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西行囧途，怪向?qū)?/p>
決定去西域的第二天，聚掀樓就熱鬧得像個菜市場。
金元寶把燒焦的門板拆下來，用紅漆寫上 “聚掀樓暫停營業(yè)，西域分店籌備中”，歪歪扭扭的字看著像剛學(xué)寫字的孩童涂鴉。她站在門口，叉著腰吆喝：“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聚掀樓大甩賣！燒焦的桌子五文錢一張，燒黑的椅子三文錢一把，還有孫二娘（男）的秘制花椒粉，買一送一！”
鎮(zhèn)上的人聞訊趕來，圍著那些燒焦的家具指指點點。一個老婆婆拿起一把燒得只剩三條腿的椅子，皺著眉頭問：“金掌柜，這椅子三條腿，怎么坐??？”
金元寶拿起算盤 “啪” 地一拍：“三條腿才穩(wěn)當！兩條腿的人都能站著，三條腿的椅子怎么就不能坐了？” 她眼珠一轉(zhuǎn)，又補充道，“買椅子送孫二娘（男）親手編的草墊，坐著舒服！”
老婆婆被說動了，掏出三文錢買了椅子。金元寶接過銅錢，笑得眼睛都瞇成了縫，趕緊把錢塞進懷里，生怕飛了似的。
李小刀正蹲在墻角，往他的飛刀上抹油。那把銹飛刀被他擦得亮閃閃的，就是刀刃還是鈍得能用來切豆腐。“柳大俠，你看我這飛刀，是不是比以前厲害多了？” 他舉起飛刀，得意地晃了晃。
柳長風(fēng)看著那把依舊歪歪扭扭的飛刀，嘴角抽了抽：“厲害，厲害?！?他實在沒勇氣說，這飛刀看起來還是像塊廢鐵。
孫二娘（男）把他的寶貝菜譜塞進一個布包里，又往里面塞了好幾罐花椒，鼓鼓囊囊的，看起來像個移動的花椒倉庫。“到了西域，我要做‘西域花椒雞’‘大漠麻婆豆腐’，讓西域的人也嘗嘗我的手藝！” 他一邊打包一邊哼著小曲，小白臉因為興奮泛著紅暈。
壯壯扛著個大包袱，里面塞滿了他的衣服、門板碎片（他說留著路上能擋擋風(fēng)寒），還有幾個硬邦邦的饅頭。他龐大的身軀壓得地面都在微微顫抖，嘴里還念叨著：“西、西域…… 有、有蟲子嗎？”
林墨影背著他的賬房布包，里面裝著算盤、賬本，還有幾錠碎銀子。他慢悠悠地從賬房走出來，斷腿的眼鏡換了根紅布條綁著，看起來比之前精神多了。“掌柜的，東西都收拾好了，一共賣了三十五文錢。” 他把銅錢遞給金元寶，“夠我們買輛馬車了?！?/p>
“三十五文？” 金元寶瞪大了眼睛，“這么少？我那桌子椅子，就算沒燒焦也不止這個價！”
“掌柜的，” 林墨影推了推眼鏡，“那些東西本來就不值錢，燒了之后更是……”
“閉嘴！” 金元寶一把搶過銅錢，塞進懷里，“三十五文就三十五文！買輛最破的馬車也行！”
眾人收拾妥當，在鎮(zhèn)上花了三十文錢買了輛破馬車，車轱轆都是歪的，走起來 “嘎吱嘎吱” 響，像隨時會散架。柳長風(fēng)自告奮勇當車夫，他雖然右手以前受過傷，但趕車還是沒問題的。
金元寶把剩下的五文錢揣在懷里，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像是揣著稀世珍寶。她鉆進馬車，發(fā)現(xiàn)里面鋪著些干草，還算干凈?！岸忌蟻戆桑 ?她招呼道。
李小刀第一個鉆進去，結(jié)果頭 “咚” 地撞在車頂上，疼得他齜牙咧嘴。孫二娘（男）抱著他的花椒包，小心翼翼地爬進去，生怕壓壞了寶貝。壯壯最后一個上，他龐大的身軀剛擠進去，馬車就 “嘎吱” 一聲，車身往下陷了陷，車轱轆發(fā)出痛苦的呻吟。
林墨影沒上車，他說要跟在馬車旁邊走，順便看看沿途的風(fēng)景。黑貓 “花椒” 不知什么時候跳上了車頂，蹲在那里，尾巴輕輕搖擺著，像是在監(jiān)督車夫。
柳長風(fēng)甩了一鞭子，拉車的老黃牛 “哞” 地叫了一聲，慢悠悠地往前走。馬車 “嘎吱嘎吱” 地晃著，像個喝醉了酒的老頭。
剛出鎮(zhèn)口，金元寶就嫌顛簸，掀開車簾對柳長風(fēng)喊：“柳大俠，能不能走慢點？我的骨頭都快被顛散了！”
柳長風(fēng)勒了勒韁繩，老黃牛走得更慢了，像在散步?！斑@馬車太破了，快不了?！?/p>
李小刀突然興奮地說：“我給你們講個西域的故事吧！我以前在話本上看過，西域有個女兒國，里面全是美女，個個都像仙女一樣！”
孫二娘（男）好奇地問：“那她們吃花椒嗎？”
“不知道，” 李小刀撓撓頭，“話本上沒寫?！?/p>
金元寶翻了個白眼：“就知道看些沒用的話本！到了西域，我們要先找個地方落腳，再打聽柳大俠父親的消息，最后開個分店，賺大錢！”
她正說著，馬車突然 “哐當” 一聲，停了下來。
“怎么了？” 金元寶掀開車簾問。
柳長風(fēng)指著車轱轆，皺著眉頭說：“車轱轆掉了?！?/p>
眾人都傻眼了。
壯壯自告奮勇：“我、我來修！” 他鉆到車底下，摸索了半天，結(jié)果把另一輛車轱轆也弄掉了。
金元寶看著地上的兩個車轱轆，氣得差點把算盤扔出去：“壯壯！你是來修車的還是來拆車的？”
壯壯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小聲說：“我、我不是故意的……”
就在這時，林墨影指著遠處，突然開口：“你們看，那邊有個趕車的?！?/p>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遠處的小路上，有個穿著破爛斗篷的人，趕著一輛馬車，正慢悠悠地往這邊走。
金元寶眼睛一亮：“有救了！我們可以請他幫忙！”
等那輛馬車走近了，眾人才發(fā)現(xiàn)，趕車的是個矮個子，斗篷帽子壓得很低，看不清臉，只露出個尖尖的下巴，嘴角還掛著一絲詭異的笑。
“這位朋友，” 柳長風(fēng)抱了抱拳，“我們的車轱轆掉了，能不能幫忙修一下？我們付錢！”
那矮個子沒說話，只是抬起頭，露出一雙滴溜溜轉(zhuǎn)的眼睛，像只狡猾的狐貍。他打量了眾人一番，又看了看地上的車轱轆，突然開口，聲音尖細得像太監(jiān)：“修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p>
“什么條件？” 金元寶警惕地問，生怕他獅子大開口。
“我知道你們要去西域，” 矮個子笑了笑，露出兩顆尖尖的牙，“我正好也要去西域，你們帶上我，我就免費幫你們修車，還能給你們當向?qū)?，保證你們順利到達西域。”
眾人面面相覷。
柳長風(fēng)皺著眉頭：“你怎么知道我們要去西域？”
“我不僅知道你們要去西域，” 矮個子的眼睛在眾人臉上轉(zhuǎn)了一圈，最后落在柳長風(fēng)身上，“還知道你在找你的父親?！?/p>
柳長風(fēng)的臉色瞬間變了：“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 矮個子拍了拍他的馬車，“重要的是，你們需要我這個向?qū)?。西域路途遙遠，危險重重，沒有個熟悉路況的向?qū)?，你們很難到達?！?/p>
金元寶眼珠一轉(zhuǎn)，拉著柳長風(fēng)走到一邊，小聲說：“柳大俠，我覺得可以答應(yīng)他。我們對西域不熟，有個向?qū)Э偙认龟J好。再說了，他還能免費修車，多劃算！”
柳長風(fēng)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好吧，但是我們要提防著他?！?/p>
他們回到馬車旁，金元寶對矮個子說：“我們答應(yīng)你！但是你要是敢耍花樣，我就用算盤砸扁你！” 她晃了晃手里的算盤，上面僅剩的兩顆假寶石閃著微弱的光。
矮個子笑了笑：“放心，我說話算數(shù)。”
他走到馬車旁，不知從哪里摸出個工具箱，里面的工具亂七八糟的，有錘子、釘子、繩子，還有個像彈弓的東西。他手腳麻利地把車轱轆裝上，只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比鎮(zhèn)上的鐵匠還快。
“好了，” 矮個子拍了拍手，“可以走了?！?/p>
柳長風(fēng)試著趕了趕馬車，車轱轆 “咕嚕咕?！?轉(zhuǎn)著，雖然還是有點晃，但比之前好多了。
眾人重新上車，矮個子也鉆進了馬車，他那輛破馬車被老黃牛拖著，跟在后面。
馬車里頓時顯得擁擠起來。矮個子縮在角落里，帽子壓得很低，看不清臉。他從懷里掏出個小布包，打開來，里面是些葡萄干，他拿起一顆放進嘴里，慢慢嚼著。
“這是西域的葡萄干，” 矮個子尖聲說，“味道不錯吧？”
孫二娘（男）湊過去聞了聞：“真香！比我們鎮(zhèn)上的好吃！”
矮個子笑著遞給他一把：“嘗嘗?！?/p>
孫二娘（男）毫不客氣地接過來，塞進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金元寶警惕地看著矮個子，總覺得他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她悄悄碰了碰林墨影，小聲說：“你覺得他靠譜嗎？”
林墨影推了推眼鏡，低聲說：“不好說，但他的手很靈活，剛才修車的時候，我看見他用三根手指就把釘子拔出來了，不像是普通的趕車人?！?/p>
金元寶心里 “咯噔” 一下，握緊了手里的算盤。
李小刀卻沒那么多顧慮，他湊到矮個子面前，好奇地問：“向?qū)Т蟾?，西域是不是有很多武林高手？有沒有會飛的那種？”
矮個子笑了笑，尖聲說：“西域的高手多著呢，有會用毒的，有會隱身的，還有會說鳥語的。至于會飛的，倒是沒見過，不過有會爬樹的，爬得比猴子還快?！?/p>
“真的？” 李小刀眼睛一亮，“那有沒有像話本里寫的那種，白衣飄飄，武功高強的俠客？”
“當然有，” 矮個子說，“不過他們大多脾氣古怪，不好惹?！?/p>
他正說著，突然 “阿嚏” 一聲，打了個噴嚏，帽子被吹掉了，露出一張尖尖的臉，眼睛很小，鼻子卻很尖，像只狐貍。更奇怪的是，他的耳朵上戴著個銅環(huán)，上面掛著個小小的骷髏頭，看著有點嚇人。
壯壯嚇得 “啊” 地一聲叫出來，躲到金元寶身后。
矮個子趕緊把帽子戴上，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風(fēng)太大了。”
金元寶看著他耳朵上的骷髏頭，心里的警惕更重了。她總覺得，這個向?qū)?，不簡單?/p>
馬車繼續(xù)往前走，離小鎮(zhèn)越來越遠，周圍的景色漸漸變得荒涼起來，路邊的野草長得比人還高，偶爾有幾只野兔竄過，嚇得壯壯直哆嗦。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夕陽把天空染成了紅色，像孫二娘（男）做的辣椒油。
矮個子突然說：“前面有個破廟，我們今晚就在那里歇腳吧?！?/p>
柳長風(fēng)勒住韁繩，馬車停了下來。眾人下車一看，果然有個破廟，廟門塌了一半，里面黑漆漆的，看著有點陰森。
“這廟安全嗎？” 金元寶皺著眉頭問。
“放心，” 矮個子說，“我以前路過這里，經(jīng)常在這兒歇腳，沒什么危險?！?/p>
眾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在破廟歇腳。柳長風(fēng)把老黃牛拴在廟門口的樹上，孫二娘（男）抱著他的花椒包鉆進廟里，開始生火。李小刀和壯壯去撿柴，金元寶和林墨影則在廟周圍查看，看看有沒有什么危險。
矮個子鉆進他的破馬車，不知道在里面搗鼓什么，傳來 “叮叮當當” 的聲音。
孫二娘（男）很快生起了火，火光照亮了破廟的一角，里面的佛像已經(jīng)塌了一半，露出里面的泥土。他從包袱里拿出面粉和水，開始和面，準備做 “西域風(fēng)味餅”。
李小刀和壯壯撿了些干柴回來，堆在火堆旁。壯壯看著黑漆漆的佛像，嚇得縮在李小刀身后，嘴里念叨著：“佛、佛像…… 會、會動嗎？”
李小刀拍著胸脯：“別怕！有我在！就算它會動，我也能用飛刀把它釘在墻上！” 他說著就掏出飛刀，比劃了一下，結(jié)果手一抖，飛刀 “嗖” 地飛向佛像，扎在佛像的肩膀上，震下來一堆泥土。
“你看，沒事吧？” 李小刀得意地說。
壯壯還是很害怕，不敢靠近佛像。
金元寶和林墨影回到廟里，金元寶看著孫二娘（男）和面，好奇地問：“你這餅里放花椒嗎？”
“當然放！” 孫二娘（男）拿起一罐花椒，往面粉里撒了一大把，“放了花椒才香！”
林墨影突然指著佛像后面：“你們看，那里有個洞。”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佛像后面，果然有個黑漆漆的洞，洞口不大，只能容一個人鉆進去。
“里面會不會有東西？” 李小刀好奇地問。
矮個子不知什么時候也進了廟，他走到洞口旁，看了看，尖聲說：“別亂鉆，里面可能有蛇。”
金元寶皺起了眉頭：“你怎么知道里面有蛇？”
矮個子笑了笑：“我猜的。西域的破廟里，經(jīng)常有蛇出沒?！?/p>
他的笑容看起來有點詭異，讓金元寶心里很不舒服。
就在這時，孫二娘（男）突然 “啊” 地一聲叫出來，指著火堆旁。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火堆旁，有一只蝎子正在爬，尾巴高高翹起，閃著寒光。
壯壯嚇得 “哇” 地一聲哭出來，躲到桌子底下。
李小刀掏出飛刀，就要扔過去，卻被矮個子攔住了。
“別動，” 矮個子尖聲說，“這是西域的毒蝎子，碰不得。” 他從懷里摸出個小罐子，打開來，里面是些黃色的粉末，他把粉末撒在蝎子周圍，蝎子頓時不動了，像是被定住了一樣。
“這是什么？” 金元寶好奇地問。
“西域的‘定蝎粉’，” 矮個子把罐子收起來，“專門對付毒蝎子的。”
金元寶看著他，突然覺得，這個向?qū)е赖囊蔡嗔?，不像是個普通的趕車人。
孫二娘（男）的 “西域風(fēng)味餅” 很快就做好了，他把餅放在石頭上，用扇子扇著，餅的香味混合著花椒味，彌漫在破廟里。
“可以吃了！” 孫二娘（男）拿起一塊餅，遞給矮個子，“嘗嘗我的手藝！”
矮個子接過餅，咬了一口，突然 “噗嗤” 一聲笑了出來，笑得停不下來，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你怎么了？” 孫二娘（男）好奇地問。
矮個子指著餅，笑得說不出話：“這、這餅…… 太麻了……”
眾人這才想起，孫二娘（男）放了一大把花椒。
金元寶拿起一塊餅，咬了一口，頓時覺得舌頭像被無數(shù)根針在扎，麻得說不出話來，眼淚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李小刀和林墨影也嘗了嘗，結(jié)果都和矮個子一樣，笑得停不下來，還走不了路，只能扶著墻，渾身發(fā)抖。
只有壯壯躲在桌子底下，沒吃到餅，看著他們笑得直抽抽，一臉茫然。
就在這時，破廟外面?zhèn)鱽硪魂嚻婀值穆曇?，像是有人在吹笛子，聲音悠揚，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矮個子的笑聲突然停了，他臉色一變，尖聲說：“不好！是‘笛聲教’的人！”
眾人都愣住了，不知道 “笛聲教” 是什么。
矮個子卻顯得很緊張，他從懷里摸出那個像彈弓的東西，緊緊握在手里，眼睛盯著破廟門口，帽子下的臉看不清表情，但能感覺到他的警惕。
破廟外的笛聲越來越近，帶著一股不祥的預(yù)感，籠罩著整個破廟。
看來，這西域之行的第一個麻煩，已經(jīng)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