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找上門,能有什么好心?無非是受了蒲家或是蒲悠柔的指使,來探探她在陸家的情況,順便敲打她幾句,讓她安分守己,別妄想攀附陸家,更別想破壞他和蒲悠柔的“好事”。
蒲悠為冷笑一聲,整理了一下衣服,下樓去了。
客廳里,江旭正坐在沙發(fā)上,一身熨帖的西裝,看起來人模狗樣。見她下來,他立刻站起身,臉上堆起虛偽的關(guān)切:“悠為,你沒事吧?昨晚……陸爺沒對你怎么樣吧?”
蒲悠為沒接話,只是淡淡看著他。
江旭似乎沒察覺她的冷淡,自顧自地往下說:“你也別怨家里人,蒲家也是為你好。陸詢?nèi)A在A城是什么人物?那是只手遮天的存在,能嫁給他,多少女人求都求不來。你以后只要乖乖聽話,想要什么沒有?那些都是所有女人都夢寐以求的啊?!?/p>
他說得情真意切,仿佛真是為她著想一般。
蒲悠為心里的冷笑更甚。夢寐以求?前世她倒是“聽話”,可換來的是什么?是陸詢?nèi)A的漠視,是蒲家的得寸進(jìn)尺,是江旭和蒲悠柔在她面前的恩愛炫耀,最后落得個慘死街頭的下場。
她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掃過窗外,瞳孔微微一縮。
別墅后門不遠(yuǎn)處的樹蔭下,停著一輛黑色的邁巴赫,低調(diào)奢華,正是陸詢?nèi)A的車!
他竟然沒走?
蒲悠為心頭一凜,瞬間明白了該怎么做?,F(xiàn)在她的處境全憑陸詢?nèi)A一句話,絕不能因?yàn)榻襁@種人惹他不快。
她收回目光,看向江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聲音清晰而決絕:“江旭,江家比不上陸家,你,也比不上陸爺?!?/p>
江旭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蒲悠為沒給他反應(yīng)的時間,繼續(xù)道:“我自然是會聽從陸爺?shù)脑?,就不勞你費(fèi)心了?!?/p>
“蒲悠為!”江旭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語氣帶著怒意,“我是好心提醒你!別給臉不要臉,不識好人心!”
蒲悠為懶得再跟他廢話,連一個眼神都欠奉,轉(zhuǎn)身就朝著后門的邁巴赫走去。
走到車旁,她深吸一口氣,臉上立刻切換成一副諂媚討好的笑容,像只搖著尾巴的柴犬,眼巴巴地看著車窗。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陸詢?nèi)A那張俊美卻沒什么表情的臉。他抬眼睨了她一下,薄唇輕啟,語氣里滿是嘲諷:“怎么?不和你的小情郎繼續(xù)私會了?”
蒲悠為臉上的笑容更甜了,語氣帶著十足的真誠(和表演):“哪能??!”她湊近了些,聲音壓低,卻足夠讓他聽清,“你也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你可是我男神,唯一的那種!”
陸詢?nèi)A挑了挑眉,沒說話,眼神里卻少了幾分之前的冷意。
蒲悠為知道,這關(guān)算是暫時過了。
回到別墅后,她看著鏡子里那個圓滾滾的自己,眼神變得無比堅(jiān)定。
兩個月,她必須做到!
減肥,長高!
說干就干。她立刻讓傭人找來了運(yùn)動服和跑鞋,換上后就沖出了門,繞著陸家那片堪比小公園的宅院跑了起來。汗水很快浸濕了衣服,呼吸也變得急促,但她沒有停下。
跑完步,她又給自己制定了嚴(yán)格的飲食計(jì)劃,戒掉了所有零食和高熱量食物,三餐只吃清淡的蔬菜、雞胸肉和雜糧。
晚上,她敷著傭人找來的昂貴面膜,一邊做著拉伸運(yùn)動,一邊踮著腳摸門框,努力拉伸骨骼。她還讓廚房準(zhǔn)備了補(bǔ)鈣的湯品,發(fā)誓要在長高這件事上也拼一把。
跳繩、開合跳、平板支撐……她把能想到的運(yùn)動都做了個遍,直到累得癱倒在地,才喘著氣停下來。
鏡子里的人依舊臃腫,但蒲悠為從那雙眼睛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夜幕低垂,陸宅的客房被重新收拾過,換上了嶄新的寢具,可蒲悠為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有個怪毛病,自小在蒲家長大,習(xí)慣了聞著家里那幾瓶名貴香薰的味道才能安睡。那是蒲家用來裝點(diǎn)門面的東西,卻成了她多年來唯一的安神符。可到了陸家,哪里有什么熟悉的香薰味?
正煩躁間,房門被輕輕推開,陸詢?nèi)A走了進(jìn)來。他褪去了白日里的西裝革履,換上一身深色家居服,少了幾分凌厲,多了些溫潤。
“還沒睡?”他走到床邊,目光落在她臉上。
蒲悠為抿了抿唇,沒說話。
陸詢?nèi)A卻徑直掀開被子,在她身側(cè)躺了下來,動作自然得仿佛做過千百遍?!跋眿D,自然要同床共枕的?!彼穆曇舻统?,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蒲悠為渾身一僵,下意識想挪開,卻被他伸手圈住了腰。男人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帶著一股清冽好聞的氣息——不是香薰,卻莫名讓人安心。
她本以為今晚注定無眠,可鼻尖縈繞著這股屬于陸詢?nèi)A的味道,緊繃的神經(jīng)漸漸放松,眼皮越來越沉,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格外安穩(wěn),甚至比在蒲家時還要踏實(shí)。
第二天一早,蒲悠為是被生物鐘叫醒的。她輕手輕腳地起床,去了陸家自帶的健身房。跑步機(jī)、啞鈴、瑜伽墊……這里的器材應(yīng)有盡有,比她前世見過的任何健身房都要齊全。
她揮汗如雨地練了兩個小時,又乖乖吃了傭人準(zhǔn)備的減脂餐——水煮雞胸肉配水煮菜,寡淡得讓她想哭。
正對著餐盤唉聲嘆氣時,一陣淡淡的食物香氣飄了過來。蒲悠為循著香味走到廚房門口,猛地愣住了。
陸詢?nèi)A竟然系著圍裙,站在灶臺前。晨光透過窗戶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影,他正專注地切著牛油果,動作流暢優(yōu)雅,哪里有半分平日里叱咤風(fēng)云的大佬模樣?
“醒了?”他頭也沒抬,語氣自然,“過來?!?/p>
蒲悠為走過去,就見他將一份色彩鮮艷的沙拉放在她面前——翠綠的生菜,嫩黃的玉米粒,鮮紅的小番茄,還有切得均勻的牛油果塊,淋著特制的醬汁,看起來就很有食欲。
“嘗嘗?!标懺?nèi)A解下圍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