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男主】“醒了？”一個尖細(xì)的女聲扎過來，“顧衍，能耐了啊？敢跟監(jiān)察隊動手了？
”我動了動手指，發(fā)現(xiàn)手腕被粗塑料繩捆在床架上。這不是我的身體——手掌比我的寬，
指節(jié)上有層薄繭，低頭能看見鎖骨分明得像要戳破皮膚?！翱词裁纯?？”女人踹了下床腿，
我這才看清她的臉。紫色卷發(fā)，尖下巴上鑲著顆銀色唇釘，胸前別著塊金屬牌，
寫著“Omega監(jiān)察員073”。Omega？監(jiān)察員？
混亂的記憶碎片突然砸進(jìn)腦子里——這是個Omega掌權(quán)的聯(lián)邦，
Alpha是需要被“矯正”的危險物種，而我，顧衍，是個剛滿二十歲的頂級Alpha，
因為一張被元老院判定為“具有煽動性”的臉，從十六歲起就戴著特制的抑制項圈。
就在昨天，原主因為被幾個Omega當(dāng)眾扒衣服拍照，忍無可忍推了對方一把，
當(dāng)場被電暈拖進(jìn)了這個“矯正中心”。而我，一個剛在加班時被電閘撂倒的社畜，
就這么穿到了他身上。“發(fā)什么呆？”073抬手就要按我脖子上的項圈，
那玩意兒看著像條啞光黑的金屬環(huán)，側(cè)面嵌著塊會閃紅光的顯示屏。我下意識地縮脖子，
項圈突然“嘀”地響了一聲，紅光變成了綠色。073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這玩意兒不是應(yīng)該越反抗電得越狠嗎？“邪門了?！彼R了句，伸手要抓我的頭發(fā)。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了。逆光里站著個人。白襯衫，黑褲子，袖口卷到手肘，
露出半截冷白的小臂。他走過來時帶起一陣風(fēng)，不是消毒水味，是雪松香，
清得像剛化的冰棱子。我盯著他的臉，心臟突然漏跳了一拍。不是夸張，
是真的——就像有人伸手攥住了我的心臟，猛地捏了一把。他的睫毛很長，
垂下來時在眼下投出片淺影，鼻梁高得恰到好處，唇色很淡，偏偏左耳尖紅得像染了血。
明明是張比Omega還精致的臉，眼神卻冷得像淬了冰?！袄罱?，”他開口，
聲音比我想象中要低，帶著點磨砂質(zhì)感，“元老院讓我來接人。
”073的態(tài)度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臉上堆起笑：“星眠大人啊，您怎么親自來了？
這廢物……”“他是我契約伴侶?！边@句話像顆炸雷，在我腦子里炸開了。契約伴侶？
原主的記憶里根本沒這號人。他走到我床邊，停下了。離我大概三十厘米遠(yuǎn)。就在這時，
我脖子上的項圈突然發(fā)出一陣輕微的嗡鳴，綠色的指示燈徹底暗了下去。
后頸那股灼燒感像被風(fēng)吹過似的，一下子散了。我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的雪松香，
不是信息素，卻讓我喉結(jié)不受控制地滾了滾。他的目光落在我被捆住的手腕上，
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就是這個瞬間，我看見他垂在身側(cè)的手指蜷了蜷，
耳尖的紅色又深了幾分?？諝夂孟衲塘?。他沒看我，卻像有根無形的線把我們纏在一起。
我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快得像要撞碎肋骨。他的呼吸頻率似乎也亂了，
胸口起伏比剛才快了半拍。三十厘米的距離，近得能看清他襯衫領(lǐng)口露出的那顆小痣，
卻又遠(yuǎn)得像隔著條河?！斑€不快解開？”他終于移開視線，對073說。
073不情不愿地解開繩子，嘴里嘟囔著：“兩個Alpha搞在一起，
真是傷風(fēng)敗俗……”我揉著發(fā)麻的手腕，剛想站起來，就被她狠狠推了一把：“站好！
Alpha就該有Alpha的樣子，別像個發(fā)情的公狗似的盯著星眠大人看！
”我踉蹌了一下，后腰撞在床角上。下一秒，他擋在了我面前。沒碰到我，甚至沒回頭看我，
就只是側(cè)身站著，剛好把我護(hù)在陰影里。陽光從他肩膀的縫隙漏過來，
在我手背上投下一小片晃動的光斑。“李薇，”他念出073的名字，聲音冷得像冰，
“再碰他一下試試?！崩钷钡哪?biāo)查g白了，嘴唇哆嗦著不敢說話。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
這人不好惹。他轉(zhuǎn)身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停了停，沒回頭：“跟上。”我趕緊跟上去，
走廊里的Omega紛紛側(cè)目。他們看我的眼神像在看垃圾，看他的眼神卻帶著癡迷和敬畏。
“那不是沈星眠嗎？聯(lián)邦最美的Alpha！”“他怎么跟顧衍走在一起？瘋了吧？
”“聽說元老院要給他們安排契約婚姻，用來‘中和危險因子’……”沈星眠？
原來他叫這個名字。走到矯正中心門口，一輛黑色的懸浮車停在路邊。他拉開車門，
示意我進(jìn)去。就在我彎腰的瞬間，李薇突然追了出來，手里舉著個銀色遙控器：“顧衍！
你以為走得掉嗎？”她按下了按鈕。我下意識地縮脖子，等著項圈放電。一秒，兩秒，三秒。
什么都沒發(fā)生。沈星眠轉(zhuǎn)過身，嘴角勾起個極淡的弧度，像在嘲諷：“李監(jiān)察員，
你手里那東西，上周就被元老院收回權(quán)限了?！崩钷钡哪樴У貨]了血色?！斑€有，
”他往前走了半步，離李薇也是三十厘米，聲音不大卻帶著壓迫感，“我父親的案子，
我會查到底。你最好祈禱，別讓我找到你插手的證據(jù)。”李薇腿一軟，差點癱在地上。
上車后，懸浮車悄無聲息地滑出去。我盯著窗外飛速倒退的建筑，
后頸還殘留著雪松香的味道。他突然開口：“項圈難受嗎？”我愣了愣：“還行。
”“元老院怕你?！彼粗胺?，側(cè)臉的線條在光線下像刀刻出來的，“你的臉，你的體能，
都讓他們覺得威脅?！薄澳悄隳兀俊蔽颐摽诙觯澳銥槭裁匆獛臀?？”他轉(zhuǎn)過頭。
距離又拉近了些，大概二十五厘米。我能看見他瞳孔里的自己——原主的臉確實挺能打的，
眉骨高，眼窩深，就是臉色太蒼白，顯得有點病弱。他的目光在我嘴唇上停了半秒，
突然移開，耳尖又紅了?！捌跫s而已。”他說。懸浮車突然顛簸了一下，我沒坐穩(wěn)，
身體往前傾了點。離他只有二十厘米了?？諝饫锏难┧上銤獾孟窕婚_，
我的體溫噌地往上飆，后頸的皮膚又開始發(fā)燙，這次不是疼，是癢，像有羽毛在輕輕掃。
他猛地別過臉，手攥緊了安全帶，指節(jié)泛白。“快到了。”他低聲說，聲音有點啞。
車停在一棟白色建筑前，門口站著兩個穿黑西裝的人。沈星眠下車時，
我看見他口袋里露出個白色的角，像是……降溫貼？“進(jìn)去吧?！彼f，
“晚上有元老院的視頻會議，他們會問什么，我已經(jīng)傳到你終端里了?！蔽尹c點頭，
剛要往里走，他突然叫住我。“顧衍?！蔽一仡^。他站在離我兩米遠(yuǎn)的地方，
陽光落在他發(fā)梢，像鍍了層金邊?！皠e信他們說的任何話?！彼f，“也別害怕。
”風(fēng)吹起他的襯衫下擺，露出一小截腰線。我的心跳又開始失控，項圈安安靜靜的，
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進(jìn)門前，我回頭看了一眼。沈星眠還站在那里，只是轉(zhuǎn)過身，
正對著一輛黑色的車說話。車窗降下，我看見李薇的紫色卷發(fā)一閃而過。他的側(cè)臉冷得像冰，
和剛才那個會耳尖發(fā)紅的人判若兩人。終端突然震動了一下，是條匿名消息。
只有兩個字：等我。我攥緊終端，后頸的溫度還沒降下去。這個世界，這個身體，
這個叫沈星眠的人。全是謎團(tuán)。但我隱隱覺得，這枚突然失效的項圈，或許不只是個意外。
就像沈星眠眼里一閃而過的東西，明明那么冷，卻燙得我心口發(fā)慌。
互助站的鐵門在身后關(guān)上時，我聽見了鎖舌彈回去的悶響。三十平米的房間，
墻皮剝落得像塊爛瘡。角落里堆著生銹的鐵架床，空氣里飄著汗酸和霉味混合的餿氣。
“新來的，把這身穿上。”一個絡(luò)腮胡男人扔過來套工裝，布料硬得像砂紙，“礦區(qū)的規(guī)矩，
Alpha干活必須穿約束服，別想著?；?。”我接住衣服，
指尖觸到布料上的金屬扣——這玩意兒根本不是工裝，是變相的拘束衣，
關(guān)節(jié)處都縫著松緊帶，稍微大幅度動作就會勒得生疼?！霸趺矗坎淮?？”絡(luò)腮胡冷笑，
“還是覺得你那張臉能當(dāng)飯吃？”記憶里原主就是因為反抗穿這衣服，被監(jiān)察隊電暈的。
我捏了捏后頸的項圈，金屬冰涼，顯示屏暗著，大概是沈星眠搞的鬼。“穿。
”我扒掉病號服，剛把胳膊伸進(jìn)袖子，就聽見一陣哄笑。三個Omega靠在門框上，
為首的染著綠色頭發(fā)，嘴里嚼著口香糖：“喲，這身材，難怪能勾搭上沈星眠。
”“聽說昨天在矯正中心，離著半米就發(fā)騷了？”“Alpha就是賤，
不戴項圈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東西?！蔽垩苑x語像唾沫星子砸過來。我系扣子的手頓了頓，
絡(luò)腮胡在旁邊咳嗽了一聲：“行了，別太過分，他是星眠大人……”“星眠大人？
”綠毛打斷他，突然沖過來，手指幾乎戳到我臉上，“一個Alpha而已，
還真把自己當(dāng)盤菜了？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舉報你意圖不軌，讓監(jiān)察隊給你加十倍電流？
”他的呼吸噴在我下巴上，帶著股廉價香精味。我往后仰了仰，項圈毫無反應(yīng)，
后頸卻莫名發(fā)癢——想起沈星眠站在三十厘米外的樣子，雪松香突然變得清晰?！白岄_。
”我推開他的手，聲音比自己想象中冷。綠毛愣了愣，隨即跳起來：“你敢碰我？！
”他揚(yáng)手就要打過來，手腕卻被我攥住了。這具身體的力氣比我預(yù)想中大，
綠毛疼得臉都白了，另兩個Omega趕緊上來拉架：“顧衍你瘋了！他是Omega！
”“松開！快松開！”混亂中，有人撞到我后腰，疼得我悶哼一聲。就在這時，
走廊盡頭傳來腳步聲。沈星眠站在那里。還是白襯衫黑褲子，袖口一絲不茍地卷到小臂，
只是這次肩上搭著件黑色外套。他什么都沒說，就往那一站，綠毛的哭聲戛然而止，
像被掐住了脖子。“礦區(qū)的負(fù)責(zé)人在哪？”他問，目光掃過我身上歪歪扭扭的約束服，
眉頭又皺了。絡(luò)腮胡趕緊點頭哈腰：“在在在，星眠大人這邊請?！彼麄冏吆?，
剩下的Omega看我的眼神變了，有恐懼，有嫉妒，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怨毒。
我脫下約束服，發(fā)現(xiàn)后背上已經(jīng)勒出了紅印。剛想找塊布擦擦汗，
就看見枕頭底下露出個白色的角。是降溫貼，包裝上印著“清涼持久”四個字。
和沈星眠口袋里露出的那包一模一樣。我捏著冰涼的貼片，突然想起他耳尖的紅色。
這玩意兒，是他放的？下午下礦時，太陽把礦區(qū)烤得像個蒸籠。
我和十幾個Alpha排著隊往升降機(jī)里擠，每個人都穿著和我早上那件一樣的約束服，
臉上蒙著防塵面罩，只露出雙麻木的眼睛。“聽說了嗎？李薇議員要來視察?！薄八齺砀陕铮?/p>
又想找借口克扣咱們的口糧？”“別亂說話！上次老王就是抱怨了一句，被電得差點癱瘓！
”議論聲越來越低，最后只剩下鐵鏈拖動的嘩啦聲。我縮在角落，
看著窗外的巖壁一點點往后退，突然覺得這場景像極了上輩子看過的黑奴電影。
升降機(jī)猛地一震，停在了地下三層。這里比地面更熱，空氣里彌漫著硫磺味，
遠(yuǎn)處傳來鑿巖機(jī)的轟鳴聲。工頭拿著電棍來回走：“都給我快點！今天要是完不成定額，
誰也別想吃飯！”我被分到最里面的掌子面，和一個瘸腿的老Alpha搭檔。
他看我的眼神很復(fù)雜，像是同情，又像是提醒?！靶聛淼模僬f話，多干活。
”他遞給我一把風(fēng)鎬，“李薇的人就在監(jiān)控器后面盯著呢。”風(fēng)鎬啟動的瞬間，
震得我胳膊發(fā)麻。汗水順著額角往下流，流進(jìn)眼睛里，澀得生疼。我咬著牙往巖壁上砸，
腦子里全是沈星眠的臉——他為什么要幫我？他和李薇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砰！
”風(fēng)鎬突然卡殼了。我低頭一看，鉆頭被塊鋼筋卡住了?！霸撍溃 蔽伊R了句，伸手去拔。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腳步聲。李薇穿著白色防護(hù)服，戴著墨鏡，
身后跟著四五個穿黑西裝的保鏢。她摘下墨鏡，目光像刀子似的刮過我：“顧衍？挺能干啊，
這才多久就敢破壞工具了？”我剛想解釋，她突然沖保鏢使了個眼色：“把他帶過來。
”兩個保鏢架著我的胳膊就往外拖，老Alpha想攔，被電棍抽得嗷嗷叫?！胺砰_我！
”我掙扎著，后頸的項圈突然亮了下紅光。李薇笑了，
手里把玩著個銀色遙控器：“忘了告訴你，這礦區(qū)的監(jiān)控器連著你的項圈。
只要我按下這個鍵……”她的手指懸在按鈕上，眼神里的惡意幾乎要溢出來?！澳阏f，
要是把你電暈了扔到Omega勞改營，會怎么樣？”她湊近了些，香水味蓋過了硫磺味，
“那些常年沒見過Alpha的Omega，會不會把你撕碎？
”我盯著她涂著紫色指甲油的手指，心臟狂跳。這女人是真的想弄死我。“李議員。
”沈星眠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他還是那副冷淡的樣子，只是外套脫了，
襯衫領(lǐng)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點鎖骨。他走到離我一米遠(yuǎn)的地方，
目光落在我被攥紅的胳膊上?！澳囊暡鞎r間好像結(jié)束了?！彼f。
李薇的臉?biāo)查g沉了：“沈星眠，這是我的事?！薄霸显簞偘l(fā)了通知，讓您回去開緊急會議。
”沈星眠拿出終端，屏幕對著她晃了晃，“關(guān)于您父親挪用矯正中心經(jīng)費(fèi)的事。
”李薇的臉唰地白了。她狠狠瞪了我一眼，轉(zhuǎn)身就走，保鏢們趕緊跟上去。
經(jīng)過沈星眠身邊時，她壓低聲音說了句什么，沈星眠沒理她。人都走光了，
掌子面里只剩下我和他。硫磺味好像淡了些，雪松香又漫了過來。他走到被卡住的風(fēng)鎬旁，
彎腰看了看，然后從口袋里摸出把瑞士軍刀。“拿穩(wěn)了?！彼^也沒抬，
聲音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啞。我按住風(fēng)鎬，看著他的手指靈活地撬開鋼筋。他的睫毛很長，
專注的時候會微微顫動，陽光從通風(fēng)口照進(jìn)來，在他側(cè)臉投下道金線。距離大概五十厘米。
我能看見他脖頸上的青筋，隨著吞咽動作輕輕起伏。后頸的皮膚又開始發(fā)燙，
比礦區(qū)的溫度還高。他突然停下手，抬頭看我。視線撞在一起的瞬間，
我像被燙到似的移開了目光。他的耳尖又紅了，這次紅得更厲害，像要滴血?！昂昧恕?/p>
”他把軍刀塞回口袋，轉(zhuǎn)身就走，“別再惹事。”我看著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