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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修臨渾渾噩噩,連自己是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路上險些被他刮到的車主探出頭想破口大罵,看著車中男人一副欲死的可怕模樣又縮了回去。
等他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江尋凝的房間中坐了很久。
厲修臨看著滿是江尋凝生活痕跡的房間,只覺得渾身發(fā)冷。
夜幕籠罩,厲修臨隨手拿起桌上的一盞燈,卻在看到形如太陽的夜燈時狠狠一怔。
江尋凝一直是他的太陽,有她在,厲修臨從來都不會因為怕黑而開燈。
而厲修臨也理所當(dāng)然地認(rèn)為,他的太陽永遠(yuǎn)不會離開。
厲修臨猛地想起給江尋凝買第一盞太陽型夜燈時,她掩飾不住的驚喜:
“你怎么知道我怕黑?”
厲修臨笑著摸她的腦袋:
“你的所有喜好厭惡我都一清二楚。放心,以后每個夜里我都陪你?!?/p>
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記不起上次陪江尋凝睡覺是什么時候了,也有些記不清她習(xí)性的很多細(xì)節(jié)了。
有多少個黑暗的夜里,江尋凝只能伴著這微弱的燈光入睡?
厲修臨不敢再深想下去,夜燈被他用力按下開關(guān),黑暗瞬間又將他籠罩。
房門忽然被敲響,厲修臨呆了片刻才驟然夢醒,近乎欣喜如狂地去開門,卻在看到門外身影時僵了嘴角。
周沫沫身上仍是那耀眼的婚紗,站在光下十分動人:
“修臨,是我的問題,我太心急了,但我也只是因為太愛你了......”
厲修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欲關(guān)門,周沫沫卻不管不顧擠了進(jìn)來。
周沫沫的高跟鞋踏進(jìn)門框的一瞬間,厲修臨忽然大怒:
“誰允許你進(jìn)小凝房間的?!”
周沫沫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他一把推倒在地,忍不住驚呼一聲,厲修臨卻置之不理,目光放在了被弄臟的的裙擺上。
周沫沫從未見過厲修臨那么冰冷的眼神,幾乎像是看死人般盯著她。
“脫下來?!?/p>
厲修臨毫無感情的聲音讓周沫沫汗毛倒豎,她不可置信地抬眼望去,卻只得到下一句冷漠的回應(yīng):
“是你自己脫,還是我給你脫。”
周沫沫難堪地咬緊了唇:
“至少讓我先找到換洗衣服......”
話音未落,厲修臨就大步跨到她面前,掐住她手腕的力度像是要把她捏碎:
“這婚紗本就是屬于小凝的。你翻箱倒柜找出這張設(shè)計圖,以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周沫沫泫然欲泣地望著他:
“修臨......我不明白你的意思?!?/p>
厲修臨冷哼,一把拉開了婚紗后的拉鏈,在周沫沫的尖叫聲中咬牙切齒道:
“不過是找你演出戲,還真把自己當(dāng)主人了?你連給小凝當(dāng)替身都不配!”
周沫沫手忙腳亂地想阻止他的動作,厲修臨卻毫不留情地扒下了她身上的婚紗,任她難堪地抱緊身子,蜷縮在地上。
他關(guān)上門,在外面周沫沫的啜泣中整理好婚紗,將它掛在了房間正中央。
厲修臨近乎癡迷地?fù)崦厦娴你@飾,又記起江尋凝剛發(fā)現(xiàn)婚紗設(shè)計圖時的驚喜神情。
分手九次仍愛著他的江尋凝,怎么可能這一次就不愛了?
厲修臨只覺得荒謬,在心中用反問來蓋過江尋凝那斬釘截鐵的一句話。
她只是生氣了而已,又不是不愛了......
只要他誠心悔過,把事情真相同江尋凝說明白,她一定會原諒的。
可江尋凝那句話仍梗在他心頭,厲修臨手上整理著本就整潔的房間,盡全力逼自己忘記。
觸到柜子里的衣物時,厲修臨猛地想起先前因家務(wù)而提出的那次分手。
保姆被撤下后,江尋凝獨自包攬所有家務(wù),厲修臨卻從未感覺出哪里不妥。
厲修臨半夜打電話,重新聘回了保姆。
之前是他任性,既然如此,他就把之前虧欠江尋凝的都補(bǔ)回來。
保姆提著行李回到這里時,打量著周圍,感嘆道:
“先生,之前的保姆打掃得很好啊?!?/p>
厲修臨心中一片酸澀,剛想說不是保姆而是江尋凝,保姆的下一句話卻讓他的話哽在了喉嚨:
“江小姐呢?這么晚不在家,先生不擔(dān)心嗎?”
厲修臨沉默了。
他已經(jīng)很久沒關(guān)注江尋凝了,甚至連她晚上在不在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