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墻上幸存的川軍士兵按照命令,在坦克沖入豁口前的最后一刻,迅速放棄了陣地,沿著預設的交通壕撤往城內縱深。這使得日軍幾乎未遇抵抗就“順利”地涌入了藤縣城內!
赤柴八重藏通過望遠鏡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了狂喜和猙獰:“哈哈!支那人崩潰了!戰(zhàn)車!前進!碾碎他們!步兵!肅清殘敵!”
沖在最前面的兩輛坦克率先沖過豁口,駛入了豁口后相對寬闊一些的街道。坦克手視野受限,只能看到前方和兩側的廢墟。步兵們則興奮地嚎叫著,準備跟隨坦克擴大戰(zhàn)果。
然而,就在這一刻!
“打!”一聲冰冷的命令從側面一棟半塌的二層小樓里傳來。那是程世濤親自指揮的預設陣地!
“砰!砰!砰!”
幾聲沉悶卻極具穿透力的槍聲驟然響起!是警備營的Kar98k步槍!子彈狠狠鑿在為首那輛豆丁坦克隨行的鬼子兵頭上,幾頭小鬼子瞬間栽倒在地。
幾乎是同時!
“嗤嗤嗤——轟!”
“嗤嗤嗤——轟!”
數(shù)枚冒著白煙的德制M24長柄手榴彈,被臂力驚人的老兵從兩側廢墟的窗戶和斷墻后精準地投擲出來,劃著弧線,目標不是坦克本身,而是它們履帶下方和步兵最密集的區(qū)域!
轟??!轟??!
劇烈的爆炸在狹窄的街道上響起!一輛坦克的右側履帶被炸斷,瞬間癱瘓在原地,堵住了小半個街道!另一輛坦克雖然無恙,但緊隨其后的步兵卻遭了殃!至少有十幾名鬼子被炸得血肉橫飛,慘叫聲不絕于耳!
“噠噠噠噠——!”
“砰砰砰!”
“突突突突!”
埋伏在街道兩側制高點和廢墟中的警備營士兵和部分川軍精銳火力全開!捷克式輕機槍和MP40沖鋒槍編織出密集的火網,專門掃射失去坦克掩護和隊形混亂的日軍步兵!98k步槍則精準地點射著鬼子的軍官和機槍手。
沖入城內的日軍前鋒瞬間陷入了一片死亡陷阱!狹窄的街道限制了他們的展開,兩側無處不在的冷槍和手榴彈讓他們防不勝防。癱瘓的坦克成了絕佳的靶子和路障。
“八嘎!有埋伏!散開!尋找掩護!”日軍軍官驚恐地嘶吼著。
后續(xù)的坦克被堵在豁口處,無法有效支援。步兵們只能依托坦克殘骸和街角的瓦礫,與守軍展開激烈的對射。然而,在精心設計的交叉火力下,日軍每前進一步都異常艱難,不斷有人倒下。
程世濤冷靜地觀察著戰(zhàn)場,對著電話下令:“迫擊炮排,目標:豁口外日軍后續(xù)集結區(qū)域,定時引信,三發(fā)急速射!別讓后面的鬼子輕易進來!”
“是!”
很快,幾發(fā)經過改裝、加裝了簡易定時引信的60mm迫擊炮彈呼嘯著越過城墻,在豁口外剛剛集結、準備再次沖鋒的日軍人群中凌空爆炸!預制破片如同死神的鐮刀橫掃而下,造成了慘重的傷亡!
藤縣城內,每一棟房屋,每一處廢墟,都變成了吞噬生命的戰(zhàn)場。房青山和程世濤的“放進來打”的策略,將藤縣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血肉磨坊,將日軍精銳的步兵聯(lián)隊和寶貴的坦克,死死地拖入了他們最不擅長的巷戰(zhàn)。
赤柴八重藏臉上的狂喜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暴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八嘎!狡猾的支那人!命令戰(zhàn)車集中火力,摧毀那些火力點!步兵,不惜一切代價,向前推進!把支那人的抵抗碾碎!”
他對著通訊兵嘶吼,望遠鏡里,他引以為傲的戰(zhàn)車聯(lián)隊前鋒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的死亡泥沼。
藤縣城內,狹窄的街道變成了吞噬生命的絞肉機。
程世濤如同磐石般矗立在半塌的二層小樓觀察口后,冰冷的眼神透過硝煙掃視著戰(zhàn)場。他的命令簡潔而致命:
“第一組,12點方向,日軍機槍組,壓制!”
“第二組,左翼斷墻后,擲彈筒小組,手榴彈覆蓋!”
“狙擊手!做掉那個揮舞軍刀的少尉!”
“迫擊炮排,修正射擊諸元,目標豁口后方五十米,煙霧彈兩發(fā),阻止鬼子后續(xù)梯隊的視野!”
命令通過簡易電話線和傳令兵迅速傳達。警備營的士兵們——這支由房青山用“紅警系統(tǒng)”武裝到牙齒的藤縣警察部隊——展現(xiàn)出了驚人的戰(zhàn)斗素養(yǎng)和火力協(xié)同。
“砰!” 一聲格外清晰的槍響,那名正聲嘶力竭指揮的日軍少尉額頭炸開一團血花,應聲倒地。
埋伏在更高處鐘樓殘骸里的警備營神槍手,手中的Kar98k槍口青煙裊裊。隨后,狙擊手快速撤退,及時撤離到預定的下一處陣地。
“嗤嗤嗤——轟隆!轟??!” 數(shù)枚M24手榴彈精準地砸進日軍剛剛試圖建立的臨時掩體后,爆炸的氣浪裹挾著破片和碎石,將幾名鬼子兵掀飛。
“噠噠噠噠——!” MP40沖鋒槍的連射聲在近距離顯得格外兇悍,從街角廢墟中突然竄出的幾名警備營士兵,對著試圖依托癱瘓?zhí)箍藲埡☆B抗的鬼子兵就是一梭子掃射,瞬間將其打成了篩子。
捷克式輕機槍“突突突”地歡叫著,編織出交叉火網,封鎖著日軍可能利用的每一條小巷和缺口。
馬克沁重機槍則被部署在更靠后的堅固建筑制高點,發(fā)出沉悶而持續(xù)不斷的“咚咚咚”聲,威力巨大的子彈輕易穿透薄弱的磚墻和瓦礫,將試圖集結的日軍步兵成片掃倒。
日軍引以為傲的步兵戰(zhàn)術和坦克突擊,在藤縣迷宮般的廢墟和守軍精心布置的立體火力網面前,徹底失效。
坦克成了活靶子,步兵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慘重代價。狹窄的空間限制了他們的兵力展開,而警備營的士兵則像幽靈一樣,在熟悉的廢墟間神出鬼沒,利用每一個窗口、斷墻、甚至地窖口進行射擊和投彈。
房青山的身影穿梭在幾條主要防線的后方。他并非在前線直接射擊,而是作為整個“放進來打”策略的提出者和王銘章與前線之間的關鍵協(xié)調者。
房青山不斷將前線的戰(zhàn)況和日軍動向匯報給位于城中心指揮所的王銘章,同時將王師長的命令和調配的川軍預備隊精準地輸送到最需要的缺口。
“師座,南街口程營長那邊壓力很大,鬼子投入了至少一個小隊,配有兩具擲彈筒!請求將三連預備班調過去增援!”
“房營長,城隍廟方向川軍張營長報告,鬼子一個小隊正在迂回前進,試圖切斷他們與主陣地的聯(lián)系!”
“知道了!讓張營長收縮防線,依托廟墻固守!你馬上帶一個排,從側翼給鬼子來一下狠的,把他們的迂回小隊給我打掉!” 王銘章沙啞而果斷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
房青山立即行動,他親自率領一支裝備精良的警備營排,利用對地形的熟悉,迅速穿插到日軍迂回小隊的側翼。
一次迅猛的短促突擊,沖鋒槍的彈雨和密集的手榴彈將這支孤軍深入的日軍小隊打懵打殘,成功解了城隍廟之圍。
時間在震耳欲聾的槍炮聲、爆炸聲和慘叫聲中一分一秒地流逝。陽光逐漸西斜,將藤縣染上一層悲壯的血色。
日軍的進攻如同潮水,一波又一波,雖然每一次都被守軍依托廢墟和巷戰(zhàn)技巧狠狠打退,但守軍的傷亡也在不斷增加,彈藥消耗巨大。
赤柴八重藏徹底瘋狂了。他無法接受精銳的第十師團部隊被拖在這樣一座“小城”里寸步難行。
他調集了更多的火炮,不顧城內還有部分日軍士兵,對疑似守軍據點的區(qū)域進行覆蓋性炮擊。
同時,他組織了以曹長、軍曹為骨干的“肉彈突擊隊”,身上綁滿炸藥,在機槍掩護下,嚎叫著沖向守軍的火力點,企圖用同歸于盡的方式打開通道。
慘烈的白刃戰(zhàn)在廢墟的各個角落爆發(fā)。警備營的士兵雖然裝備精良,但面對日軍這種瘋狂的“玉碎”沖鋒,也不得不拔出大刀和刺刀迎戰(zhàn)。
程世濤身先士卒,他魁梧的身軀在殘垣斷壁間靈活移動,手中的MP40在近戰(zhàn)中如同死神的鐮刀,精準的點射往往在鬼子撲上來之前就將其撂倒。遇到貼身肉搏,他強健的體魄和精湛的格斗技巧也絲毫不落下風。
房青山在指揮協(xié)調的同時,也多次親臨最危急的地段。他手中的Kar98k同樣精準,冷靜地狙殺著日軍的擲彈兵和試圖架設機槍的射手。
房青山兌換來的裝備在此刻發(fā)揮了巨大作用,尤其是那幾挺馬克沁和兩門M2迫擊炮,在關鍵地段提供了持續(xù)而可靠的火力支援,多次粉碎了日軍的集團沖鋒。
天色終于完全黑了下來。激烈的槍炮聲雖未停歇,但日軍的攻勢明顯因為夜暗和巨大的傷亡而有所減弱,轉為固守已占領區(qū)域,并不斷用照明彈和試探性射擊騷擾守軍。
城中心,王銘章師指揮部?;璋档拿河蜔粝?,王銘章面容枯槁,眼窩深陷,但眼神依然堅毅。他看了一眼懷表:23時50分。
“時間快到了?!?他聲音沙啞,卻異常清晰,“弟兄們……我們完成了長官部的命令!守到24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