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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我像臺機器一樣運轉(zhuǎn)。
天沒亮就出門送外賣。
早上工作結(jié)束，立刻開網(wǎng)約車。
午休時間擠出來去快遞站分揀包裹。
晚上繼續(xù)跑車到后半夜。
一天只睡三四個小時，吃飯就是路邊攤隨便扒拉幾口。
我把自己往死里逼。
岳父岳母看我這么“拼命”，臉上終于有了點笑模樣，罵聲少了點，但催得更緊：
“對！就這么干！這才像個男人！”
“再加把勁！別偷懶！”
白婉態(tài)度也緩和了些，偶爾會說：“嗯，這還差不多?！?/p>
但眼神里還是嫌棄。
李明來得更勤了，每次見面都虛偽地拍我肩膀：
“強子，出息了??！我就說你能行！好好干，前途無量！”
他臉上是藏不住的興奮和貪婪。
我知道，他賬戶里的數(shù)字肯定在瘋漲。
但我掙的每一分錢，都沒交給白婉。
送外賣的錢、網(wǎng)約車的流水、兼職的工錢，我全偷偷存進了一個新開的、只有我知道的卡里。
白婉問起，我就說平臺結(jié)算慢，或者要攢著換輛好車跑更多單子。
她罵我“小家子氣”、“沒點魄力”，但看我確實在拼命“掙錢”，也沒深究。
一天夜里，我拖著快散架的身體回來，屋里黑著。
白婉在陽臺打電話，聲音壓著，透著股親昵勁。
我屏住呼吸，靠在墻邊陰影里。
“...阿明，他最近是挺拼的...嗯，錢？他說都存著呢...哎呀，管他呢，反正他掙得多，你進賬才多嘛...你不是說你算過命嗎？”
電話那頭是李明的聲音，有點急切：
“...對，關(guān)鍵是他得繼續(xù)！不能停！我算過了，按這個速度，再有個把月，他要是能幫我掙夠最后一千萬...就穩(wěn)了！全縣首富板上釘釘！”
白婉的聲音帶著憧憬：
“真的？！那太好了！到時候...”
李明打斷她，語氣帶著蠱惑：
“到時候，你立馬跟他離婚！這廢物留著還有什么用？分他點仨瓜倆棗打發(fā)走！我們結(jié)婚！我賬戶里那些錢，夠你和你爸媽下半輩子花天酒地，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白婉的聲音甜得發(fā)膩：
“嗯...都聽你的...我就知道你最有本事...”
李明又說道：
“這段日子，你對他好點，別太刻薄，做點好吃的，有營養(yǎng)的，別把他累趴下了，可就不好了?！?/p>
白婉厭惡地說了句：
“好吧，聽你的，我現(xiàn)在一看見他就煩！”
我站在黑暗里，像一塊冰冷的石頭。
心臟跳得很慢，但里面的血卻在沸騰著。
他們想要結(jié)婚？
好??！
你們夫妻可以共同享樂。
也可以共同擔債。
李明，白婉，你們別著急。
我會努力的，非常努力。
之后的一個月像在地獄里爬。
我榨干自己最后一絲力氣。
送外賣跑到腿抽筋，開車開到眼皮打架，搬貨搬到直不起腰。
三萬塊，一分不少，靜靜躺在我秘密的卡里。
岳父岳母的笑臉多了，催得更緊：
“好！再使把勁！”
白婉也裝模作樣，偶爾端碗剩飯，眼神卻像看牲口。
李明更是紅光滿面，拍我肩膀的力氣一次比一次大：
“強子！好樣的！我就知道你能行！”
他眼里的貪婪快溢出來了。
終于，全縣首富評選的前一天晚上，白婉開口了。
她坐在沙發(fā)上，沒看我，聲音平板得像在讀稿：
“張強，我們離婚吧，過不下去了?！?/p>
我低下頭，肩膀塌下去，聲音故意帶上點顫抖：
“婉婉...再給我次機會...我還能更努力...”
“努力？”
白婉嗤笑一聲，滿臉厭惡：
“努力有什么用？看看人家李明！再看看你！廢物就是廢物！”
我低著頭，肩膀塌著，聲音帶著點抖：
“婉婉…別離開我好嗎…我還能繼續(xù)拼！”
“拼？”岳父猛地一拍桌子，碗筷跳起來：
“你拼死能有阿明一個零頭？！廢物東西！”
岳母沖過來指著我鼻子罵：
“撒泡尿照照自己！狗屁不是！耽誤我女兒這么多年！還有臉說拼？！”
白婉站起來，滿臉嫌惡：
“張強，要點臉！離！必須離！明天九點，民政局！不來我就去法院告你！”
我抬起頭，眼神掃過他們憤怒的臉，最后停在白婉臉上，帶著乞求。
屋里吵成一團，罵聲刺耳。
我縮著脖子，像只被圍打的落水狗。
鬧了半晌，白婉大概想著趕緊甩掉我好跟李明雙宿雙飛，不耐煩地擺擺手：
“行了，好聚好散，我決定了，那破房子留給你！就當打發(fā)叫花子！趕緊簽字滾蛋！”
岳母還想說什么，被白婉瞪了一眼。
房子本來就在我名下，他們強占著也沒用。
“好吧…謝謝…”
我聲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