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我是你的“替身”林舒快要餓死了。作為一名新時代的農(nóng)科大學(xué)生,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因為饑餓而死。更離譜的是,他正身處一個鳥不拉屎的古代亂世。三天前,
他在宿舍熬夜肝論文,再一睜眼,就成了這個荒郊野外、餓得奄奄一息的孤兒。記憶告訴他,
這具身體的原主,就是在逃荒路上和家人走散,最終咽了氣。胃里火燒火燎,
林舒絕望地躺在草堆里,感覺生命正在一點點流逝。就在這時,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人語聲傳來。“快!再找找!小少爺最喜歡往這片林子里跑了!
” “都一年了,家主怎么還抱著希望……” “閉嘴!仔細(xì)找!”有人來了?
林舒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掙扎著發(fā)出一聲微弱的呻吟。很快,
幾個穿著統(tǒng)一勁裝的漢子撥開草叢,看到了他。為首那人看到林舒的臉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像……太像了……”他喃喃自語,隨即大喊,“快!快去稟告大少爺!
說人……可能找到了!”林舒被小心翼翼地抬上了一輛馬車。顛簸中,
他喝到了一口救命的溫水,意識稍微清醒了一些。車簾被掀開,
一張冷峻而英氣的臉出現(xiàn)在他眼前。那是個約莫二十出頭的青年,一身黑衣,長發(fā)高束,
眉眼如刀刻般深邃。他的目光落在林舒臉上時,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瞬間凝固,
化為難以置信的震驚,和一絲深埋眼底的、幾近破碎的希冀?!霸茣俊彼穆曇羯硢?,
帶著一絲顫抖。林舒的大腦一片空白。云書是誰?他本能地想否認(rèn),
但青年銳利的目光讓他渾身一凜。他看到對方的視線,落在了自己右耳的耳后。一個念頭,
如同電光石火般在林舒腦中炸開!這具身體的記憶碎片里,好像……確實有一個名字,
叫謝云書!原主并不是生來就是孤兒,他幼年似乎也曾錦衣玉食,
只是后來家道中落……而他的耳后,天生就有一顆小小的紅痣。求生欲,壓倒了一切。
林舒看著眼前的青年,那雙因饑餓而顯得格外大的桃花眼里,蓄滿了水汽。他用盡全力,
模仿著一個受盡委屈的孩子,怯生生地、帶著哭腔,吐出了兩個字?!案纭鼻嗄甑纳眢w,
猛地一震。他眼中的理智和懷疑,在這一聲“哥”里,瞬間土崩瓦解。他伸出手,
似乎想觸摸林舒的臉,卻又在半空中停住,生怕眼前只是一個易碎的幻影。最終,
他深吸一口氣,收回了手,對外面的人下令?!盎毓??!甭曇粢琅f冰冷,卻少了幾分殺氣,
多了幾分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失而復(fù)得的溫存。林舒在心里長長地舒了口氣。他賭對了。
他活下來了。從今往后,他就是“謝云書”,那個青年不知真假的弟弟。他不知道,
這個身份,將為他帶來怎樣的寵愛,和怎樣的枷鎖。
第二章 我在謝家當(dāng)團寵馬車駛?cè)肓艘粋€宛如世外桃源的山谷。這里與外界的荒涼截然不同,
良田美池,屋舍儼然,空氣中都飄著淡淡的花香。
當(dāng)“失蹤一年的謝家小少爺被找回來了”的消息傳開,整個山谷都轟動了。
林舒被那個叫謝長風(fēng)的“哥哥”一路抱進了謝家大宅。剛一進門,
一個白發(fā)蒼蒼、氣質(zhì)雍容的老夫人便哭著沖了過來?!拔业脑茣?!我的心肝??!”緊接著,
是爽朗威嚴(yán)的中年男人(爹),溫婉賢淑的美貌婦人(娘),
還有一個扎著雙丫髻、明眸皓齒的少女(妹妹謝靈兒)。全家人,把他圍了個水泄不通。
他們看著他,眼神里是失而復(fù)得的狂喜、心疼和無盡的寵愛。林舒被這陣仗嚇得不輕,
只能繼續(xù)發(fā)揮他的“演技”,扮演一個驚魂未定、體弱無助的小可憐?!梆I壞了吧?快,
廚房燉的雪蛤燕窩湯呢?” “衣服怎么破成這樣了!快去拿我給云書新做的云錦袍子來!
” “靈兒,快去把你藏起來的蜜餞果子給你弟弟拿來!”林舒被按在太師椅上,
一口一口地被喂著他這輩子都沒吃過的名貴補品,身上換上了柔軟舒適的衣袍。他第一次,
體會到了什么叫“團寵”?!熬褪鞘萘颂?,也黑了。”謝夫人心疼地摸著他的臉,
“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沒關(guān)系,回來了就好,娘再也不讓你離開半步了?!薄笆前≡茣?,
爹派人把后山你最喜歡的溫泉池又?jǐn)U建了,等你身子好些就去泡泡?!薄暗艿艿艿?,
”妹妹謝靈兒湊過來,獻寶似的遞給他一個漂亮的撥浪鼓,“你看,你最喜歡的,
我還給你留著呢!”林舒看著眼前這一切,看著他們眼中毫無保留的關(guān)愛,心里五味雜陳。
他一邊享受著這突如其來的溫暖,一邊被巨大的心虛和罪惡感所籠罩。他是個騙子。
他竊取了別人的人生,和別人的愛。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個從頭到尾都站在一旁,
沉默不語的“哥哥”,謝長風(fēng)。在全家人的狂喜中,只有謝長風(fēng)的眼神,
依舊帶著一絲審視和冷靜。他才是最難騙過的那個人。晚飯后,家人都散去,
讓林舒好好休息。謝長風(fēng)卻留了下來。他關(guān)上門,屋子里只剩下他們兩人?!澳氵@一年,
都經(jīng)歷了什么?”謝長風(fēng)終于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林舒心里一咯噔,
知道真正的考驗來了。他早已編好了一套說辭,結(jié)合原主零碎的記憶,說自己當(dāng)初不慎墜崖,
被一個獵戶所救,但傷了腦袋,很多事都記不清了,后來獵戶死了,他便四處流浪,
直到被找到。這套說辭漏洞百出,但他只能這么說。謝長風(fēng)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他,
也沒有評價。等林舒說完,他只是走到床邊,替他掖了掖被角,動作輕柔得不像話。
“忘便忘了吧?!彼吐曊f,“過去的事,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回來了?!彼D了頓,
又補充道:“云書,你自幼體弱,最怕受寒。以后,別再一個人亂跑了,知道嗎?
”他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懷疑,只有作為兄長,對弟弟最純粹的關(guān)切。林舒的心,
狠狠地顫了一下。是他想多了嗎?謝長風(fēng)真的信了?直到謝長風(fēng)轉(zhuǎn)身離開,林舒才發(fā)現(xiàn),
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jié)裢浮K恢?,在他睡著后,謝長風(fēng)在門外站了一整夜。他手里,
緊緊攥著一塊玉佩。那是當(dāng)年他送給弟弟的,上面刻著一個“書”字。
而那個“回來”的少年身上,沒有這塊玉佩?!盁o論你是誰,”謝長風(fēng)對著黑暗,輕聲自語,
“為了娘親和妹妹,你,必須是謝云書?!币粋€為了生存而扮演。 一個為了家人而默許。
兩個心照不宣的“共犯”,就此達成了一個脆弱而危險的平衡。第三章 我要種田,
誰也別攔在謝家無微不至的照顧下,林舒的身體很快就養(yǎng)好了。
他也逐漸摸清了“謝云書”這個人的設(shè)定。簡單來說,就是個古代版的美強慘(只是美和慘,
并不強)白月光。長相清秀,才華橫溢,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性格溫柔善良,喜歡花花草草,
但從小就三步一喘、五步一咳,是個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的藥罐子。這個設(shè)定,
讓林舒壓力山大。他一個能扛著水桶上五樓的現(xiàn)代糙漢,要扮演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美人?
“云書,風(fēng)大了,快披上這件狐裘?!?“弟弟,這本棋譜太費神了,你歇會兒再看。
” “小少爺,老奴給您熬了參湯,快趁熱喝了?!绷质婷刻於荚谶@種“窒息”的寵愛中,
艱難地維持著人設(shè)。好在,
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以讓他“合理發(fā)揮”的突破口——謝云書喜歡花草。
這不就跟他專業(yè)對口了嗎!于是,林舒開始了他的“種田”計劃。他以“身體孱弱,
想在田園間靜養(yǎng)”為由,向謝家提出,想要一塊地,自己種些東西。這個要求,
立刻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對?!昂[!”謝父第一個不同意,“你那身子骨,怎么能下地干活!
”“是啊云書,”謝夫人心疼地說,“你想看什么花,娘讓人給你種滿整個院子,
何必自己辛苦?!绷质孳浤ビ才荩钩隽藴喩斫鈹?shù)?!暗?,娘,我不是想勞作。
我只是想……離土地近一些,感覺能沾染些生氣?!彼嬷乜?,咳了兩聲,臉色蒼白,
“你們看,我整日待在屋里,身子也不見好?;蛟S……換個法子,就好了呢?
”他這副我見猶憐的樣子,讓家人的態(tài)度開始松動。最后,還是謝長風(fēng)發(fā)了話。
“讓他試試吧?!彼粗质?,眼神復(fù)雜,“我會看著他,不會讓他累著。
”有了謝長風(fēng)的首肯,謝父謝母才終于點頭。于是,林舒在后山,
得到了一塊背山向陽的五畝良田,外加……二十個仆人和一個全天候監(jiān)工——謝長風(fēng)。
林舒:“……” 我只是想安靜地搞個試驗田,這陣仗是不是太大了點?
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能接觸到土地,就是成功的第一步。他發(fā)現(xiàn),這個山谷雖然物產(chǎn)豐饒,
但農(nóng)作物的種類非常單一,產(chǎn)量也極低,主要就是水稻和小麥,靠天吃飯。而他,
腦子里裝著一整個現(xiàn)代農(nóng)業(yè)寶庫!他讓人清理田地,
搭建簡易的暖棚(用涂了油的紙糊窗戶),劃分區(qū)域,準(zhǔn)備進行育種和栽培。
他這套新奇的做法,讓所有人都看不懂?!靶∩贍?,這地不是這么整的呀?!?“是啊,
把地分成一小塊一小塊的,還蓋上棚子,能長出莊稼嗎?”仆人們議論紛紛,但不敢違背。
只有謝長風(fēng),每天都抱著劍,站在田埂上,默默地看著他。他從不干涉,也從不提問,
像一個最沉默的影子。林舒頂著巨大的壓力,開始了他的“魔法”。
他讓仆人去山里找來一些野生的、類似土豆和番薯的塊莖植物。然后利用自己所學(xué)的知識,
進行篩選和改良培育。他還建立了一個簡陋的堆肥坑,把廚余垃圾和牲畜糞便收集起來,
進行發(fā)酵,制作有機肥料。這些行為,在仆人眼中,簡直是匪夷所思。高貴的小少爺,
竟然跟糞土打交道?消息傳回謝家,謝父氣得差點掀了桌子,還是謝靈兒跑去撒嬌,
才把他勸住。林舒知道,自己必須盡快做出成績,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他每天都泡在田里,
一邊指揮仆人干活,一邊還要努力扮演著“謝云書”。干兩下活,
就要扶著腰喘口氣;說兩句話,就要捂著嘴咳兩聲。謝長風(fēng)看著他忙碌的身影,
眼神越來越深邃。這個“弟弟”,和他記憶中的那個,太不一樣了。記憶中的云書,
雖然也愛花草,但更多的是一種文人式的欣賞。他會為一朵花的凋零而傷感,
卻絕不會親手去觸碰泥土和肥料。而眼前的林舒,他對土地的熱愛,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看著那些種子的眼神,像看著自己的孩子,充滿了希望和力量。那種生命力,
耀眼得讓人無法忽視。謝長風(fēng)第一次開始懷疑,或許,“回來”的,是一個全新的靈魂。
但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只要他還是家人眼中的“云書”,
只要他能讓這個家重新充滿歡笑,就夠了。這天,林舒在暖棚里研究育苗,一時太過專注,
忘了“表演”,挽著袖子干得熱火朝天。謝靈兒突然跑來探望?!暗艿?!”林舒一驚,
回頭時忘了收勢,動作利索得不像個病人。謝靈兒愣了一下,歪著頭問:“弟弟,
你今天……好像很有精神呀?”林舒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第四章 “土豆”引發(fā)的奇跡“咳咳……咳……”林舒立刻切換回“病美人”模式,
捂著嘴驚天動地地咳了起來,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
“可能是……回光返照吧……”他虛弱地說。謝靈兒嚇壞了,
趕緊跑過去給他拍背順氣:“弟弟你別嚇我!我再也不說你有精神了!
”一場小小的OOC危機,就這么被林舒用精湛的“演技”化解了。但站在不遠處的謝長風(fēng),
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眸色又深了幾分。接下來的兩個月,林舒幾乎是住在的田里。
在他的精心照料下,那些被他命名為“土豆”和“紅薯”的作物,長勢喜人。
綠油油的藤蔓爬滿了田地。而暖棚里,他還偷偷培育了一批番茄和辣椒的幼苗。這兩種作物,
在這個時代根本就不存在。他打算等成功后,再慢慢推廣。這天,謝家舉行家宴,
慶祝謝夫人壽辰。林舒被強行從田里抓了回來,沐浴更衣,換上華服。宴會上,
看著滿桌的大魚大肉,林舒卻想起了自己田里即將成熟的土豆。于是,他借口更衣,
悄悄溜到廚房,從空間里拿出幾個早就藏好的土豆(對外當(dāng)然是說他田里早熟的),
親自下廚,做了一道酸辣土豆絲,和一道蔥油烤土豆。當(dāng)這兩盤菜被端上桌時,
所有人都愣住了。“這是何物?其貌不揚,聞著倒挺香?!敝x父好奇地問。
“這是兒子田里種出的‘金豆子’,”林舒笑著介紹,“爹,娘,你們嘗嘗。
”全家人將信將疑地動了筷子。下一秒,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好吃!這酸辣爽脆的口感,
太開胃了!” “這個烤的,外焦里糯,唇齒留香!” “我兒竟能種出如此美味!
”連一向冷靜的謝長風(fēng),也多夾了好幾筷子。林舒看著家人滿足的表情,
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這比他當(dāng)年在學(xué)校里,論文拿了優(yōu)秀還要高興。
“既然這么好吃,產(chǎn)量如何?”謝父不愧是一家之主,立刻問到了關(guān)鍵?!懊魅毡阒?。
”林舒故作神秘地賣了個關(guān)子。第二天,整個謝家,甚至連山谷里的一些管事,
都跟著林舒來到了他的試驗田。在眾人的注視下,林舒指揮仆人,挖開了第一壟土豆藤。
當(dāng)那根藤蔓被拉起,帶出了一串串圓滾滾、個頭十足的土豆時,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這一根藤上,竟結(jié)了這么多果實!” “天??!這要是算下來,
一畝地的產(chǎn)量該有多高!”管事們當(dāng)場就用算盤開始計算,
最后得出了一個驚人的數(shù)字——畝產(chǎn)至少三千斤!三千斤!這個數(shù)字,像一道天雷,
劈在了每個人頭上。要知道,他們現(xiàn)在種的水稻,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年頭,一畝地能收三四百斤,
就算是大豐收了。這“金豆子”的產(chǎn)量,是水稻的近十倍!這意味著什么?這意味著,
整個山谷,幾千口人,再也不用擔(dān)心餓肚子了!謝父激動得渾身發(fā)抖,他抓住林舒的肩膀,
虎目含淚:“好!好??!我謝家,出了一個農(nóng)神!蒼天有眼!蒼天有眼??!”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