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玫瑰與灰燼顧沉舟砸碎第三個花瓶時,蘇曼殊正站在落地窗前修剪紅玫瑰。
殷紅的花瓣落在她素白的裙擺上,像濺了幾滴血。"三年了,蘇曼殊。
"男人的聲音裹著冰碴,金絲眼鏡后的眼瞳泛著猩紅,"你說走就走,現(xiàn)在一句'回來了',
就想當什么都沒發(fā)生?"蘇曼殊轉過身,指尖捏著朵剛剪下來的玫瑰,花刺刺破皮膚,
滲出血珠也渾不在意。她笑起來時眼角那顆痣像被血浸過,妖冶又危險:"顧總這是在怨我?
當初是誰說'蘇曼殊,你有本事走就別回來'?"顧沉舟的呼吸猛地一滯。三年前蘇家破產(chǎn),
他以為是她卷款跑路,在機場拽著她的行李箱罵她拜金虛榮,說她這種女人只配在泥里打轉。
可現(xiàn)在她回來了,穿著高定套裝,身后跟著華爾街回來的操盤手,
手里捏著足以讓顧氏股價震蕩的籌碼。"那些替身呢?"蘇曼殊走近幾步,
玫瑰尖抵住他的喉結,"我聽說顧總這三年很忙,找了七個跟我有三分像的姑娘。
那個叫白薇薇的,是不是連笑起來捂嘴的姿勢都學我?"顧沉舟攥緊拳頭,指節(jié)泛白。
他確實找過替身,白薇薇眼角那顆痣是他讓人點的,說話時微微歪頭的樣子是他手把手教的,
可每次深夜醒來,看到那張模仿來的臉,只會更清楚——她們都不是蘇曼殊。
"把她們都打發(fā)了。"他聲音沙啞,"曼殊,我知道錯了。""錯?"蘇曼殊輕笑,
玫瑰又往前送了送,"顧總哪里錯了?是錯在把我當貨物估價,還是錯在我爸躺在ICU時,
你帶著新歡在游艇上慶生?"她猛地收回手,將玫瑰擲在地上,
踩著花瓣走到酒柜前倒了杯威士忌:"我回來不是聽你道歉的。顧氏那塊新能源蛋糕,
我要一半。"顧沉舟盯著她纖細的背影,喉結滾動:"你就這么恨我?""恨?
"蘇曼殊轉過身,將酒杯遞到他唇邊,指尖故意劃過他的下頜線,"我現(xiàn)在只想讓你看著,
當初被你踩在腳下的人,是怎么一步步爬上來,把你擁有的東西,一點點搶光。
"顧沉舟仰頭飲盡杯中酒,烈酒灼燒著喉嚨,卻比不上心口的疼。他抓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如果我把整個顧氏都給你呢?"蘇曼殊挑眉,
抽出被他攥著的手,
慢條斯理地擦掉手腕上的紅痕:"顧總這是......想用家產(chǎn)換我回頭?
"她湊近他耳邊,吐氣如蘭,"可惜啊,我現(xiàn)在對你的錢,比對你的人更感興趣。
"第二章 獵物與陷阱沈知珩的訂婚宴設在臨江的旋轉餐廳,水晶燈折射出流光溢彩,
映得蘇曼殊的禮服像鋪滿了碎鉆。她挽著沈知珩的手臂,笑靨如花地接受賓客的祝福,
眼角的余光卻始終沒離開角落里的顧沉舟。男人獨自坐在吧臺前,指間夾著支煙,
煙灰積了長長一截也沒彈。他穿了件黑色襯衫,領口松開兩顆扣子,露出性感的鎖骨,
可那張英俊的臉上卻覆著層寒冰。"顧總好像不太高興。"沈知珩低聲笑,
"你確定要這么刺激他?""不然呢?"蘇曼殊端起香檳抿了一口,
"難道要我哭著撲進他懷里,說這三年我有多想念他?"沈知珩是她在紐約認識的盟友,
家世顯赫,手腕強硬,最重要的是——他也想分顧氏一杯羹。這場訂婚不過是場戲,
演給顧沉舟看,也演給那些等著看蘇家笑話的人看。"顧沉舟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沈知珩握住她的手,指尖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度,"他要是瘋起來,我們都討不到好。
""他不會。"蘇曼殊笑得胸有成竹,"他舍不得對我動真格的。"話音剛落,
顧沉舟就朝他們走了過來。他徑直推開沈知珩,攥住蘇曼殊的手腕往外走,
不顧賓客驚愕的目光:"跟我來。""顧沉舟你放手!"蘇曼殊掙扎著,
高跟鞋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你想讓所有人都看笑話嗎?"顧沉舟把她塞進車里,
砰地關上門,俯身過來系安全帶時,呼吸噴在她頸間:"笑話?看著你跟別的男人訂婚,
才是天大的笑話!"他的吻帶著煙草和烈酒的味道,蠻橫地撬開她的唇齒,像頭失控的野獸。
蘇曼殊咬在他的唇上,嘗到血腥味才滿意地松開,看著他滲血的唇角笑:"顧總這是吃醋了?
""蘇曼殊,別挑戰(zhàn)我的底線。"顧沉舟的眼瞳猩紅,"取消訂婚,
否則我讓沈氏明天就破產(chǎn)。""威脅我?"蘇曼殊挑眉,從包里拿出份文件扔到他腿上,
"看看這個。顧氏海外賬戶的流水,要是我交給稅務局,你說顧董會不會氣得中風?
"顧沉舟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那些賬戶是他用來轉移資產(chǎn)的秘密,她怎么會知道?
"三年前你凍結我爸賬戶的時候,就該想到有今天。"蘇曼殊攏了攏頭發(fā),語氣輕描淡寫,
"顧沉舟,現(xiàn)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她推開車門要走,卻被顧沉舟從身后抱住。
男人的胸膛滾燙,聲音帶著罕見的脆弱:"曼殊,別鬧了。我把新能源項目給你,
我把顧氏的股份分你一半,你別嫁給他,好不好?"蘇曼殊掙開他的懷抱,轉過身看著他,
眼神里沒有絲毫動容:"顧總,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我跪在你面前求你借我三百萬救我爸,
你是怎么說的?"她踮起腳尖,湊近他耳邊,一字一句地重復:"你說,'蘇曼殊,
你爸死了都跟我沒關系。想借錢?那就跪下給我舔鞋'。"顧沉舟的身體猛地僵住,
臉色慘白如紙。"現(xiàn)在知道求我了?"蘇曼殊笑了,眼底卻沒有笑意,"晚了。
"第三章 替身的墓志銘白薇薇找到蘇曼殊的時候,正蹲在蘇氏集團樓下的梧桐樹下哭。
她穿著件洗得發(fā)白的連衣裙,懷里抱著個紙箱,
里面是顧沉舟給她買的所有東西——現(xiàn)在都成了垃圾。"蘇小姐,求你高抬貴手。
"白薇薇抓住蘇曼殊的褲腳,妝化得像只被雨淋濕的貓,"我知道我不該模仿你,
可我是真心喜歡沉舟的......"蘇曼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踢開她的手:"真心喜歡?
喜歡他在做愛的時候喊我的名字?喜歡他把你當成我的影子?"白薇薇的哭聲戛然而止,
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顧沉舟給你的那套公寓,房產(chǎn)證上寫的是他的名字吧?
"蘇曼殊蹲下身,指尖挑起白薇薇的下巴,"他是不是跟你說過,只要你乖乖聽話,
以后就娶你?"白薇薇的眼淚又涌了上來,點了點頭。"傻姑娘。"蘇曼殊輕笑,
從包里拿出面鏡子懟到她面前,"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像不像條搖尾乞憐的狗?
"鏡子里的女孩眼窩深陷,臉色蠟黃,眼角那顆人工點上去的痣暈開了,像塊丑陋的污漬。
這三年她為了學蘇曼殊,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另一個人,最后卻落得被掃地出門的下場。
"他從來沒愛過你。"蘇曼殊收回鏡子,語氣冰冷,"他愛的是'蘇曼殊'這三個字,
是他自己的執(zhí)念。你以為你剪掉長發(fā),學我穿白裙子,就能變成我?"她站起身,
踩著高跟鞋往公司走,留下一句話飄在風里:"下輩子投胎,記得別做替身。
"白薇薇的尖叫和哭喊被關在了玻璃門外。蘇曼殊走進電梯,
對著反光的轎廂整理了一下衣領,嘴角勾起抹涼薄的笑。顧沉舟以為找個替身就能填補空缺?
真是天真。她要讓他清楚地知道,誰才是他命里的劫。下午的董事會上,
顧沉舟果然帶來了新能源項目的合作方案,幾乎是把半塊蛋糕拱手讓人。蘇曼殊翻看文件時,
感覺到一道灼熱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眼正對上顧沉舟的視線。男人的眼神復雜,有不甘,
有痛苦,還有一絲她看不懂的......癡迷。"蘇總的意思是?
"顧沉舟的聲音打破沉默。蘇曼殊合上文件,笑得意味深長:"方案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你說。""我要顧氏旗下的那間畫廊。"她頓了頓,補充道,
"就是你去年為白薇薇開個人畫展的那間。"會議室里一片抽泣聲。
誰都知道那間畫廊是顧沉舟的心肝寶貝,白薇薇的畫展更是他親自操辦的,
現(xiàn)在蘇曼殊要奪過來,明擺著是往他心上捅刀子。顧沉舟的手指緊緊攥著鋼筆,指節(jié)泛白,
沉默了足足三分鐘,才啞聲道:"可以。"蘇曼殊滿意地笑了。她要的從來不是什么畫廊,
她要的是看著他親手毀掉自己曾經(jīng)珍視的東西,就像他當年毀掉蘇家一樣。
第四章 荊棘上的月光畫廊交接那天,蘇曼殊故意選在晚上。她踩著月光走進空曠的展廳,
白薇薇那些拙劣的畫作還沒來得及撤掉,畫里的女孩穿著白裙子,笑得一臉純良,
眼角那顆痣刺眼得很。"喜歡這里嗎?"顧沉舟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手里拿著瓶紅酒,
"我特意讓人留著這些畫,你要是不喜歡,我現(xiàn)在就讓人燒掉。"蘇曼殊轉過身,
看著他眼底的討好,心里一陣反胃:"不必了。留著也好,讓大家看看顧總當年有多深情。
"顧沉舟將酒杯遞到她面前,酒液在水晶杯里晃出漣漪:"曼殊,我們能不能好好談談?
""談什么?"蘇曼殊接過酒杯卻沒喝,"談你怎么一邊對我甜言蜜語,
一邊給白薇薇買鉆戒?還是談你在我爸的葬禮上,摟著新歡出現(xiàn)在靈堂?
"顧沉舟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那時候我以為......""以為我卷款跑路了?
以為蘇家活該破產(chǎn)?"蘇曼殊打斷他,將酒杯重重砸在地上,"顧沉舟,你從來就沒信過我!
"三年前蘇家的危機根本不是經(jīng)營不善,而是顧沉舟的對手設的局,
故意讓他以為是蘇父挪用了合作資金。她去美國不僅是為了籌錢,更是為了搜集證據(jù),
可等她帶著真相回來,看到的卻是他摟著替身,在媒體面前說蘇家罪有應得。
"我后來查清了......"顧沉舟的聲音艱澀。"然后呢?"蘇曼殊逼近一步,
眼神像淬了毒的刀,"然后你就找了七個替身,假裝我還在你身邊?顧沉舟,你這不是愛,
是病態(tài)!"顧沉舟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按在墻上,滾燙的呼吸噴在她臉上:"是!
我是病態(tài)!我看到你走的時候,我恨不得一槍崩了你!可我找不到你,
我只能找那些跟你像的人,看著她們我才能睡著!"他的吻落下,帶著毀滅般的瘋狂,
啃咬著她的唇齒,仿佛要將她拆骨入腹。蘇曼殊掙扎著,卻被他箍得更緊,
直到她嘗到自己唇上的血腥味,他才稍稍松開,額頭抵著她的:"曼殊,再給我一次機會,
好不好?"蘇曼殊看著他眼底的紅血絲,看著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突然笑了。
她抬手撫上他的臉,指尖輕輕劃過他的唇:"顧沉舟,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那是在一場慈善晚宴上,他是眾星捧月的顧氏繼承人,她是跟著父親來見世面的蘇家小姐。
他不小心撞掉了她的手鏈,蹲下身幫她撿的時候,抬頭對她笑了笑。"我那時候覺得,
你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人。"蘇曼殊的聲音很輕,像夢囈,"我甚至偷偷發(fā)誓,
以后一定要嫁給你。"顧沉舟的眼睛亮了起來,
帶著一絲希冀:"曼殊......""可現(xiàn)在不了。"她猛地推開他,眼神冷得像冰,
"現(xiàn)在我覺得,看著你痛苦,比嫁給你更有趣。"她轉身就走,
高跟鞋踩在碎玻璃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像在為他的癡心敲喪鐘。顧沉舟站在原地,
看著她決絕的背影,緩緩滑坐在地上??諘绲漠嬂壤?,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聲,
和墻上那些模仿者的笑臉,像一場荒誕的諷刺劇。
第五章 獵物的反撲沈知珩的訂婚宴取消了。不是因為顧沉舟的威脅,
而是蘇曼殊主動提出來的。"戲演得差不多了。"她坐在沈知珩的辦公室里,
攪動著杯里的咖啡,"顧沉舟已經(jīng)咬鉤了。"沈知珩靠在椅背上,
看著她精致的側臉:"你真打算這么耗下去?他對你的心思,瞎子都看得出來。""心思?
"蘇曼殊嗤笑,"他那點心思,不過是占有欲作祟。就像小孩子丟了玩具,突然找回來,
就非要攥在手里不可。""可他愿意把顧氏給你。"沈知珩提醒道,"這份誠意,
不是誰都能給的。""我要的不是顧氏。"蘇曼殊放下咖啡勺,眼神銳利,
"我要的是讓他嘗嘗,從云端跌下來是什么滋味。
"她拿出份文件推到沈知珩面前:"這是顧氏核心技術的漏洞報告,我花了三年才弄到手。
下周的行業(yè)峰會上,我們把它公布出去。
"沈知珩翻看文件的手頓住了:"你想讓顧氏徹底破產(chǎn)?""不然呢?"蘇曼殊挑眉,
"斬草要除根。"沈知珩看著她眼底的狠戾,突然覺得有些陌生。他認識的蘇曼殊,
雖然驕傲,卻不至于如此趕盡殺絕。這三年她在紐約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才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樣子?
"你真的一點都不愛他了?"沈知珩忍不住問。蘇曼殊的動作僵了一下,
隨即恢復如常:"愛?那是什么東西?能讓我爸活過來嗎?能讓蘇家回到過去嗎?
"她站起身,拿起外套:"按計劃行事。至于顧沉舟......"她笑了笑,
眼角的痣妖冶動人,"他還沒資格讓我心軟。"離開沈氏集團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
蘇曼殊剛走到停車場,就被人拽進了一輛黑色轎車。熟悉的煙草味包裹著她,
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誰。"那份技術漏洞報告,是你弄的?"顧沉舟的聲音沙啞,
帶著壓抑的怒火。蘇曼殊沒掙扎,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飛逝的霓虹:"是又怎么樣?
""你非要逼死我才甘心?"顧沉舟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讓她皺眉,"蘇曼殊,
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你要這么對我!""哪里對不起我?"蘇曼殊笑了,笑聲里帶著哭腔,
"顧沉舟,你把我爸逼死的時候,怎么沒想過這句話?你看著我被記者圍堵,
說我是騙子的時候,怎么沒想過這句話?"她的眼淚突然涌了上來,不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