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
還要挖開查!
這不是查案,這是要張茂才的命!是要和整個太子一黨開戰(zhàn)?。?/p>
“陛下!此舉……此舉萬萬不可??!張大人是朝廷功臣,如此行事,恐……恐寒了百官之心??!”
蕭景珩俯視著他,眼里只有漠然的殺機。
“你的意思是,為了一個功臣的體面,朕就要拿百萬百姓的性命去賭?”
“還是說……”
“你趙家,也想陪著張茂才,一起去那河堤底下,看看風(fēng)景?”
“臣……遵旨!”
工部尚書趙舒財磕頭如搗蒜,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翌日,金鑾殿。
當蕭景珩重查永定河舊案的旨意,由李德順念出時,整個朝堂瞬間炸開!
御史中丞張茂才第一個沖出隊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陛下!老臣冤枉??!”
“想老臣當年為永定河工程,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耗盡心血才換來如今的河清海晏!陛下今日僅憑一句虛言便要將老臣的功績?nèi)P推翻,這是要將老臣的心,放在火上烤??!此舉寒了天下功臣之心,動搖國本啊陛下!”
他這一哭,太子一黨立刻如得了號令,烏泱泱跪倒一片。
“請陛下三思,萬萬不可自毀長城!”
“國庫空虛,修西苑尚需精打細算,怎可為一樁陳年舊案耗費民脂民膏?請陛下收回成命!”
一時間,殿上全是哭訴與諫言,聲浪要將金殿的頂掀翻。
龍椅之上,蕭景珩卻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只是靜靜地靠著,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著龍椅扶手。
直到所有聲音都漸漸弱了下去,他才緩緩開口。
“說完了?”
僅僅三個字,大殿內(nèi)死寂一片。
蕭景珩緩緩站起身,俯視著階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百官,像在閑聊。
“朕昨夜,夢到了洪水?!?/p>
“夢見萬民哀嚎,流離失所,而朕的子民,正指著朕的脊梁骨罵?!?/p>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張茂才,掃過太子,最后停在工部尚書趙舒財慘白的臉上。
“所以,朕想去看看?!?/p>
“看看那道護佑我大周江山的河堤,究竟是固若金湯,還是個一戳就破的空殼子?!?/p>
“此事,無關(guān)功過,只關(guān)乎江山社稷,百姓生死?!?/p>
“朕意已決。”
“當然,若有哪位愛卿覺得,自己的體面,比這萬里江山、百萬性命更重要……”
“那朕,不介意讓他親自去河堤之下,看看風(fēng)景!”
話音落,殿內(nèi)寒氣徹骨!
所有人都聽懂了帝王的這股血腥殺意!
張茂才等人面如死灰,癱軟在地,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這道旨意,再無人敢阻攔。
……
消息席卷后宮。
當小娥將朝堂上發(fā)生的一切,轉(zhuǎn)述給沈驚晚時。
她腦海里,一片空白。
【他……真的去查了?】
【這個狗皇帝……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是在試探我,還是真的開竅了?】
【不對,他這種人怎么可能有良心……八成是早就想動太子,我剛好撞槍口上,成了他手里遞出來的刀?!?/p>
沈驚晚的內(nèi)心,飛速盤算著每一種可能。
【管他媽的!】
【反正張茂才那條老狗是死定了!】
【但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扳倒一個張茂才,頂多讓太子斷條胳膊,那條瘋狗根本死不了?!?/p>
【初五那天,才是真正的大餐!】
想到這里,沈驚晚抬起頭,迎著窗外刺目的天光,眼里都是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