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我叫蘇秦秦,這輩子干過最蠢的事,就是花了四年青春,
把許嘉樹這塊“高嶺寒鐵”捂成了我男朋友。他帥,聰明,
清高得像朵不沾塵埃的白蓮——至少在五分鐘前,我還覺得這是我人生最成功的投資。
今天他生日,我開著新提的暗紅色法拉利 SF90 去他租的老破小,
引擎轟鳴都壓不住我的心跳。禮物?方向盤在我手里,車鑰匙拴著個定制皮扣,
刻著他名字縮寫。夠不夠驚喜?就在拐進那條破巷子的瞬間,我腦袋猛地一炸!
像是被強行灌進一噸滾燙的鋼水,劇痛讓我狠狠砸在方向盤上。尖銳的喇叭聲刺破黃昏,
我眼前發(fā)黑,無數(shù)碎片化的信息瘋涌進來,又在下一秒消失得干干凈凈。
“靠……” 我捂著嗡嗡作響的頭,剛想給私人醫(yī)生打電話,一片猩紅的字,
突兀地浮現(xiàn)在擋風玻璃上:【蘇秦秦好慘哦,男主一開始就只是把她當替身。
】【女配有什么慘的?要不是她,男主早就和女主甜甜在一起了!】【沒關系,
很快男主就會遇到把他從泥沼里拉出來的女主了~】【其實我理解女配,
畢竟男主對她真的一副愛答不理的狗樣子……】【前面的不知道吧?男主其實是舔狗!
后面和甜甜的相處日常能膩死人!】【樓上別劇透?。?!】……替身?女主?甜甜? 舔狗?
??我盯著最后那三個字,手指摳緊了真皮方向盤,冰涼的觸感刺得我指尖發(fā)麻。許嘉樹?
那個對我永遠惜字如金、連牽個手都像施舍的許嘉樹?他會是別人的舔狗?荒謬!
可心里某個角落,被這行字狠狠撬開了一道縫。四年積攢的委屈和不安,
像毒藤一樣瞬間纏緊了心臟。當晚,我窩在他那吱呀作響的舊沙發(fā)里,
看著他對電腦屏幕專注的側臉——那專注,從未為我停留過。鬼使神差地,
我聽見自己干澀的聲音: “許嘉樹,你是不是……從來就沒喜歡過我?
” 我努力讓語調(diào)輕松,尾音卻控制不住地發(fā)顫,“要不,我們分……”“哦,行。
”他眼皮都沒抬,手指在鍵盤上敲得飛快。干脆利落。 像扔掉一件礙事的垃圾。
02 我認識許嘉樹,是在新生開學典禮。他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襯衫站在臺上,
聚光燈打在他身上,像鍍了一層清冷的釉。臺下黑壓壓的人群里,只有他在發(fā)光。那一刻,
我像被魔杖點中的傻子。從此,蘇家大小姐開始了長達四年的“寒鐵捂化工程”。
他做課題熬夜,我托米其林主廚燉好補品送實驗室,
被他一句“虛榮”扔進垃圾桶;他淋雨發(fā)燒,我翹了期末復習守在他宿舍樓下送藥,
換來一句“別煩我”;他想要絕版專業(yè)書,我動用人脈從海外高價拍回,
他皺著眉簽收:“蘇秦秦,你除了用錢解決問題還會什么?”畢業(yè)那晚,散伙飯喧囂震天。
我借著酒勁把他堵在昏暗的消防通道,呼吸間都是廉價啤酒的味道。 “許嘉樹,
” 我仰著頭,路燈的光暈落進他漆黑的瞳孔里,我像撲火的飛蛾,“四年了,給句話。
” 沉默長得像過了一個世紀。 “……好。”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我以為我贏了。
直到那些猩紅的彈幕,像一把冰冷的手術刀,剖開了這四年溫情脈脈的假象。原來不是寒鐵,
是裹著冰渣的石頭,捂不熱,只硌人。看著眼前這個連分手都吝于多給一個眼神的男人,
胸腔里那把燒了四年的火,“噗”地一聲,滅了。我站起身,高跟鞋踩在廉價地板上,
聲音清脆得有些刺耳。 “嗯,那就這樣。” 我拎起愛馬仕Birkin,
沒再看那排瘋狂滾動的彈幕——【???起猛了?女配居然提分手?!】【蘇秦秦你出息了!
終于不戀愛腦了!】【切,欲擒故縱罷了!她那種驕橫大小姐,怎么可能放手!】【等著吧,
男主逆襲打臉!】……驕橫?權勢綁定? 我對著空氣無聲地扯了下嘴角。我家是有錢,
可追他這四年,我小心翼翼藏起所有能刺傷他“自尊”的痕跡,
連呼吸都怕驚擾了他的“清高”。到頭來,在他和他“觀眾”眼里,我成了強取豪奪的反派?
行吧。反派就反派。我拉開門,老舊樓道的霉味撲面而來。
身后是他終于帶上了一絲錯愕的視線,粘在我背上。我沒回頭,只抬手,
對著身后那團混沌的暖黃光影,輕輕揮了揮。再見,許嘉樹。 姐不撿垃圾了。
03 回到我那能俯瞰半個江景的頂層公寓,我把自己泡進巨大的按摩浴缸。
香檳色的泡泡淹沒鎖骨,玫瑰精油的香氣霸道地驅(qū)散著老破小的霉味。真·驅(qū)邪。一夜無夢。
醒來時,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把羊絨地毯曬得暖烘烘。手機沒電了,正好圖個清凈。
我慢條斯理地享用完廚師精心搭配的法式早餐,套了件真絲睡袍,準備去做個全身SPA,
把被“垃圾”熏染的晦氣徹底洗凈。電梯門在一樓“?!甭暣蜷_。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杵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大堂里,格格不入。許嘉樹。 他大概站了很久,
精心打理過的頭發(fā)亂糟糟地翹著,下巴冒出一片青黑的胡茬,
那件標志性的白襯衫皺得像咸菜干,領口甚至蹭了塊可疑的污漬。腳上,
還踩著我送他的限量版球鞋。嘖。保安禮貌地攔在他面前:“先生,非業(yè)主不能進入,
請您……”他充耳不聞,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死死釘在我身上,像淬了毒的鉤子。 “蘇秦秦!
” 他聲音沙啞,帶著一夜未眠的戾氣,“你電話呢?故意不接?昨天那些話到底什么意思!
”我停在五步之外的安全距離。果然,那排陰魂不散的血紅彈幕準時蹦了出來:【男主好慘!
以前女配求他住豪宅他不屑,現(xiàn)在想進都進不去!】【嗚嗚嗚男主別難過!
甜甜小天使馬上上線!】【臥槽!剛出浴的蘇姐!希臘女神下凡!】【完了完了,
她看男主的眼神……像看門口蹭禿的流浪狗!】……甜甜?又是甜甜。 我攏了攏睡袍領口,
指尖冰涼。他這副興師問罪的樣子,真可笑。四年里,
我等他電話等到凌晨、因為他一句“忙”就自己消化掉所有委屈的次數(shù),還少嗎?
他見我不語,竟猛地跨步上前,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
脆弱的皮膚瞬間浮起刺目的紅痕。 “你說話!” 他呼吸粗重,
帶著隔夜的頹敗氣息撲面而來。我疼得抽氣,怒火卻瞬間被點燃,
燒盡了最后一絲殘留的溫存。我用力甩開他的手,像拂開一片骯臟的落葉。紅唇勾起,
吐出的字眼淬著冰: “意思就是——” 我頓了頓,欣賞著他瞳孔驟縮的狼狽,
“姐不撿垃圾了?!笨諝饽獭?彈幕瞬間爆炸:【啊啊啊啊姐姐殺我?。?!
】【剛進來就被姐妹們的褲子絆倒了!】【哈哈哈哈快看許嘉樹的臉!調(diào)色盤都沒他精彩!
】【講真,現(xiàn)在的蘇姐像女王,男主……像她鞋底的泥。】許嘉樹那張清俊的臉,
第一次在我面前徹底扭曲。震驚、羞憤、還有一絲被冒犯的狂怒,交織成一張丑陋的網(wǎng)。
“蘇秦秦!”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你腦子被門夾了?!”腦子被門夾了? 也許是吧。
被名為“許嘉樹”的門,夾了整整四年。我看著眼前這個歇斯底里的男人,
忽然無比清晰地記起愛上他的那個瞬間——不是開學典禮的光環(huán),而是無數(shù)次深夜里,
圖書館窗邊那個孤絕又倔強的剪影。我迷戀的,是那個在泥濘里也要仰望星空的少年。
可眼前這個人,他的星空早就蒙了塵,只剩下被戳破偽裝后的氣急敗壞。我最后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大概比北極的風還冷。 轉身走向車庫,引擎的咆哮聲,是我給他唯一的回答。
04 閨蜜們包下了頂層露臺,香檳塔在霓虹映照下流光溢彩。 “Cheers!
慶祝我們秦秦寶貝脫離苦海!” “四年!那王八蛋耽誤了我們秦秦四年青春!
不能就這么算了!姐找人‘招呼’他!”一只涂著鮮紅蔻丹的手伸過來,被我輕輕按住。
“算了。” 我的聲音平靜得自己都意外。 “秦秦?” 閨蜜湊近,
漂亮的杏眼里全是擔憂,“你……你不會還……”我晃了晃杯中金黃的液體,
氣泡沿著杯壁細碎地上升、破裂。
那些曾經(jīng)讓我反復咀嚼、視若珍寶的所謂“甜蜜”細節(jié)——他偶爾遞來的一瓶水,
生病時一句生硬的“多休息”,答應交往時那個模糊的“好”字……此刻回想起來,
空洞得像劣質(zhì)糖精,甜得發(fā)苦,后味全是酸澀。 “路不同而已。” 我仰頭,
冰涼的酒液滑入喉嚨,燒起一團烈火,燒盡了最后一點殘渣。“對!翻篇了!” 閨蜜歡呼,
擠到我身邊,“說!喜歡什么類型?小奶狗?小狼狗?禁欲系?陽光款?
姐給你組個加強連挑!” “還用問?秦秦肯定喜歡盤靚條順的美少年啊!” 笑聲四溢。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水晶杯壁,記憶卻不受控地閃回。 剛“追到”他時,
我滿懷欣喜地帶他融入我的圈子。頂級私廚的包間里,朋友們看在我的面子上,客氣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