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愣住了，抬頭望著黑漆漆的通風(fēng)口：“你說什么？”
“我說，”
他的聲音清晰地傳下來，混著轎廂下墜的異響，惡毒得淬了毒。
“你不是總說‘靠自己’嗎？轉(zhuǎn)正靠自己，現(xiàn)在活命......也靠自己試試啊?！?/p>
他那只懸著的腳，突然收了上去。
“蕭寒?。 蔽爷偭艘粯铀缓?，眼淚瞬間涌出來。
怎么會......
轎廂還在沉，應(yīng)急燈的紅光忽明忽滅。
小腹傳來陣陣抽痛，我摸著肚子——這里有我們的孩子，不能死。
我咬緊牙，忍著劇痛踩上扶手，指尖摳住通風(fēng)口邊緣，指甲磨得生疼。
轎廂每晃一下，我就跟著抖一下，好幾次差點脫手。
不知用了多大勁，終于把半個身子拖進通風(fēng)口，灰塵嗆得我咳個不停。
身后傳來轎廂失控的巨響，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撞擊，整棟樓都在晃。
我連滾帶爬地沖出通風(fēng)口，摔在頂樓水泥地上。
緩了好一會兒，才看清不遠處的蕭寒——他背對著我打電話，肩膀在動，像是在笑。
聽到動靜，他轉(zhuǎn)過身。
看到我時，臉上的笑慢慢凝結(jié)，變成冰冷的審視。
“你的命......還真夠大的?！?/p>
風(fēng)刮過樓頂，帶著寒意。
我看著他那張熟悉的臉，突然覺得無比陌生。
剛才的溫情安撫，全是假的......
從檢修口爬出來時，我的襯衫已經(jīng)被血和灰浸透。
后巷的風(fēng)卷著醫(y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撲過來，吹得我打了個寒顫。
我扶著斑駁的墻壁站起來，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小腹的墜痛一陣緊過一陣。
轉(zhuǎn)過墻角，就看見蕭寒站在住院部后門的廊下，手機舉在面前，屏幕亮著，映出林曉倩那張梨花帶雨的臉。
他背對著我，肩膀繃得很緊，語氣卻柔得發(fā)膩：“......我知道你委屈，曉倩，你放心，這事我一定給你個說法?！?/p>
我腳步一頓，喉嚨發(fā)緊。
林曉倩的聲音透過揚聲器飄過來，帶著刻意壓制的啜泣：
“蕭寒哥哥，你別怪玲玲姐......她也不是故意的，畢竟她還懷著孩子呢，我這點痛算什么......只是我那個孩子......要是能保住就好了......”
“什么叫算什么？”蕭寒猛地轉(zhuǎn)過身，看到我時，眼睛里像淬了火。
“她讓你受了這么大罪，還想沒事人一樣？”
他快步走過來，不由分說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我疼得吸氣，掙扎著想甩開他：“你干什么？”
“干什么？”他冷笑一聲，把手機屏幕懟到我眼前，林曉倩的臉在屏幕里放大，那雙眼睛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曉倩因為你小產(chǎn)了，你不該給她道個歉？”
“我道歉？”我看著屏幕里林曉倩虛偽的眼淚，又看看眼前這個面目猙獰的男人，只覺得荒謬，“她小產(chǎn)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是她自己......”
“閉嘴！”他狠狠推了我一把，我踉蹌著后退幾步，后腰撞在墻上，疼得眼前發(fā)黑。
“要不是你搶了她的名額，她會心情不好嗎？會動了胎氣嗎？”他步步緊逼，手機幾乎要貼到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