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頂流影帝季嶼在臺階上相撞,滾下去的那一刻,我以為我的社畜生涯就此結(jié)束。
沒想到,再睜眼,我躺在他那張能睡五個我的超大尺寸大床上。
鏡子里,是季嶼那張顛倒眾生的臉。
而我的手機,正被他捏在手里,電話那頭,他用屬于我的、溫吞的聲音,發(fā)出屬于他的、瀕臨崩潰的咆哮:“林沫!你他媽銀行卡里怎么只有三十八塊五!房東正在砸門!你再不出現(xiàn)我就要被她生吞了!”
我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堪比科幻片的現(xiàn)實,我手里,他那部最新款的手機“嗡”地一聲,彈出一條經(jīng)紀(jì)人的消息:
【祖宗,醒了嗎?千萬別忘了下午三點那個千萬級的代言拍攝,遲到一分鐘,違約金八位數(shù)?!?/p>
我看著鏡子里季嶼的臉,又低頭看了看他手機上顯示的八位數(shù)違約金。
完蛋。
我比他更想被房東生吞。
“季嶼,你先冷靜?!?/p>
我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對著電話那頭用著我身體的本尊說,“你聽我說,你現(xiàn)在立刻、馬上,跟房東說,下周發(fā)了工資就交房租。態(tài)度好一點,她人不錯的。”
“下周?我現(xiàn)在連今天中午的飯都吃不起!”
季嶼的聲音尖銳得像要刺破聽筒,“還有,你管那個月薪三千還要扣兩百全勤的工作叫工資?”
我深吸一口氣,忍住吐槽他“何不食肉糜”的沖動。
“那你先想辦法撐一下,我這邊……”
“你想辦法?你能有什么辦法?”
他冷笑一聲,“林沫,你最好現(xiàn)在、立刻、馬上,滾回你那個狗窩,我們想辦法換回來!否則信不信我用你這張臉去裸貸?”
我太陽穴突突直跳。
裸貸?
他可真敢想。
我壓著火氣,一字一句道:“季嶼先生,請你搞清楚狀況。第一,我也想換回來,但我現(xiàn)在在你家,離我那個‘狗窩’有二十公里遠(yuǎn),打車至少要八十塊,而我,或者說現(xiàn)在的你,卡里只有三十八塊五。第二,你的經(jīng)紀(jì)人剛發(fā)消息,下午三點你有個千萬級的代言,違約金八位數(shù)。你要是敢缺席,別說裸貸了,我們倆可以直接去天臺排隊?!?/p>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了。
我能想象到,他正頂著我那張平凡無奇的臉,露出怎樣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過了足足半分鐘,他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你……再說一遍?違約金多少?”
“八位數(shù)?!?/p>
我冷酷地重復(fù),“一個零頭都夠買下我那棟樓了?!?/p>
季嶼徹底沒聲了。
我掛了電話,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
我,林沫,一個二十五歲,月薪三千,每天擠地鐵,為房租和水電費發(fā)愁的普通社畜。
季嶼,二十五歲,出道即巔峰,蟬聯(lián)三屆金蘭獎影帝,粉絲過億,出入豪車,身家……我不敢想。
我們倆的人生,就像是拼多多和愛馬仕,八竿子都打不著。
可現(xiàn)在,我們倆,換了。
我環(huán)顧這間堪比我家客廳大的臥室,黑白灰的極簡裝修風(fēng)格,處處透著“我很貴”的氣息。
空氣里彌漫著我只在高級商場聞過的木質(zhì)香氛。
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大半個城市的CBD。
而季嶼,此刻應(yīng)該正待在我那個十幾平米、窗戶對著別人家廚房、一做飯就滿屋子油煙味的出租屋里,面對著余額三十八塊五的殘酷現(xiàn)實,和門外戰(zhàn)斗力爆表的包租婆。
一種詭異的平衡感,在我心中油然而生。
甚至,還有點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