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男主】我叫陳野,前健身教練,昨天還在健身房跟會員打賭,
說我能單臂俯臥撐撐滿一百個。結(jié)果晚上加班改訓練計劃,心臟突然一緊,再睜眼,
就成了這副鬼樣子。我穿越了。瘦。胳膊細得像晾衣桿,手腕能被我以前的手輕松圈住。
低頭看,洗得發(fā)白的T恤罩在身上,空蕩蕩晃悠,隔著布料都能摸到突出的肋骨?!安?。
”我低罵一聲,嗓子啞得像砂紙磨過。旁邊的長椅上扔著個舊手機,屏幕裂了道縫。
我拿起來解鎖,指紋不對,試了試“0000”,開了。相冊里全是同一個男人的照片。
晨光里的側(cè)臉。汗水浸濕的后背。握著單杠的手,青筋暴起。最后一張是昨天拍的,
角度刁鉆,像是偷拍——男人站在器材區(qū),穿著黑色運動背心,腹肌線條分明,
腰窄得能掐住。陽光正好打在他肩上,絨毛都看得清。相冊名是“潮汐”。
手機桌面跳出來一條備忘錄,日期是昨天:“明天去公園等他,要跟他說句話。
”我正皺著眉翻通訊錄,一個尖利的聲音炸過來。“喲,這不是林溪嗎?裝死呢?
”三個黃毛小子晃過來,為首的染了綠毛,校服外套敞開著,露出里面印著骷髏頭的T恤。
他們是這公園的???,以前我?guī)T來戶外拓展,見過他們搶初中生的零花錢。
綠毛一腳踹在我坐的長椅腿上,木板咯吱響?!板X呢?”他俯身盯著我,
唾沫星子快噴到我臉上,“昨天答應(yīng)今天交保護費,想賴賬?”我攥緊手機,指節(jié)發(fā)白。
這具身體的記憶碎片涌上來——原主叫林溪,高中生,父母離婚后跟著奶奶過,
性格軟得像面團。這三個混子盯上他快一個月了,每周都來搶錢,
昨天就是被他們推搡時撞到了樹,才讓我占了這身子?!皼]有?!蔽议_口,
聲音弱得自己都嫌丟人?!皼]有?”綠毛笑了,伸手就來扯我頭發(fā),“那你這身骨頭想松松?
”我本能地想躲,身體卻慢半拍,被他扯得仰頭,后頸的皮膚突然發(fā)燙。是那個男人。
他站在十步外的單杠區(qū),剛做完一個引體向上,正低頭擦汗。黑色運動背心被汗水浸得發(fā)深,
貼在背上,勾勒出緊實的肌肉線條。他擦汗的動作頓了下,視線掃過來,
正好落在我被扯住的頭發(fā)上。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不是因為疼,是因為他的眼神。很淡,
像看路邊的石子,但我偏偏從那眼神里讀出了點別的——或許是錯覺,
或許是這具身體殘留的本能。相冊里存了他那么多照片,原主對他的心思,傻子都看得出來。
“看什么看?”綠毛順著我的視線回頭,看見那男人時,氣焰矮了半截,但嘴上還硬,
“江潮,這事跟你沒關(guān)系,別多管閑事?!蹦腥藳]說話,只是把毛巾搭在肩上,
往這邊走了兩步。他很高,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肩寬得驚人,陰影把我半個身子都罩住了。
我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不是香水,是皂角混著汗水的味道,干凈又充滿力量感,
像剛拆封的運動器械。綠毛的手松了松。我趁機掙脫,后背抵著長椅靠背,心臟擂鼓似的跳。
他就站在我斜前方,離得不遠,我甚至能看見他鎖骨窩里的汗珠,正慢慢往下滑,
沒入背心領(lǐng)口。喉結(jié)突然發(fā)緊。這感覺太陌生了。我陳野活了二十八年,
睡過的姑娘能組個籃球隊,從來沒對男人有過反應(yīng)。可現(xiàn)在,看著他繃緊的小臂肌肉,
聽著他略顯粗重的呼吸,我后頸的皮膚像被火烤。“滾?!蹦腥私K于開口,聲音不高,
卻帶著股壓迫感。綠毛臉漲得通紅,大概是覺得在低年級面前丟了面子,
梗著脖子罵:“你算老幾?信不信我……”“信?!蹦腥舜驍嗨坝峙擦税氩?。
他沒碰綠毛,但那氣場壓得人喘不過氣。綠毛的話卡在喉嚨里,眼珠亂轉(zhuǎn),
最后狠狠瞪了我一眼,撂下句“等著”,帶著另外兩個小子灰溜溜跑了。
公園里瞬間安靜下來,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我還沒從剛才的對峙里緩過來,
手背突然一涼。是瓶礦泉水。男人不知什么時候擰開了瓶蓋,遞到我面前。瓶身掛著水珠,
順著他的指縫往下滴,落在他手背上,滑過凸起的青筋,沒入袖口?!爸x……謝謝。
”我接過水,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像被電打了似的縮回手。水灑了點在褲子上,涼絲絲的。
他沒說話,就站在那看我。陽光從他身后照過來,把他的輪廓描成金色,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覺得他的眼睛很深,像備忘錄里寫的“潮汐”,安靜,卻藏著力量。我低頭喝水,
不敢看他。喉結(jié)滾動時,能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我脖子上,燒得我耳根發(fā)燙?!邦^沒事?
”他突然問。我愣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他指的是后腦勺的傷?!皼]事,一點疼?!彼帕寺?,
轉(zhuǎn)身要走?!暗鹊龋 蔽颐摽诙?,連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停下腳步,回頭看我。
我攥著空水瓶,指節(jié)泛白。原主的記憶又涌上來——他暗戀這個叫江潮的男人很久了,
每次遠遠看見都心跳加速,卻連句話都不敢說。昨天鼓足勇氣想搭話,
結(jié)果被那三個混子攪黃了?!拔摇蔽覐埩藦堊欤恢涝撜f什么。說我不是林溪?
說我穿到了這具身體里?他會把我當神經(jīng)病吧。江潮的視線落在我攥緊的手上,喉結(jié)動了動。
“有事?”他的聲音比剛才對綠毛時低了些,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沙啞,像羽毛搔在心上。
我突然想起相冊里的照片,想起備忘錄里的話,心臟又開始不爭氣地狂跳。
這具身體的本能太強烈,強烈到我控制不住?!拔医辛窒!蔽衣犚娮约赫f,
聲音抖得像秋風里的葉子,“我……我經(jīng)常在這看見你?!闭f完我就想抽自己一嘴巴。
這搭訕也太蠢了。江潮的嘴角好像勾了下,又好像沒有。
他抬手指了指我身后的長椅:“你的書掉了?!蔽一仡^,果然,
一本數(shù)學練習冊從書包里滑出來,攤在地上,頁腳卷了邊。彎腰去撿時,
后頸的碎發(fā)掃過衣領(lǐng),癢得慌。我能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我背上,不是看笑話的那種,很沉,
帶著點探究。起身時沒站穩(wěn),差點撞進他懷里。我踉蹌著后退一步,他伸手想扶,
卻在半空中停住了。他的掌心離我胸口只有一拳遠。能感覺到他手心里的溫度,燙得驚人。
我的呼吸亂了,盯著他凸起的指骨,腦子里一片空白。他的手指很長,指甲修剪得干凈,
指腹有薄繭,像是常年握器械磨出來的?!靶⌒狞c?!彼栈厥?,插進口袋里,耳根有點紅。
我沒敢說話,把練習冊抱在懷里,指尖還在抖。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遠處的健身器材,
突然說:“我每天早上都在這?!薄鞍。俊薄熬毜狡唿c半?!彼a充道,
視線落在我懷里的練習冊上,“你呢?逃課?”“不是!”我急忙擺手,“我……我請假了。
”他點點頭,沒再追問。陽光爬到他眉骨上,把他的睫毛染成金色。他盯著我看了幾秒,
突然轉(zhuǎn)身走向單杠,留下一句“下次別一個人坐這兒”。我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
他走到單杠前,縱身一躍,雙手握住杠體,手臂肌肉瞬間繃緊。身體懸空時,
黑色背心往上縮了點,露出緊實的腰線,和相冊里拍的一模一樣。風又吹過來,
帶著樟樹的清香。我摸了摸自己發(fā)燙的耳根,又看了看手里的空水瓶。
瓶身上還留著他的溫度。這具身體的心臟還在狂跳,比我當年挑戰(zhàn)單臂俯臥撐時跳得還兇。
我低頭看了看練習冊上的名字——林溪。行吧。既然成了林溪,那欠這具身體的,我得還。
比如,搞定那三個混子。再比如……我抬頭看向單杠區(qū),江潮正好做完一組引體向上,
低頭時,視線又一次和我撞上。這次他沒移開。陽光在他眼里碎成金點,像有潮汐在涌動。
我突然笑了?;蛟S,當林溪也沒那么糟。至少,每天早上能看見這樣的風景。
后腦勺的疼好像減輕了點,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陌生的悸動,從心臟蔓延到四肢百骸,
帶著點癢,又有點甜。我把空水瓶扔進旁邊的垃圾桶,拍了拍練習冊上的灰。明天早上,
我還來。第二天鬧鐘沒響我就醒了。摸黑套上林溪的運動服,布料磨得皮膚有點癢。
鏡子里的人還是瘦得脫相,但眼睛里的光不一樣了——那是陳野的眼神,
帶著股不服輸?shù)暮輨?。公園的晨霧還沒散,樟樹葉上掛著露水,踩上去沙沙響。
江潮已經(jīng)在了。他站在雙杠前活動手腕,黑色背心被霧氣打濕了點,貼在肩膀上,
像第二層皮膚。我放慢腳步,心臟又開始不爭氣地跳,跟第一次見會員家長的新手教練似的。
“早。”他突然回頭。我嚇得差點順拐,趕緊點頭:“早。”他沒再說話,縱身躍上雙杠,
身體懸空時,腰腹的肌肉繃成漂亮的線條。我找了個隱蔽的角落,
撿起塊半大的石頭——這是我昨晚想好的,用它當啞鈴練臂力。剛彎下腰,
身后就傳來嗤笑聲。綠毛帶著人堵在路口,手里把玩著根鐵鏈,
鏈環(huán)碰撞的聲音在晨霧里格外刺耳?!巴Ψe極啊,林溪?!彼厣线丝冢?/p>
“昨天讓你跑了,今天還敢來?”我把石頭藏到身后,握緊。這具身體的記憶在發(fā)抖,
但陳野的本能在叫囂——打一架,把這些雜碎撂倒。“滾開。”我說。綠毛愣了下,
隨即笑瘋了:“喲,廢物長膽子了?是不是以為江潮能護著你?”他突然提高音量,
故意讓雙杠那邊聽見,“告訴你,人家根本懶得理你!昨天要不是看你可憐,早走了!
”我盯著他的眼睛,沒說話。江潮的動作停了。他沒回頭,只是保持著懸在雙杠上的姿勢,
后背的肌肉繃得更緊了。綠毛以為我怕了,
得寸進尺地往前走:“識相的就把這周的錢交出來,再給我磕個頭,這事就算了。
”我攥著石頭的手沁出冷汗。理智告訴我,現(xiàn)在動手討不到好,但骨子里的火氣壓不住。
當教練那幾年,最恨的就是恃強凌弱?!皼]錢。”我說。綠毛的臉瞬間沉下來,揚手就要打。
“住手?!苯钡穆曇舸┻^霧氣,帶著冰碴子。他從雙杠上跳下來,一步步走過來,
晨露順著他的發(fā)梢往下滴,落在鎖骨窩里。綠毛的手僵在半空,眼神躲閃:“江潮,
我們跟他算賬……”“他的賬,我替他算。”江潮走到我旁邊,肩膀幾乎挨著我的肩膀,
“多少錢?”綠毛咽了口唾沫:“一、一百?!苯睆目诖锾统鲥X包,
抽了張一百的扔過去。綠毛接住錢,狠狠瞪了我一眼,帶著人罵罵咧咧地走了。
晨霧里只剩下我們倆。我能聞到他身上的水汽,混著淡淡的皂角香,比昨天更清晰。“謝了。
”我把石頭扔回草叢,聲音有點悶,“錢我會還你?!薄安挥?。”他低頭看我,
睫毛上沾著露水,“他們經(jīng)常找你麻煩?”“嗯?!薄盀槭裁床桓嬖V家里人?
”我扯了扯嘴角。原主的記憶里,爸媽離婚后各自組建家庭,沒人管他。奶奶年紀大了,
告訴他“忍忍就過去了”?!罢f了也沒用。”江潮沒再問,轉(zhuǎn)身往器材區(qū)走:“想練?
”我愣了下:“???”“看你拿石頭的姿勢,想練力量?”他指著旁邊的石墩,
“那個比石頭穩(wěn)。”我盯著他的背影,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他剛才一直在看我。
接下來的半個月,我成了公園的???。每天五點半到,先繞著花壇跑五圈,再用石墩練臂力,
最后去爬那棵老樟樹——樹干夠粗,枝椏結(jié)實,練攀爬再合適不過。江潮總是比我早到,
他練他的,我練我的,像兩條平行線。但偶爾會有交集。比如我跑步岔了氣,
他會遞過來一瓶水,瓶蓋是提前擰松的。比如我爬樹摔下來,他會站在樹下,張開手又收回,
最后只說“踩穩(wěn)再動”。最讓我心跳加速的是上周三。我練引體向上,胳膊沒勁,
吊在杠上晃悠。江潮突然站到我身后,胸膛離我的后背只有一拳遠?!笆站o核心。
”他的聲音就在耳邊,熱氣吹得我后頸發(fā)麻,“肩膀下沉,別聳肩?!蔽医┲碜诱兆觯?/p>
果然輕松了點。他沒碰我,但我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胳膊突然就軟了,
差點掉下去?!罢痉€(wěn)了。”他后退一步,聲音有點啞。我跳下來時,腳脖子崴了下,
踉蹌著往旁邊倒。江潮伸手想扶,指尖在碰到我胳膊的前一秒停住,轉(zhuǎn)而抓住了旁邊的單杠。
金屬杠被他抓得咯吱響。我的心跳快得像要撞碎肋骨,低頭盯著自己發(fā)紅的腳踝,不敢看他。
“沒事吧?”他問?!皼]事?!蔽彝赃吪擦伺玻_距離,“謝了?!彼麤]說話,
轉(zhuǎn)身去收拾東西,好像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但我看見他耳根紅了,紅得像熟透的櫻桃。
那天之后,綠毛沒再來找過麻煩。我以為他們是怕了江潮,直到上周六。我提前去公園,
想占個好位置爬樹,卻在假山后面聽見綠毛的聲音?!啊菑U物最近跟江潮走得挺近。
”“怕什么?江潮跟我們說過,他最煩林溪那黏糊糊的樣子,要不是看他可憐,早揍他了。
”“真的假的?”“騙你是孫子!上次我故意說要打斷林溪的腿,江潮都沒吭聲,
這不就是默許了?”后面的話我沒聽清。耳朵里嗡嗡響,像有無數(shù)只蜜蜂在飛。
我攥著拳頭往器材區(qū)走,江潮正在做深蹲,汗水順著他的大腿往下流,在晨光里閃著光。
他抬眼看見我,停下動作:“今天來得早?!蔽叶⒅难劬Γ?/p>
想從里面找出點厭惡或者不耐煩??伤难凵窈芷届o,甚至帶著點……笑意?是我看錯了嗎?
還是綠毛在撒謊?“林溪?”他往前走了一步,“怎么了?”他的靠近讓我渾身發(fā)僵,
那些被欺負的畫面、綠毛的話、他剛才的笑容,在腦子里攪成一團。“沒什么。
”我后退一步,轉(zhuǎn)身就走,“我今天不練了。”“林溪!”他在身后喊我。我沒回頭,
幾乎是跑著離開公園的。心臟又酸又脹,像被人攥住了——陳野的靈魂在罵我慫,
林溪的本能在掉眼淚?;氐郊遥野炎约核ぴ诖采?,盯著天花板發(fā)呆。手機屏幕亮了,
是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明天別去公園,我們在那等你?!卑l(fā)件人備注是“綠毛”。
我盯著那條短信,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又刪。去,還是不去?去了,可能會被打。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