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又是被一盆冰水潑醒。
江清儀脖頸還又痛又麻,她伸手去摸,火辣辣的疼。
小桃壞著臉色,冷哼:“真是好命,天天睡這么久,快起來自己洗漱,小姐和姑爺還等著你呢?!?/p>
江清儀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記憶逐漸回籠。
她急忙沖向正廳,一把抓起正在慢慢品茶的江知韻。
眼神狠厲:“我的玉扳指呢?”
方洛承橫劍將她重重推倒,英雄救美的將江知韻護(hù)在懷里。
他呵斥:“江清儀,你發(fā)什么瘋!”
江清儀跌坐在地,目光還是灼灼:“扳指呢?”
江知韻撲在他懷里,泫然欲泣:“洛承,你不是說妹妹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嗎?可她看起來連一個玉扳指都要計較?!?/p>
江清儀不可置信的看向他:“是你允諾給她的?”
方洛承回避了她的目光,不置可否:“韻兒大度,不與你計較大鬧生辰宴的事,你還在意區(qū)區(qū)一個扳指?!?/p>
她哽咽:“所以,你明知道那是我母親的遺物,還是送給江知韻了嗎?”
江父重重拍了一下桌面:“江清儀,你鬧夠了沒有!”
“三日后便要過門了,你這個樣子,成何體統(tǒng)!”
江清儀喃喃自語:“三日?”
江父繼續(xù):“韻兒還想著帶你一起去采買頭面飾品,我看你這樣子也不適合出去,閉門思過吧!”
主母柳氏笑道:“和她娘一樣,左右都是為人妾室,那里用得了好東西?”
“還是韻兒和姑爺兩個去,沒多余的人打擾,更好?!?/p>
方洛承終是不忍,摸了摸她的腦袋:“放心,我會買你那一份的?!?/p>
他倒是真的信守諾言。
雖然只買回來一個玉扳指。
玉質(zhì)并不通透,不對著燈看也能看到沉淀的絮狀物。
捏在手里死氣沉沉的,只是一塊最普通不過的石頭。
江清儀死了心,將扳指擱在一邊,繼續(xù)筆直的跪著。
方洛承尷尬的咳嗽一聲:
“你大度一點(diǎn),知韻在旁,我買好的她難免吃醋,回頭我給你補(bǔ)一個更好的。”
江清儀閉著眼睛不語。
方洛承臉色變了變:“我知道,你就是因?yàn)闆]當(dāng)上我的正妃生氣。”
“我以前是答應(yīng)你娶你為妻,但今時不同往日?!?/p>
“你必須承認(rèn),你嫡姐背后的家族支持是你不能給我的。而且……我是真的愛你?!?/p>
江清儀睫毛顫了顫。
“清儀,你相信我,等我當(dāng)上皇帝,你一定是整個后宮最得意的寵妃。”
江清儀睜開眼,冷漠的目光對上他的柔情似水。
“春嬤嬤呢?”
方洛承沒反應(yīng)過來,皺眉:“什么?”
“我問,春嬤嬤呢?”
“這個扳指我都是放在床下的木匣里,除了她沒人知道。”
“哦,你是再找這個嗎?”方知韻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
手中把玩著……
一根小拇指。
小拇指最上面的指節(jié)缺了一小塊。
她認(rèn)得,這是她六歲那年燈會差點(diǎn)被歹人抱走,春嬤嬤看到了死死抓住人販子,硬生生折了一節(jié)小指才搶回的她!
她記得春嬤嬤手指鮮血直流,露出森森白骨,還使勁往身后藏著,怕嚇到她。
“小姐,不怕,沒人可以從奴婢手里搶走小姐。”
可是現(xiàn)在有人從江清儀手里搶走了她。
渾身血液倒流,江清儀腦袋里有什么“轟”一下炸開。
“你……你們殺了她?!”
江知韻撇撇嘴:“當(dāng)然不是,這樣還怎么拿捏你。”
“她被我送到義莊了,派了幾個丫鬟,好吃好喝的伺候呢。”
“所以,”江知韻笑瞇瞇的將指頭扔到她面前:“好好聽話,到了王府繼續(xù)當(dāng)我的狗,不然……”
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方洛承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溫柔:“你這把刀太鋒利了,我必須這么做。”
夜色已深,方洛承回了江知韻房中休息。
月光下,暗影映在窗上搖晃。
“睡著了?”周北煦的聲音響起。
江清儀眼珠僵硬的動了一下:“還要多久能接我走?”
“嗯……”
不等周北煦猶豫出什么結(jié)果,江清儀繼續(xù)說:“大婚定在三天后,無論如何,我不能嫁?!?/p>
周北煦點(diǎn)頭:“我有辦法?!?/p>
“還有,查一個人。”
她不打算白白走掉,她要讓這里的每一個人,都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