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男主】“醒了?怪物就是耐折騰?!贝旨c的聲音砸在耳邊,我費力掀開眼皮,
看見個穿著黑色制服的獄警,正用橡膠棍戳我裸露的腳踝。這不是我的身體。
銀白長發(fā)黏在汗?jié)竦念i側(cè),手腕細得能一把攥住,
皮膚白得像透明——可我明明是個昨天剛通宵改完P(guān)PT,發(fā)際線岌岌可危的社畜林硯。
“編號701,帝國重刑監(jiān)獄第7區(qū),你的新窩?!豹z警扯著我的頭發(fā)把我拽起來,
鐵鐐在腳踝上刮出紅痕,“記住規(guī)矩,敢碰任何人,立刻送你去巖漿池泡澡。
”我被扔進一間三米見方的囚室,鐵門哐當鎖死。墻上的電子屏亮著,
滾動播放我的“罪行”:林硯,23歲,攜有“觸碰即死”詛咒,已致37人死亡,
判處終身監(jiān)禁,由最高階凈化者看管。觸碰即死?我盯著自己的手,昨天還在敲鍵盤的指尖,
現(xiàn)在泛著冷白的光。試試?我伸手想去碰墻角的鐵床,指尖剛要碰到,
后頸的項圈突然炸開劇痛,疼得我蜷在地上發(fā)抖?!熬妫航褂|碰非指定物品。
”項圈里傳出機械音,“詛咒反噬將在72小時后加劇,祝您‘愉快’。
”原來這破項圈不只是監(jiān)視,還是催命符。不知過了多久,囚室的門再次打開。
逆光里站著個人。黑色制服熨帖得沒有褶皺,肩線筆挺,腰線收得恰到好處。他走進來,
金瞳在昏暗里像兩簇跳動的火焰,把五官勾勒得驚心動魄——是那種帶著攻擊性的好看,
眉骨高挺,唇線鋒利,偏偏臉上沒一點表情,像冰雕的神祇?!吧驈?,凈化者?!彼_口,
聲音比項圈的電流還冷,“從今天起,負責看管你?!蔽遗吭诘厣闲Τ雎暎?/p>
鐵鏈跟著嘩啦響:“看管?還是等著看我什么時候死?”他沒理我,
徑直走到離我三米遠的墻角站定,正好是項圈劃定的安全距離。接下來的兩天,
他就像個精致的擺件。我吃飯,他看著。我睡覺,他看著。我故意把粥潑在地上,
他眼皮都沒抬一下。直到第三天清晨,項圈突然失控,電流像蛇一樣鉆進骨髓。
我疼得渾身抽搐,胡亂掙扎間,囚服的領(lǐng)口被扯散了,露出鎖骨上淡青色的血管。
冷汗把頭發(fā)黏在臉上,視線模糊里,我看見沈徹動了。他朝我走過來,
黑色軍靴踩在水泥地上,一步,又一步。停在離我不到一米的地方。
這是他第一次越過安全線。雪松香混著金屬氣息涌過來,我從沒覺得哪種味道能這么勾人,
像冬夜里突然燒起來的壁爐,燙得人喉嚨發(fā)緊。他的手抬起來了。
指尖離我的頸側(cè)只有半厘米,金瞳垂著,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我能數(shù)清他袖口露出的銀鏈,能看見他黑眸里我狼狽的樣子——銀發(fā)散亂,嘴唇咬出了血。
“項圈線路燒了。”他說,聲音比平時低,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啞。指尖在我頸側(cè)輕輕晃動,
調(diào)試著項圈的接口。溫熱的呼吸掃過我的鎖骨,我忍不住繃緊了背,喉結(jié)滾了滾。就在這時,
他的指尖突然頓住。我們的目光撞在一起。他的黑眸很深,像盛著翻涌的墨,
里面清清楚楚映著我的臉。我的呼吸亂了,順著他的手腕爬上去,
能看見他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在輕輕跳?!翱磯蛄耍俊蔽夜室獯鴼?,聲音發(fā)飄。
沈徹猛地偏過頭,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那抹紅在他冷白的皮膚上,艷得像淬了血。
電流還在疼,但我突然不覺得那么難熬了。這尊冰雕,好像也不是完全沒知覺。從那天起,
有些事變得不一樣。他還是站在三米外,但我掉在地上的面包,
會被一股無形的力推到我手邊。囚室的燈閃得厲害時,他會提前按亮備用燈,
光線正好落在我手邊的地面。最奇怪的是,每次他在,項圈的反噬都輕得像撓癢。這天半夜,
我被凍醒。獄警在門外聊天,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暗洫z長說了,
等沈徹把那怪物‘凈化’干凈,就扔去巖漿池,省得浪費糧食。
”“聽說沈徹弟弟還在典獄長手里?嘖嘖,最高階凈化者又怎么樣,還不是得聽話。
”我的血一下子涼了。原來他不是自愿來的。原來我的死期早就定了。我轉(zhuǎn)頭看向墻角,
沈徹還站在那里,金瞳在黑暗里亮得嚇人。他是不是早就知道?知道我遲早要死,
知道他只是在等一個執(zhí)行日期?“你……”我想問點什么,喉嚨卻像被堵住。
他突然朝我走了兩步,停在兩米處。比平時近了一米。雪松香更濃了,
像要把我整個人裹起來。他沒說話,只是那雙金瞳定定地看著我,里面翻涌著什么,
我看不懂,卻覺得心臟被攥得生疼?!傲殖帯!彼蝗婚_口,聲音很輕,“別信他們的話。
”我愣住了。他又退回到三米外,重新站成那尊沒表情的冰雕。
可我忘不了剛才他眼里的東西,像快要熄滅的火焰,拼命想燒得再旺一點。
后頸的項圈又開始發(fā)燙,這次卻沒那么疼了。我摸著那冰涼的金屬,突然笑了。
管他什么詛咒什么死期。至少現(xiàn)在,有個會為我耳尖發(fā)紅的人,站在三米外。這就夠了。
只是我沒看到,黑暗里,沈徹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制服下,藏著一塊玉佩,
和我現(xiàn)代手機殼上的圖案,一模一樣。典獄長來的那天,監(jiān)獄的警報器響了三次。
不是因為我,是他的金絲眼鏡反射的光,觸發(fā)了走廊的感應系統(tǒng)。“這就是那個怪物?
”他站在鐵門外,挺著滾圓的肚子,用戴著玉扳指的手指點我,“看著倒像個娘們,
可惜是個索命的鬼。”我靠在鐵床上沒動,沈徹依舊站在三米外,金瞳冷得像結(jié)了冰。
“沈大人,”典獄長突然笑了,聲音油膩得發(fā)膩,“上面催得緊,這怪物的凈化進度,
得加快啊。”他故意撞了下沈徹的胳膊,“聽說令弟最近在醫(yī)療區(qū)挺好?
就是……總念叨著想見哥哥呢。”沈徹的肩膀幾不可察地繃緊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原來獄警說的是真的,他弟弟果然在典獄長手里?!叭臁!鄙驈亻_口,聲音比平時更冷,
“三天后給結(jié)果?!钡洫z長撇撇嘴,視線掃過我散在床沿的銀發(fā):“別給我?;?。
這東西要是活過這個月,你弟弟下個月的藥,可就沒了?!彼吆?,沈徹站在原地沒動。
我數(shù)著他的呼吸,一共十七次,才聽到他說:“離項圈遠點。”那天下午,
囚室的熱水就停了。我用冷水擦身時,凍得牙齒打顫。沈徹突然轉(zhuǎn)身面對墻壁,
手里憑空多出個金屬杯,杯壁很快凝出白霧——他在用異能燒水。我盯著他的背影,
突然覺得那挺直的脊梁,好像沒那么硬?!拔?,”我故意把毛巾扔在地上,“撿一下。
”他沒回頭,毛巾卻自己飄了起來,落在我手邊?!爸x了?!蔽页吨鴿耦^發(fā)笑,
“你弟弟多大了?”他猛地轉(zhuǎn)頭,金瞳里全是警告。行,不說就不說。但第二天早上,
我的粥碗里多了個煮雞蛋。是沈徹用異能從食堂“拿”來的,殼已經(jīng)剝好了,
蛋白上還留著一點溫度。我捏著雞蛋沒吃,看他。他別過臉,耳尖又紅了。這尊冰雕,
好像越來越容易化了。麻煩是第四天來的。兩個死刑犯被獄警推進我的囚室,
說是“讓凈化者練練手”。帶頭的疤臉沖我笑,黃牙上還沾著菜葉:“聽說碰一下就死?
老子倒要試試?!彼麄儞溥^來的時候,我甚至能聞到他們身上的霉味。項圈突然發(fā)燙,
我知道這是詛咒要被觸發(fā)的前兆。就在疤臉的手離我還有半米時,一道黑影閃了過來。
沈徹擋在我面前,手肘狠狠撞在疤臉的胸口。那人像個破麻袋一樣飛出去,撞在鐵門上,
昏了過去。另一個想偷襲,被沈徹一腳踹在膝蓋,疼得嗷嗷叫。整個過程不到十秒。
沈徹站在我面前,背對著我,黑色制服沾了點灰。他離我只有一米,雪松香鋪天蓋地涌過來,
比項圈的電流還讓人心慌?!皾L?!彼麑κO碌娜苏f,聲音里帶著戾氣。
獄警拖走那兩個蠢貨時,我聽見他們罵:“媽的,凈化者居然護著怪物!”沈徹轉(zhuǎn)過來,
金瞳落在我臉上。我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睫毛很長,垂下來的時候,能遮住眼里的情緒。
“你不怕?”我問,“典獄長知道了,你弟弟……”“不關(guān)你的事。”他打斷我,
退回到三米外,可我明明看見,他剛才擋在我面前時,手在發(fā)抖。那天晚上,我沒睡著。
沈徹靠在墻角,呼吸很輕。月光從鐵窗鉆進來,落在他制服內(nèi)側(cè)——我又看到那塊玉佩了,
露出個邊角,和我手機殼上的龍紋一模一樣?,F(xiàn)代的我,是個孤兒,
手機殼是福利院院長送的,說上面的龍能護著我。難道這只是巧合?凌晨三點,
囚室的門被撬開了。典獄長帶著四個衛(wèi)兵,手里拿著電擊槍,
笑得像只偷雞的狐貍:“沈大人睡了?正好,我來‘幫’你加快進度。
”他按下手里的遙控器。我的項圈突然發(fā)出刺耳的蜂鳴,電流像針一樣扎進腦子里。
“疼死你個怪物!”典獄長踹著鐵門,“沈徹!你要是再不表態(tài),我現(xiàn)在就送他去巖漿池!
”我疼得蜷縮在地上,視線里,沈徹猛地睜開眼。他的金瞳亮得嚇人,像要吃人?!皠e碰他。
”沈徹的聲音很低,帶著血腥味。“哦?”典獄長更得意了,“怎么?看上這怪物了?也是,
長得確實不錯,可惜碰不得——”他的話沒說完,沈徹突然動了。不是走向我,
是撲向典獄長。衛(wèi)兵的電擊槍響了,藍色的電流打在沈徹背上,他卻像沒感覺一樣,
掐住了典獄長的脖子。“把遙控器給我。”沈徹的金瞳里全是紅血絲。典獄長臉憋得發(fā)紫,
手忙腳亂地按遙控器。項圈的蜂鳴停了,但劇痛沒消失,反而像潮水一樣往心臟涌。
我看著沈徹被衛(wèi)兵按在地上,黑色制服被撕開個口子,露出的后背上,
有塊和我項圈圖案一樣的疤痕。原來他不是不怕詛咒。他是早就被詛咒標記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