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許行舟還會來。他敲響我的院門。夜里沒怎么睡,此時的我,腦子不太清醒。
所以見到他的第一句話是:“你怎么來了?”許行舟好笑地看著我:“說的什么話,
我不該來?”“夫子去送同年了,今日給我們放假?!薄靶葶迥侨諞]陪你,
今日一整天的時間都是你的,你想去哪?”我脫口而出:“想去月老廟。
”許行舟的表情有一瞬是僵硬的,但很快就變得自如,
他試探我:“怎么突然想起來要去月老廟?”我口不對心:“昨夜月老托夢,
說缺我的供品了?!痹S行舟為難地看著我說:“阿顏,我還沒考到功名,現(xiàn)在不能成親,
等秋闈過后再去好嗎?”我自然不同意,堅持今日就要去。許行舟拗不過我,
最終還是陪我出門了。雖然不知道他心里是怎樣想的,但我知道他不高興。不過沒關(guān)系,
我高興就足夠了。我們買了供品,雇了輛車,直奔月老廟。拜完月老,
就該去姻緣樹下掛彩箋了。寫完祈福語,我便走到許行舟身邊,想知道他寫了什么。
不料他竟還未落筆。許是我盯著,他不好再推遲,于是他的彩箋上也有了字:年年有今日,
歲歲有今朝。若他是許書生,想必寫這樣的句子不會為難??伤窃S世子,
所以這尋常的愿景也需要我逼迫。我假裝沒發(fā)現(xiàn)他的遲疑,笑著轉(zhuǎn)身去掛彩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