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小時,門鈴響了。
沈亦舟推門進(jìn)來,風(fēng)塵仆仆,「阿笙,你不要沖動。」
我沒有回頭,只是把手機(jī)放回茶幾上,「不是沖動,是遲來的清醒?!?/p>
他走過來,在我對面的單人沙發(fā)坐下,沉默了很久。
「她需要一段時間恢復(fù),我們說好了,一個月后我會給她一筆錢送她出國,孩子留在家里,她以后再也不會回來?!?/p>
我笑了。
「沈亦舟,你是不是一直都覺得你沒做錯?」
他愣住。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你明知道她覬覦這個家,明知道她是偷了你的東西懷孕,卻仍然給了她希望,不僅縱著她喜歡你,還守著她生產(chǎn)?,F(xiàn)在你舍得把她送出國?」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可阿笙,孩子已經(jīng)生了,這是一個生命,我們不能不管?!?/p>
「那我呢?」
我失控地抬高聲音,「你有沒有想過我?我為什么不能生孩子你不知道嗎?我就不值得被維護(hù)嗎?」
他喉結(jié)滾了滾,沒有說話。
我看著他,眼眶發(fā)酸,「你說她身子太虛要好好休養(yǎng),可以,我們花點(diǎn)錢住醫(yī)院或者好的月子中心,或者找個好點(diǎn)兒的酒店,請上幾個保姆,可你不肯。她一句只信任你,你就繳械投降把家讓出去,把我扔出去?!?/p>
「你捫心自問,你到底是想要孩子,還是想要照顧他們母子?!?/p>
他盯著我,沉默到近乎苛刻。
這時,他的手機(jī)響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哥哥,我有點(diǎn)頭暈,傷口又裂了,你能不能過來一下?!?/p>
是林芷晴的聲音,帶著委屈和脆弱。
沈亦舟沉默幾秒,看向我,又低頭看著手機(jī),像在做艱難的決定。
「阿笙,我先去看看她,她畢竟剛生完孩子?!?/p>
我沒說話,只是看著他起身,走得匆忙。
等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我輕輕笑了。
我哭訴再多,都不及林芷晴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