜和心上，滾燙而危險，“怕不怕？”
那聲音里充滿了得逞的、惡劣的愉悅，還有濃得化不開的、赤裸裸的欲望。
林溪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沖撞，像要炸開。巨大的恐懼和被徹底掌控的羞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頭頂。身體在他鋼鐵般的禁錮下無法動彈分毫，連指尖都在發(fā)顫。想掙扎，卻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只剩下急促而微弱的嗚咽從被他捂住的指縫間泄露出來，破碎不堪。
黑暗中，他俯下頭，灼熱的鼻息掃過林溪的額角、鬢邊，最終停留在她的耳垂附近。像在仔細嗅聞獵物的氣息。
“剛才在下面，”他的唇幾乎貼上了她的耳廓，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磨人的、令人心尖發(fā)顫的磁性，和毫不掩飾的占有欲，“不是很勇敢嗎？” 他說話時，溫?zé)岬拇桨耆粲兴茻o地擦過那最敏感的地方，激起一陣無法抑制的劇烈戰(zhàn)栗。
“敢踢我？”他低笑一聲，那笑聲在黑暗中充滿了危險的張力。那只原本橫在林溪腰后的手，緩緩抬起，帶著一種刻意的、緩慢的折磨感，撫上她的臉頰。指腹帶著薄繭，粗糙地擦過她滾燙的皮膚，最終，精準地落在了她腦后。
指尖，勾纏住了那根早已在掙扎中松脫、岌岌可危地維系著的藍色發(fā)帶。
她的瞳孔在黑暗中驟然放大！一股寒意猛地從脊椎竄起！
“不……”被捂住的嘴里發(fā)出更用力的嗚咽，徒勞地搖頭掙扎。那是最后的防線！是“乖女兒林溪”最后的偽裝！
“這根帶子……”沈清遠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玩味，指尖纏繞著那柔滑的絲緞，像把玩著某種戰(zhàn)利品，又像在丈量著絞索的松緊。他微微用力，不緊不慢地向外拉扯。
絲緞摩擦著頭發(fā)的細微聲響，在死寂的黑暗中清晰得如同驚雷。發(fā)帶一點點被抽離，束縛的力量消失，幾縷長發(fā)隨之散落下來，垂在頸側(cè)，帶來一陣微涼的癢意。
那感覺，像被當眾剝?nèi)プ詈笠粚诱谛卟肌?/p>
“你……”他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令人絕望的宣告，和一種終于撕破所有偽裝的、赤裸裸的侵略意圖，“今晚別想再系回去。”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勾著發(fā)帶的指尖猛地一拽！
“嘶啦——”
一聲極輕微的、絲緞斷裂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