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自從謝燼戳破身份之后,對我的死纏爛打比以往更甚。
成箱的珠寶珍玩、罕見的孤本字畫,流水似的往我暫住的小院抬。
美其名曰“救命謝禮”。
糖衣炮彈砸得理直氣壯,生怕旁人不知他的心思。
更可氣的是,這人頂著那張俊美無儔的臉,竟能面不改色地伏在我案邊,拽著我衣袖軟語癡纏:“阿荷,你看這紅色多襯你......”
我一顆心被他攪得七上八下,又惱又慌。
實在招架不住這等“昏君”做派,索性趁著月黑風高,包袱一卷,溜之大吉。
馬蹄聲踏碎寂靜長夜,我自以為逃出生天。
誰承想,謝燼只著單衣,拖著重傷未愈的身子,朝著我策馬而來。
“阿荷,停下!”
他嘶啞的聲音穿透晨風,吹進我心里。
我心頭猛地一跳,還未來得及反應,便眼睜睜看著他力竭墜馬。
高大的身軀如同被折斷的玉山,轟然倒在我面前幾步之遙的塵土里。
那一瞬間,他的身影與玄武門前那一幕驟然重合。
我胸口驀然泛起尖銳的疼。
完了。
我看著他毫無生氣的臉,清晰地明白,又為他心軟了。
我認命地嘆了口氣,翻身下馬,將他艱難地挪到避風處。
請醫(yī)問藥,煎湯熬煮,又當起了他“專屬”的倒霉大夫。
看著他病懨懨躺在榻上,難得安靜脆弱的樣子,我一邊罵他活該,一邊又忍不住將動作放得更輕。
奇怪的是,謝燼的“病”時好時壞。
總在我轉(zhuǎn)身欲走時,恰到好處地咳幾聲。
不知第幾次被他要求親手喂藥,我實在不耐煩。
“你的手又沒傷......”
他像是委屈,忽然扯住我的手,覆在他的唇上。
“可是藥很苦?!?/p>
“阿荷,我想嘗點甜的。”
我立刻起身讓人給他拿糖。
可謝燼卻不放過我,將我狠狠拽向他。
天旋地轉(zhuǎn)間,我直直跌進他堅實滾燙的懷抱。
隔著薄薄的衣料,我能感受到他的熱度灼人。
......哪還有半分臥倒病榻的虛弱?!
有力的臂膀緊緊箍著我的腰,幾乎要將我揉進骨血里。
我渾身僵住,猛地抬頭。
謝燼臉上,滿是得逞的饜足,哪有半分病氣?!
“謝燼!”
我又驚又怒,臉上騰地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