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五周年紀念日,江應(yīng)眠的丈夫出軌了。隔天,
丈夫的白月光蘇月便拿著支票甩在江應(yīng)眠的臉上,高傲道:“五千萬,一周之內(nèi),
讓出陸太太的位置。”如果是從前,她會把支票甩回對方臉上:“不可能!”但現(xiàn)在,
她只是平靜地點頭,收起支票。蘇月勾唇起身,走到女人身邊時頓了下:“一個月,
我要看到你和阿言的離婚證?!甭勓?,江應(yīng)眠自嘲笑了笑。做原配做到她這份上,
也是頭一例吧。一周前,陸靳言白血病痊愈的那天,他請了一幫兄弟在會所里慶祝。
江應(yīng)眠剛到門口,正準備推門,就聽見里面的調(diào)侃聲:“陸哥,你和嫂子結(jié)婚五年了,
還惦記著蘇月嗎?”“那個女人在知道你患病立刻跑出了國外,如今你好了,
她倒是回國跟你再續(xù)前緣,但嫂子足足照顧了你五年,你能痊愈都靠嫂子給你捐骨髓。
”陸靳言面露凝色,嗓音低沉?!懊呙叩拇_很好?!薄暗彝涣颂K月。
”“我應(yīng)該恨她的,但不知為什么,看見她哭的樣子,我又心軟了……”“那嫂子呢?
”有人又問。陸靳言沉默,輕聲說:“我感謝她,但這不是愛,只是報恩。
”……第1章思緒回籠,江應(yīng)眠已經(jīng)坐車回到了家中。剛進家門,手機便收到一條短信。
江應(yīng)眠低頭掃了眼,是蘇月發(fā)過來的床照,這是挑釁。女人苦笑一聲,眼淚不爭氣的落下。
她和陸靳言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一個是高高在上的京圈太子爺。
一個是父母雙亡的窮苦孤女。沒人知道,江應(yīng)眠在十歲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陸靳言。
那年她父母雙亡,她被嬸嬸趕出家門差點凍死,是陸靳言給了她一個饅頭,說:“小妹妹,
堅強點,人活著才有希望?!比舨皇顷懡酝蝗坏昧税籽?,他們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
她這個孤女借助為他捐骨髓的機會,留在他身邊,一留就是八年。
江應(yīng)眠本以為他們會永遠保持這種關(guān)系,直到第三年。陸靳言向她求婚了,沒有鉆戒,
沒有婚禮,更沒有親朋好友的祝福,只有空氣中彌漫的消毒水味。江應(yīng)眠以為自己打動了他,
他終于愛上自己了,卻忘了——飛蛾撲火本就沒結(jié)果。江應(yīng)眠痛得蜷縮起身子,
捏著手機的手不停顫抖,眼淚大滴大滴滾落。這時,手機鈴聲響起。她顫抖的接通,
男人低沉的聲音自手機中響起?!懊呙?,你在家嗎?我給你準備了驚喜,打開電視。
”剛好遙控器就在她手邊。下一秒。所有電視臺都在播出同一檔節(jié)目,陸氏集團總裁陸靳言,
為妻子斥巨資買下一座玫瑰莊園。無人機從上方掃過。
漫山遍野的紅玫瑰拼出“五周年快樂”的字眼??雌饋砝寺譄崃?。
陸靳言在她耳畔道:“五周年紀念日快樂,喜歡這個禮物嗎?”江應(yīng)眠看著這一切,
心中又升起最后一絲希望。“喜歡,所以你能回來陪我嗎?
”回答她的是電話那頭陡然粗重的呼吸聲,伴隨著女人的嬌吟。
陸靳言歉疚道:“應(yīng)眠別任性,公司還有事,我先忙了。”電話快速掛斷。
江應(yīng)眠的心也徹底死了。忽然,她死死揪住胸前的衣料,五臟六腑傳來撕扯的痛,
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八帯苯瓚?yīng)眠顫巍巍拉開抽屜,里面放著各種治療心力衰竭的藥。
她抓起兩顆塞進嘴里,眼淚大滴大滴砸在地上。陸靳言,沒有以后了。
八年前她決定捐骨髓時,醫(yī)生就提醒過:“捐獻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
你要一直抽自己的骨髓,直到他痊愈,即便你可能會因此而死,你也不后悔?
”女人毅然:“落子無悔?!边@八年,她靠著燃燒自己,延續(xù)他的生命,如今終于燃燒殆盡。
心力衰竭晚期。她只有七天的生命了。江應(yīng)眠用盡最后的力氣,
給蘇月發(fā)了一條短信:“讓他陪我最后七天,七天后我送你們自由?!钡?章做完這一切,
江應(yīng)眠渾身乏力,躺在地板上慢慢閉上眼睛。她臉上還掛著淚痕,但藥效發(fā)作,
沒一會兒就睡著了。直到凌晨三點,客廳的燈被人打開,
男人溫柔的聲音響起:“怎么睡在地上?”男人輕輕抱起江應(yīng)眠,將她放在床上,
又貼心地蓋上被子。江應(yīng)眠鼻尖忽然一酸。憑心而論,陸靳言是個完美丈夫。他溫柔,紳士,
會記得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因為她經(jīng)常受傷,陸靳言便給家具都包了邊防止磕碰。
冬天她喜歡赤腳,陸靳言便專門定制了地毯鋪滿全家。結(jié)婚五年,
她幾乎要溺斃在他的溫柔中,但蘇月的回歸讓她認清了事實?!拔覜]事,只是不小心睡著了。
”女人轉(zhuǎn)過頭不想再看他,陸靳言卻捏起她的下巴,眼眸幽深:“眠眠,你一向識大體,
我不喜歡你因為這點小事和我鬧脾氣,下不為例?!薄斑@是給你的補償禮物。
”男人低沉的嗓音夾雜著警告。江應(yīng)眠苦笑。她又不是他心中摯愛,哪有資格鬧脾氣?
眼淚砸在精致的包裝盒上。女人低頭,緩緩打開禮盒,一只藍寶石耳釘孤零零的躺在正中央。
倏然,門鈴響起。蘇月笑盈盈站在門口,右耳的藍寶石熠熠生輝。
她一臉嗔怪的看著陸靳言:“瞧你,哪有人送耳釘只送一只的呀。
”江應(yīng)眠看著她遞過來的耳釘,心中苦笑一聲。原來是蘇月用過的。
男人曾經(jīng)的承諾言猶在耳:“眠眠,你值得獨一無二的愛?!笨上难詴噬?。對他來說,
獨一無二的愛只屬于蘇月,她只配撿蘇月剩下的。一陣劇痛從心頭蔓延。
蘇月就像真正的女主人,圍在陸靳言身邊,有說有笑。襯托得她越發(fā)黯淡無光。
看見她的狼狽,蘇月勾唇:“江小姐,聽說你有一手好廚藝,不知道我今天有沒有機會品嘗。
”江應(yīng)眠張了張嘴:“我廚藝一般,蘇小姐想吃東西可以出去吃?!碧K月瞬間紅了眼眶,
委屈道:“阿言曾多次跟我夸過你,看來江小姐是不喜歡我,要不我還是走吧。
”陸靳言斂眸,一把將她拉入懷中,不悅的盯著江應(yīng)眠:“眠眠,蘇月只是想吃你做的東西,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江應(yīng)眠怔怔的看著他。他口口聲聲稱她為女主人,可卻讓她做保姆,
照顧他的白月光。這便是他給蘇月的態(tài)度嗎?原來愛時的承諾真的不能作數(shù)。
江應(yīng)眠心中疲倦,不想跟他們爭執(zhí),干脆如他所愿,進了廚房。僅僅一個小時,
就做好了一桌菜。當(dāng)她端著最后一道菜出來的時候,桌下忽然伸出一只腳。
“啊——”頃刻間,滾燙的熱油盡數(shù)澆在她的手臂,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襲來,女人慘叫,
眼前一陣陣發(fā)黑。然而,陸靳言卻下意識擋在蘇月前面,擔(dān)憂地檢查她的手。
“剛剛有沒有燙到你?”蘇月?lián)е牟弊?,指著被一滴熱油燙紅的皮膚委屈道:“阿言,
我好痛——”“我們?nèi)メt(yī)院?!标懡詻]有半點猶豫,打橫抱起她,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去。
全程沒有看過江應(yīng)眠一眼。江應(yīng)眠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淚猝不及防砸下來。她的手臂好痛。
可身體的痛卻不及心痛的萬分之一?!瓣懡裕忝髅髡f過,
會保護我一輩子的……”第3章江應(yīng)眠一個人去了醫(yī)院。她的手臂被熱油燙傷,
大顆大顆的水泡混雜著血絲,看起來觸目驚心。醫(yī)生面露不忍:“江小姐,
陸總沒有陪你一起嗎?”陸靳言是醫(yī)院的??停B帶江應(yīng)眠也成了醫(yī)院的紅人。
她笑容苦澀:“他在忙?!痹捖?,走廊里就傳來蘇月撒嬌的聲音:“阿言,人家的手好痛,
你要補償我才行。”“怎么補償?”男人寵溺的笑?!安蝗纾愫拔乙宦暲掀虐??!薄袄掀?。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畔,像是一記耳光狠狠扇在她臉上。江應(yīng)眠臉上血色褪盡。她低頭苦笑,
蘇月真的很懂怎么讓她死心,結(jié)婚五年,陸靳言從來沒有喊過她一聲老婆。
她以為是他低調(diào)內(nèi)斂,卻沒想到真相如此殘酷?!慌?。江應(yīng)眠逃也似的回到家。
推開門,陸靳言沉著臉坐在沙發(fā)上:“你去哪了?”她垂眸:“醫(yī)院。
”陸靳言抓起她的手臂,僵了一瞬:“燙成這樣怎么不早說?
”江應(yīng)眠別過臉:“蘇小姐傷得更重吧?!标懡园櫭迹骸澳阌拄[脾氣。
”“陸家和蘇家是世交,蘇月還是我的秘書,自然要多照顧一點。”“你是蘇太太要識大體,
不要計較這些?!边@句話像一把鈍刀,緩緩割開她的心臟。江應(yīng)眠閉了閉眼,眼淚無聲落下。
這就是她愛了十年的人啊。看見她受傷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心疼,而是讓她不要鬧。
原來蘇月才是他的摯愛,而她,只是鳩占鵲巢的“保姆?!薄瓣懡??!苯瓚?yīng)眠輕輕開口,
“你馬上就能自由了?!标懡詻]聽清:“你說什么?”他心中沒由來的煩躁:“算了,
你不是一直想去海邊嗎,明天我?guī)闳??!钡诙?。江?yīng)眠下車后才發(fā)現(xiàn),蘇月竟然也在,
還穿著一身性感的比基尼?!敖〗悖覀冇忠娒媪??!彼麄€人都貼在陸靳言身上,
撒嬌道:“打擾了你們的二人世界,你應(yīng)該不會介意吧?”陸靳言解釋:“眠眠,
你不會游泳,正好可以讓阿月教你?!苯瓚?yīng)眠扯了扯唇角。她早該猜到的。
什么帶她散心都是借口,換個地方和蘇月約會才是真。她不會水,只能在岸邊坐著。
眼睜睜看著蘇月趴在陸靳言胸口,酥胸半露,眼神中充滿對她的挑釁。
陸靳言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儼然一對真情侶。直到,電話突然響起。
陸靳言起身去處理事務(wù)。蘇月才來到江應(yīng)眠身邊,勾唇:“阿言讓我來教你游泳。
”江應(yīng)眠苦笑,想說不用了。話還沒出口。蘇月就狠狠扯著她的頭皮往下壓,
冰冷的海水瞬間從鼻腔、口腔瘋狂涌入,嗆得她眼前發(fā)黑。女人嘲諷:“賤人,
不是想學(xué)游泳嗎,我今天就讓你游個夠!”“救命……救……”江應(yīng)眠拼命掙扎,
可卻怎么也無法掙脫,意識即將消散的那一刻。她又被拽出水面?!翱瓤瓤取碧K月冷笑,
強迫她抬頭:“你信不信,你今天就是死在這里,阿言也不會管你?!苯瓚?yīng)眠倔強地看著她。
她不相信。就算陸靳言不愛她,他們也有五年的婚姻生活,
更別提她還為他捐了那么多年骨髓……“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
”第4章陸靳言打完電話走過來。蘇月立刻松開手,在海浪拍過來的瞬間,
拉著江應(yīng)眠一起墜入海中。海水將他們吞噬?;秀敝校瓚?yīng)眠看見陸靳言向來沉穩(wěn)的臉上,
頭一次出現(xiàn)了慌亂??上s不是為她。她笑了,笑著笑著,眼淚混雜著腥咸的海水沖入鼻腔。
巨大的沖擊力讓她五臟六腑都攪在一起,疼得本能蜷縮起來。江應(yīng)眠意識開始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有人將她抱了起來。她艱難地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是保鏢將她救上來的。
而她的丈夫,此刻正圍著另一個女人,噓寒問暖。江應(yīng)眠怔了會。
忽然想起曾經(jīng)那些抽骨髓的歲月,陸靳言也是這么悉心對她的。原來深情也是可以偽裝的。
不等她調(diào)整好情緒,幾個保鏢走過來,不由分說地為她套上潛水服,綁到陸靳言和蘇月面前。
蘇月躺在他懷里,哭得梨花帶雨?!鞍⒀?,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江小姐,
她剛剛突然說我是小三,還要殺了我?!薄霸缰罆屇銈冋`會,
我當(dāng)初還不如死在國外……”陸靳言心疼極了?!安辉S胡說!”他霸道地用吻堵住蘇月的嘴。
一吻過后。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江應(yīng)眠,語氣充滿失望?!懊呙?,我說過很多次,
阿月是陸家的客人,而你是我的妻子!”“你為什么要三番四次針對她?
”江應(yīng)眠的心臟像被針狠狠扎了一下?!拔以谀阊劾铮褪沁@種人?”陸靳言一怔,
有些搖擺。這時,蘇月委屈地要走:“阿言,我還是不打擾你們的生活了。
”陸靳言眼神瞬間冷淡。他沒再看江應(yīng)眠,而是打橫抱起蘇月,對著身后的保鏢吩咐。
“動手吧。”保鏢得到命令。江應(yīng)眠再次被拖入海中,這一次,
他們將她關(guān)在一個巨大的防鯊籠?!胺蛉耍@是陸總給您的懲罰。
”“砰——”鐵門關(guān)上的瞬間,黑暗籠罩著江應(yīng)眠,她呼吸幾乎停滯。
面前數(shù)十條鯊魚瘋狂的錘擊籠子,猩紅血口張開仿佛要將她吞噬。江應(yīng)眠渾身忍不住發(fā)顫,
她有幽閉恐懼癥。小時候,父母雙亡后,她曾在嬸嬸家住過一段時間,因為寄人籬下,
經(jīng)常被哥哥姐姐欺負。頭被按進水缸,關(guān)進廁所一天一夜都是家常便飯。她害怕水,
也害怕黑暗。這些,陸靳言都知道。他曾心疼的說:“別怕,那些糟糕的人都消失了,
以后有我在,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可如今——她親手揭露的傷疤,
變成了他傷害她的武器。江應(yīng)眠蜷縮在角落,渾身發(fā)抖。女人眼淚從眼尾落下,
分不清是淚還是海水。陸靳言,這就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嗎,你如愿了。緩緩的,
江應(yīng)眠閉上了雙眸,呼吸越來越微弱。臨近天明,周圍的漁船才注意到這。人們發(fā)現(xiàn)她時,
氧氣剛好耗盡。江應(yīng)眠陷入了昏迷。江應(yīng)眠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她夢見那個盛夏夜,
她剛被嬸嬸趕出來,渾身臟兮兮像個小乞丐。是小小年紀的陸靳言,遞給她一個饅頭,
恍若天神下凡。她發(fā)誓要來到他身邊。后來,她如愿以償成為他的妻子,在他最困難的日子,
陪伴守護著他。兩顆孤獨的心靠在一起,熬過一個個難熬的夜。那時,多幸福啊。
可惜畫面一轉(zhuǎn),陸靳言滿眼冷漠,牽著蘇月的手,說從沒愛過她。她哭著喊著,
卻怎么也抓不住他。心臟被撕裂的痛感。江應(yīng)眠猛地睜開眼,伸手一摸,滿臉冰涼的淚。
這時,蘇月推開門?!皢?,醒了?”她脖頸處的吻痕無比刺眼,江應(yīng)眠別過臉,
心已經(jīng)痛到麻木?!霸趺礃樱惴饬藛??不服氣的話,我還有很多機會證明給你看,
就看……你的身體能不能承受了?!碧K月得意勾唇。江應(yīng)眠不想和她爭,無論她說什么,
都保持沉默。直到——一封已經(jīng)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書引入眼簾?!昂炞职伞!薄澳氵@種廢物,
都這么久了還搞不定,幸好我早有準備?!苯瓚?yīng)眠低頭掃了眼,男方那一欄里,
的確簽著陸靳言的名字。他也迫不及待了吧。其實用不著這么著急的。
她的生命只剩下三天倒計時,三天后,她和陸靳言的婚姻也就不作數(shù)了。不過,既然他想要。
那就如他所愿。江應(yīng)眠自嘲地笑了笑,在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斑@才對,
盡快準備拿著錢滾蛋吧?!碧K月收起離婚協(xié)議書,小心翼翼吹干上面的墨跡,心滿意足離開。
江應(yīng)眠躺在床上,緩緩閉上眼。無聲的淚水打濕了枕巾。一連好幾天,陸靳言都沒有回過家。
江應(yīng)眠守著偌大的別墅,開始收拾自己這些年的東西。她當(dāng)初是高嫁,
所有的一切都是陸靳言置辦的。真正屬于她的也只有一枚小小的鑰匙扣。那是十歲那年,
陸靳言隨手丟給她的?!八湍悖瑩?jù)說能帶來好運?!彼?dāng)成寶貝,藏在心口,
即便如此這么多年過去,也早已銹跡斑斑。一如她的心,傷痕累累。江應(yīng)眠打開窗,
將珍藏的鑰匙扣連同無名指上的戒指一起丟出去。她不要了。“你又鬧什么脾氣?
”陸靳言不知什么時候站在她身后,眉頭緊鎖:“上次的懲罰,還沒受夠嗎?
”江應(yīng)眠心臟狠狠一縮。受夠了。她連命都快沒了,如何還不長記性呢?陸靳言擰眉,
看她這幅模樣,心中卻有些不舒服。他不由分說拉起她的手:“走吧?!薄叭ツ模?/p>
”“跟我回老宅,見爺爺奶奶?!钡?章進入陸家老宅,
江應(yīng)眠才想起今天是陸老夫人的生日。陸老夫人厭惡她,從不許她參加壽宴。結(jié)婚五年,
這還是她第一次踏入陸家的宴會廳。江應(yīng)眠心中苦澀,想要抽回手。
陸靳言卻直接拽著她往前走:“多虧了阿月,奶奶才愿意見你,等會你要好好表現(xiàn)。”說完,
就將她帶到老夫人面前。江應(yīng)眠只能硬著頭皮祝壽:“老夫人,
孫媳祝您壽比南山……”話落,陸老夫人輕蔑一笑?!安槐亓耍愕膲鄱Y呢?
”江應(yīng)眠渾身一震,整個人如墜冰窖,她沒有準備壽禮……連陸靳言也忘了。
眾人鄙視的目光落在身上,她突然對上蘇月得意的眼神,終于明白——蘇月是故意的。
她早就知道陸靳言不在意她,所以假意求情,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出丑。江應(yīng)眠閉上眼睛,
任由眼淚無聲落下。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江應(yīng)眠如同一具尸體,
麻木地看著陸老夫人對蘇月越發(fā)親昵。陸老夫人握著蘇月的手,親自為她戴上祖母綠的戒指,
向著眾人宣布?!斑@是我們陸家的傳家寶,今日我就將它交給阿月,在我心里,
她才是陸家的女主人。”“江應(yīng)眠,你有意見嗎?”眾人嘩然,齊刷刷看向江應(yīng)眠。她沉默,
抬眸看向不遠處的陸靳言,他表情溫柔,眸中不自覺流露的是藏不住的愛意。女人慘淡一笑。
“我沒有意見?!标懤戏蛉诉@才算滿意,沖著她招招手:“還算你識相,
不過你既然嫁給阿言,也算半個陸家人,我自然不會虧待你?!薄澳愀襾?。
”她隨便找了個借口,讓陸靳言帶著蘇月離開,自己則是帶著江應(yīng)眠來到二樓。一進門,
陸老夫人便道:“來人,上家法!”三五個保鏢上前架住江應(yīng)眠,將她按倒在地上,
頭頂上傳來老夫人冰冷的聲音?!澳阒牢医裉鞛槭裁匆娔銌??
”“當(dāng)然是因為你這不爭氣的肚子!”陸老夫人恨鐵不成鋼:“我心儀的孫媳一直都是阿月,
當(dāng)年要不是你橫插一腳,他們兩個早就成了。”“你占了陸太太的位置,
五年了連個孩子都生不下來,不該罰嗎?”江應(yīng)眠拼命搖頭,想說自己的體質(zhì)沒辦法生孩子,
話還沒出口——“啪!”鞭子帶著破空聲狠狠落下。第一鞭,江應(yīng)眠猛地睜大眼睛,
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第二鞭,她背上傷口仿佛撒了鹽,尖銳的痛感撕扯著五臟六腑,
疼得呼吸險些暫停。第三鞭,她大喊陸靳言的名字,期盼著他來救救自己……然而,
陸靳言沒來。她咬緊下唇,痛得渾身痙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意識逐漸模糊。恍惚間,
她感覺有人將她抱了起來。她艱難睜眼,聞到一股熟悉的冷香味?!鞍⒀浴彼ひ暨煅省?/p>
“別說話?!标懡院仙纤难?,神色復(fù)雜,“奶奶要罰,你就受著。
”“當(dāng)初不是你自己選擇嫁給我的嗎?”第6章江應(yīng)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老宅的。
腦中不斷回旋著剛才那句話。五年前,陸靳言向她求婚,曾說過他不在乎她能不能生孩子,
不在乎她有沒有良好的家世,只在乎她的善良和溫柔。她值得世界上最溫柔的對待。
五年后的今天,他漠視陸老夫人對她的折磨,說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誰讓她義無反顧要嫁給他呢?女人眼角劃過一滴淚。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后跟著的黑衣人。下一秒,碩大的麻袋兜頭蓋了下來。
江應(yīng)眠很快就沒了意識。再次睜開眼時,她聽到呼嘯的海浪聲,還有男人暴躁的打電話聲。
“陸靳言,你的兩個女人在我手里,不想看著她們?nèi)ニ?,就帶著一個億現(xiàn)金來碼頭贖人!
”江應(yīng)眠這才發(fā)現(xiàn),她和蘇月被綁在甲板上,而綁架他們的人正是陸靳言的私生子弟弟。
蘇月嚇得哭天喊地,求著男人放過她。
江應(yīng)眠也勸他:“你冷靜一點……”男人冷笑:“要不是你這個賤人多管閑事,
陸靳言早就死了,哪里還輪得上他來繼承陸家!”“今天,我要讓你也嘗嘗失望的滋味!
”話落,陸靳言帶著現(xiàn)金匆忙趕來,沉聲道:“陸星,放人!”陸星冷哼:“大哥,
求人要有求人的態(tài)度,錢呢?”一個黑色皮箱子被推了過來。陸星上前確認了下,
沒有問題后,這才玩味一笑?!按蟾?,我改主意了?!薄耙郧岸际悄闶帐拔?,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也該讓我好好報仇了?!薄斑@兩個女人你只能帶走一個,另一個……死!”聽到這,
江應(yīng)眠苦笑著別過臉。她心中早有了答案,陸靳言會選的只有蘇月,他已經(jīng)放棄了她數(shù)次,
也不差這一次。女人閉上眼,等著命運的裁決。陸靳言卻冷笑:“兩個我都要,你要多少錢,
開價吧!”江應(yīng)眠瞬間愣住了。蘇月也不哭了,氣得臉色鐵青。
她哭哭啼啼地說:“阿言你別管我了,江小姐才是你的妻子,只要你幸福我愿意為你而死!
”說完,她一頭撞了過去。這個動作激怒了陸星,他一把扯住蘇月的頭發(fā),狠狠往墻邊砸去。
陸靳言為了保護蘇月,直接沖了上去,兩人扭打在一起?!靶⌒?!”倏然,
江應(yīng)眠眼尖發(fā)現(xiàn)陸星藏在身后的匕首,即將刺入陸靳言小腹。千鈞一發(fā)之際。
她的身體比大腦反應(yīng)更快,徑直沖了過去,用力推開陸靳言。陸星偷襲失敗,
身子朝著蘇月的方向踉蹌?chuàng)淙?,手中的匕首刺入她小腹?/p>
“啊——”蘇月奄奄一息躺在血泊中。陸靳言目眥欲裂,猛地踹開陸星,扭頭盯著江應(yīng)眠,
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江應(yīng)眠,你是故意的!”“你明知道這樣做阿月會受傷,
卻還是借刀殺人,我真是看錯你了!”“早知道你這么惡毒,我就該選擇阿月!
”江應(yīng)眠渾身冰冷,滿臉不可置信?!拔抑皇窍刖饶恪!标懡院粑桨l(fā)粗重,
眸中毫無信任,只剩下濃濃的厭惡?!澳闶窍刖任遥€是想借刀殺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說完,他小心翼翼抱起蘇月,頭也不回地離開。江應(yīng)眠看著他的背影,緩緩蜷縮在角落里,
麻木地閉上眼。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屏幕上鮮紅的數(shù)字提醒她,她的生命僅剩下一天了。
江應(yīng)眠忽然釋懷了。明天過后,世界上就不再有江應(yīng)眠,她終于要解脫了。
江應(yīng)眠在海上漂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被救下來。她拖著疲倦的身子回到家,
提筆寫了一封遺書,又將自己名下的財產(chǎn)全部捐給了小時候住的孤兒院。接著,
江應(yīng)眠給醫(yī)院打了電話。她愿意捐獻自己的遺體,唯一的條件是希望醫(yī)院能幫她收尸。
做完這一切,女人躺在床上,安詳?shù)亻]上眼睛。她太累了,只想好好休息一下。倏然,
幾個黑衣保鏢闖進來,不由分說將她帶到醫(yī)院。陸靳言焦急地迎上來:“眠眠,
阿月的傷勢很嚴重,醫(yī)生說她有凝血困難癥,只有你的骨髓才能救她。
”江應(yīng)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翱晌視赖模 彼纳鼉H剩一天倒計時,
難道連最后一天都不能擁有嗎?陸靳言忍無可忍:“夠了!”“我知道你救了我的命,
可我已經(jīng)娶了你還不夠嗎?這么多年你在陸家享受著上等人的生活,身體哪有你說的那么差!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不容拒絕?!昂昧嗣呙?,阿月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的,不要任性,
以后我會好好補償你的。”說完,江應(yīng)眠就被送進了手術(shù)室??砷T剛關(guān)上,
原本應(yīng)該躺在床上的蘇月,忽然安然無恙地走下床。她臉上掛著陰狠的笑容:“想不到吧,
我根本沒有凝血困難癥,你的病歷報告我看過了。”“江應(yīng)眠,既然你注定要死,
那不如死得痛快點?!薄皠邮?,給我抽干她!”醫(yī)生護士不敢違背,連麻藥都不敢打,
小拇指粗細的針頭刺入她的脊柱。劇烈的疼痛瞬間席卷全身?!鞍 ?!
”江應(yīng)眠慘痛喊了一聲,身體更是因為本能在顫抖。一旁的蘇月卻揚起嘴角?!敖瓚?yīng)眠,
放心去死吧,我會永遠記住你的。”意識一點一點變得模糊,江應(yīng)眠忍痛蜷縮成蝦米狀,
望著手術(shù)室的天花板,眼淚無聲滑落。她曾設(shè)想過自己的死法,恬靜安詳,沒有太多痛苦。
即便要離開,她也想走的體面??扇缃瘛稍谑中g(shù)床上,體會著血液被抽干的感覺,
生命一點一點流逝。江應(yīng)眠閉上眼,腦中走馬觀花的過完她這一生,眼角劃過一滴淚。
陸靳言,這一次是真的要說再見了。再見,再也不見。第7章半個小時后,
蘇月被推出了手術(shù)室。她醒來后的第一件事就撲進陸靳言懷里,哭得梨花帶雨?!鞍⒀?,
我差點就以為再也不見到你了,你不知道我在手術(shù)室有多害怕。
”女人邊哭邊用腳摩挲著他的腿。挑逗的意味很明顯。陸靳言眼眸微暗,
伸手抓住她作亂的腿,眉頭卻緊皺。不知為何,他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安,
就好像即將失去什么重要的東西。“阿月,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眠眠。
”為了阿月的身體,他對她說了重話。即便沒有愛,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陸靳言起身準備離開。蘇月咬唇,眼底閃過一抹怨毒,她伸手抓住陸靳言的衣尾?!鞍⒀?,
你愛上江小姐了嗎?”陸靳言腳步一頓,回頭看見蘇月的眼淚,終究還是心軟了。
他握住女人的手,輕聲哄道:“怎么會呢,我對眠眠只有恩情,沒有愛?!碧K月這才滿意,
勾著他的脖子往下拉?!拔揖椭溃悄悴辉S去!”女人媚眼如絲,香肩側(cè)漏,刻意挑逗,
陸靳言下腹一緊,眼眸越來越深。他捏起蘇月的下巴,勾唇:“阿月,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這是最后七天?!薄捌咛旌?,我要回歸家庭?!闭f完,男人俯身壓了下去。蘇月仰著脖子,
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們的確有過這樣的約定。但她一點都不在意。反正江應(yīng)眠已死,
阿言很快就會迎娶她過門,成為真正的陸夫人。女人的嬌吟聲和男人的喘息聲交織在一起。
陸靳言帶著蘇月去了各種地方。他放下公司事務(wù),和蘇月一起享受生活,
短短三天就走遍了全世界。蘇月更是在社交媒體上,高調(diào)的稱呼自己為陸太太。
陸靳言一概不管。蘇月不僅是他的白月光,更是他的初戀,是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
這種意義是不一樣的。但江應(yīng)眠對他來說也很重要,她是他最困難日子里的一道光,
照亮了他慘淡的人生。不同的是,他對江應(yīng)眠有責(zé)任。他說過和她白頭偕老,就不會食言。
只是,一連好幾天,江應(yīng)眠都沒有給他發(fā)過短信,更沒有打過電話。男人皺眉,
煩躁地打開手機。屬于江應(yīng)眠的對話框冷冷清清的,往上翻,都是女人卑微的話?!景⒀?,
今晚回家嗎?】【阿言,我燒了一桌子你喜歡的菜,回來嘗嘗好嗎?】……【阿言,
我請老師教了床上的姿勢,今晚回來試試好不好,不會讓你掃興的。
】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女人的卑微。陸靳言心中有些愧疚,他對眠眠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不遠處,蘇月正在沙灘上美美自拍。他想起醫(yī)院的江應(yīng)眠,終于下定決心,
等這七日的約定結(jié)束后,他要好好補償江應(yīng)眠。陸靳言讓人準備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他給江應(yīng)眠發(fā)了條短信?!久呙?,再過四天,我會給你一個驚喜,
補償你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乖乖等我回來。】第8章四天過得很快。
陸靳言帶著蘇月游玩了全世界各地,他們?nèi)缤粚φ嬲姆蚱?。這期間,
江應(yīng)眠依舊沒有聯(lián)系過他。她好像人間消失了一樣。陸靳言捏著手機,心情越來越煩躁,
連蘇月靠過來挑逗,都生不出一點興趣。江應(yīng)眠越是不聯(lián)系他,他心中的不安就越是加重。
“阿言,你在想什么呢?”女人不滿的撅嘴,“人家剛剛和你說話,你一點都不專心。
”“沒什么?!标懡允掌鹗謾C。江應(yīng)眠應(yīng)該是在生氣,但她向來聽話懂事,
對他更是情根深種。等到婚禮上就好了。旅程結(jié)束后,陸靳言幾乎是迫不及待回國,
他先回公司處理了一下堆積的公務(wù),隨后開始親自盯著婚慶公司布置現(xiàn)場。他要給她一場,
最盛大的婚禮。男人嘴角微揚,親手挑選了婚紗,想象著江應(yīng)眠穿上它的樣子,
心中充滿期待。婚禮開始那天。陸靳言邀請了整個京市有頭有臉的人物,
連陸老夫人都被他請出山。但奇怪的是,向來討厭江應(yīng)眠的陸老夫人,這一次出奇的積極。
她拿出另一枚戒指,交給陸靳言?!鞍⒀?,這是當(dāng)年你爺爺向我求婚時用的戒指,
全世界僅此一枚,你要好好對你的妻子,爭取明年讓我抱上孫子?!标懡噪m然奇怪,
但也沒有多想。他穿著手工定制西裝,站在臺上,期待地看著門口。然而,
江應(yīng)眠卻遲遲沒有出現(xiàn)。陸靳言捏緊戒指,指尖泛白。就在賓客們?nèi)滩蛔∽h論紛紛的時候,
大門突然開了。穿著潔白婚紗的女人從門外緩緩走進來,手中還捧著鮮花。她臉上蒙著面紗,
看不清樣貌,但身形卻和江應(yīng)眠相似。陸靳言臉色稍緩,整理了衣領(lǐng),
親自迎接他的“新娘”上臺。他拿出戒指,單膝下跪?!懊呙?,你曾在我落魄時為我付出,
對我不離不棄,這份情誼我陸靳言永遠都會記得?!薄拔迥昵拔覀兘Y(jié)婚時,缺少的儀式,
這一次我為你補上,你愿意嫁給我嗎?”男人嗓音深情又溫柔。女人情不自禁捂著嘴,
掩飾自己即將失控的情緒,她伸出手。“我愿意?!标懡杂X得這聲音有些奇怪,
但賓客們的掌聲很好掩飾了異樣。他將戒指戴上女人的無名指。接著,
在司儀的祝福中揭開女人臉上的面紗,準備親吻他的“新娘”。下一秒。男人掀開面紗,
露出的卻是蘇月的臉!陸靳言笑容僵在臉上,表情瞬間失控,扣住蘇月的手?!霸趺词悄??
江應(yīng)眠呢?”他送過去的婚紗和首飾,全部都穿戴在蘇月身上,那江應(yīng)眠呢?蘇月被抓疼了,
委屈道:“什么江應(yīng)眠,這場婚禮從一開始就是為我準備的,不信你問奶奶。
”陸老夫人恰到好處開口:“阿言,阿月說的沒錯,這場婚禮就是為她準備的。
”“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你就不要再找那個江應(yīng)眠了?!标懤戏蛉艘诲N定音。
陸靳言反倒笑了。他表情冷酷,手上越來越用力:“你們合起伙來耍我?”“來人,
去請夫人!”第9章空氣安靜了幾秒。助理不敢看陸老夫人的臉色,頂著巨大的壓力,
離開會場。蘇月冷哼,給了陸老夫人一個放心的眼神。阿言只是因為愧疚,
才選擇和那個賤人結(jié)婚,只要她一死……阿言一定會回心轉(zhuǎn)意。女人對自己很有自信。
不久后,助理急匆匆趕回來?!瓣懣偅蛉瞬辉诩依?,而且監(jiān)控顯示,
這段時間夫人都沒有回去過?!薄搬t(yī)院呢?她從醫(yī)院離開后去了哪里?
”陸靳言心中越發(fā)不安。八年了,從江應(yīng)眠來到他身邊那一刻。她從未消失過。
有時候陸靳言自己也分不清,這種感情到底是愛還是依賴。但他很確定,他不能失去江應(yīng)眠。
“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男人大步離開會場。眾賓客們頭都不敢抬,
生怕惹怒這活閻王,等他離開后才悄然散去。
陸老夫人臉色鐵青:“阿言這孩子真是太不像話了!”“奶奶,您別擔(dān)心。
”蘇月胸有成竹道,“阿言只是一時被那個女人迷了心竅,很快就會回頭的?!迸c此同時。
陸靳言回到別墅,這里充滿了他們的回憶,桌角處纏著的厚膠布,
還有客廳里小熊圖案的地毯……這一切都和江應(yīng)眠脫不了關(guān)系。越是回憶,
心中的不安就越發(fā)強烈,他大步來到二樓,推開房間門——眼前的景象讓他不由得皺起眉頭。
衣柜門,首飾盒都大喇喇開著,但里面的東西卻一點都沒少。明明一切如常,
可他卻覺得少了很多東西。男人紅著眼,瘋狂翻找著女人存在過的痕跡,這里沒有,
那里也沒有!他給女人買的東西原封不動擺在原處,女人自己的證件也放在抽屜里,
一動不動??伤褪怯X得少了點什么。這時,負責(zé)打掃的女傭敲了敲門?!跋壬?/p>
這是我在花園里撿到的東西,好像是夫人的……”陸靳言渾身一僵,他看見了什么?
那是一枚戒指,沒有珠寶,更沒有鉆石,甚至只是個普通的素圈。可江應(yīng)眠卻當(dāng)成寶貝似的,
寸步不離,哪怕他提過換一對更新的,她也不愿意。
還有那個泛黃褪色的鑰匙扣……記憶回到小時候。他在路邊隨手救下的臟兮兮的小姑娘,
竟然就是江應(yīng)眠?陸靳言踉蹌后退了兩步,眼睛酸得厲害,心臟像是被大手狠狠攥住。
他快要無法呼吸了!這時,助理顫抖得腿走了進來?!瓣懣偅?/p>
我們查到……夫人手術(shù)后就沒有離開醫(yī)院,她……”“她怎么了?”陸靳言狠狠扣住肩膀,
“她是不是生氣躲起來了?人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我去接她!
”助理臉色慘白:“夫人她……死了?!薄稗Z”的一聲。
陸靳言被這個驚雷炸得大腦一片空白,他一拳砸在助理臉上。“混賬!”“你們都騙我,
不過是一個小手術(shù),她怎么可能會死?”“她一定是藏起來了,對,藏起來了。
”男人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直接驅(qū)車趕到醫(yī)院。然而,醫(yī)院卻交給他一張紙。
【死亡通知書】第10章“這是江小姐的病歷報告。”醫(yī)生嘆口氣,
緩緩解釋:“江小姐從小營養(yǎng)不良,身體虛弱,但五年前還是義無反顧為您捐獻骨髓。
”“骨髓再怎么可再生,人體也無法承受連續(xù)抽取,更何況這一抽就是五年呢?
”“江小姐很早就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jīng)進入倒計時,她放棄了治療,
說只想和丈夫再度過最后七天……”話落。陸靳言已經(jīng)淚流滿面,他死死揪著衣領(lǐng),
呼吸越發(fā)急促。該死,他都做了什么!眠眠生命的盡頭,回想起來居然全是痛苦,
他甚至還逼她抽血……手術(shù)前女人含淚的眼在腦海中浮現(xiàn)。他痛得難以自抑?!敖〗闼狼?,
并不安寧?!贬t(yī)生一句話,如利刃狠狠刺入男人胸口。陸靳言渾身一顫。
如果不是他強迫她捐血,她也不會慘死在手術(shù)室中。失去女人的痛苦將他包圍。
陸靳言痛苦地閉上眼,各種復(fù)雜的情緒涌上心頭,他分不清這是不是愛。
但他知道——他早就離不開江應(yīng)眠?!八倪z體在哪?”男人站起身,此刻出奇的冷靜。
醫(yī)生目光躲閃,猶豫道:“按照江小姐臨終前的意愿,她現(xiàn)在火化了。”說著,
就捧出一個小小的盒子。陸靳言閉上眼,將骨灰盒捂在心口,仿佛這樣就能再次靠近她。
男人帶著骨灰盒回到別墅,將自己徹底關(guān)在房間里。一連三天,他不吃不喝。他在懺悔,
也逐漸看清了自己的心。他愛江應(yīng)眠。他對蘇月或許只剩下不甘心,和所謂的新鮮感,
可這不是愛。男人抱著江應(yīng)眠的骨灰盒,淚如雨下。這時,
民政局卻將他們的離婚證送了過來,與此一起的,還有他曾簽過字的離婚協(xié)議書。
陸靳言捏著離婚證,指尖泛了白。他讓助理去查,卻查到了曾經(jīng)的真相。
“離婚協(xié)議書上的字跡是蘇月小姐欺騙您簽下的,不僅如此,
她近期還和您的弟弟陸星有過聯(lián)系。”“先前的綁架案是蘇小姐和陸星的一場交易,
她答應(yīng)嫁給您后,將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給陸星……”“另外,她還收買了醫(yī)生,
偽造自己有有凝血困難癥,強行抽干了夫人的血,導(dǎo)致夫人當(dāng)場死亡。”助理嗓音哽咽。
“夫人原本可以安詳離開的,現(xiàn)在卻死于非命?!薄皠e說了。”陸靳言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悔恨涌上心頭,他恨不得扇自己一記耳光!當(dāng)年他確診,蘇月跑的比誰都快。
他怎么會被這種女人欺騙了一次又一次,甚至還害死了這世上最愛他的人!陸靳言咬緊牙關(guān),
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把那個賤人,給我?guī)н^來?!薄拔乙?,生不如死!
”蘇月一直都在打聽陸靳言的動向。得知他去過醫(yī)院之后,一顆心就緊繃著,
生怕被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所作所為。好在,陸靳言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女人懸著的心終于落下。
她想要是掏出手機,問候一下陸靳言,下一秒就瞧見助理帶著人走了過來?!疤K小姐,
我們總裁請您過去。”蘇月心中一喜:“阿言終于想清楚了嗎?他是不是請我過去商量婚事!
”助理皮笑肉不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蘇月沒想那么多,高高興興的上了車,
等到了別墅后才發(fā)現(xiàn)氣氛不對勁。原本氣派的別墅上掛滿了白幡,
門口甚至還擺著幾個巨大的花圈,上面寫著祭奠亡妻江應(yīng)眠。莫名有點像靈堂。
女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澳銈儻偭税?,居然敢在別墅里擺這種東西,晦氣死了!
”她一腳踹翻花圈,扯下那些白幡。隨后趾高氣昂道:“等我成了陸家的女主人,
就把你們這些沒眼力勁的蠢貨都趕出去!”蘇月走的太快,
絲毫沒看見助理眼底一閃而過的冷意。她興沖沖上了樓?!鞍⒀裕憬K于想清楚了嗎?
那個女人根本配不上你,她——”“?。 迸穗y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腹部。
陸靳言的腳狠狠踩在上面,還用力碾了碾?!罢l給你的膽子,敢說眠眠是賤人!
”蘇月睜大眼睛,委屈道:“阿言,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是你的阿月啊。
”她想從地上爬起來,卻怎么也挪不開那雙腳,反而還被狠狠踩了一腳?!皠e裝了,蘇月。
”陸靳言沒有半分憐惜,反而像聽到什么惡心的事。他只要看見這張臉,就會想起眠眠的死,
她死前是那么痛苦。而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害得!蘇月忽然顫抖起來:“阿言,你說什么,
我怎么聽不懂呀?!标懡匝鄣滓黄洌骸奥牪欢菃??那這樣呢?
”各種照片如天女散花般從天而落,狠狠砸在女人的頭頂上,她一眼看到自己白花花的肉體。
“啊——”“你怎么會有這些,你,你聽我解釋,阿言事情不是這樣的。
”陸靳言懶得聽她廢話。他叫來幾個醫(yī)生,每人手中都拿著小臂粗的針管,寒光凜凜。
蘇月的臉上血色全無。這些針管,竟比給江應(yīng)眠死前用的還要粗,扎進去,
她簡直不敢想象有多痛!“不要,阿言不要!”女人驚恐地后退,卻被保鏢固定在原地。
“啊——”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云霄。不一會兒的功夫,醫(yī)生就足足抽出十幾管鮮紅的血。
陸靳言擺擺手:“獻了吧?!贬t(yī)生領(lǐng)命而去,蘇月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她以為這場浩劫終于結(jié)束了。下一秒,男人冰冷的聲音傳來:“不是喜歡抽血嗎?
從今天開始,每天抽1000毫升,注意別讓她死了?!碧K月愣住,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神情癲狂,恨意涌上心頭,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江應(yīng)眠死前曾想要你最后陪她七天,你可做了什么?你才是害死她的罪魁禍首,
讓她死不瞑目!”第11章陸靳言腳步一頓。他什么都沒說,邁著平靜的步伐走了出去,
可房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男人痛苦地以手扶額,臉上沒有半點血色,心痛到了極致。
蘇月是害死江應(yīng)眠的兇手。他又何嘗不是呢?如果沒有他的自大和愚蠢,
蘇月怎么會來到她身邊,有機會傷害她呢?眼淚如雨般落下。他捂著胸口,緩緩弓起身子。
為什么不早點認清自己的心,他現(xiàn)在唯一活下去的動力,就是報仇。他和蘇月都欠她一條命。
他欠下的,往后會用自己的一生去償還。但蘇月,必須付出千百倍的代價!這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