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晚十一點(diǎn)不到,村子里很多人在夢中被驚醒,
因?yàn)樗麄兟牭搅舜遄永镉幸矮F一樣的嘶吼聲?!皢栲弧穑 蹦锹曇籼貏e的粗獷,
直沖云霄,在寂靜的夜里回響。隨后,幾乎全村的狗,
都瘋了一樣叫起來:“汪、汪汪、汪汪汪……”家家都打開電燈,隔著窗玻璃向外看。
這一看可不得了,只見門前的打谷場上,兩個(gè)人正在一蹦一蹦地跳躍走動(dòng)!
明晃晃的月光下,那兩人的眼里綠光閃動(dòng),唇邊的獠牙森森,足有三寸多長!
是僵尸!眼尖的村民們,都看出來了,那不是活人,是僵尸!
全村子里幾十條大狗,正圍著那兩具僵尸,拼命地狂吠?!皢栲弧鸷?!
”僵尸根本不懼怕村子里的土狗,一邊向前跳躍,向村子里靠近,一邊抬頭看天,
沖著大月亮嘶吼、狂嘯。“汪、汪汪、汪汪汪……”整個(gè)雙槐樹村的狗,
都追著僵尸不放,但是卻不敢發(fā)動(dòng)攻擊。所有人看到這一幕,
無不嚇得瑟瑟發(fā)抖.各自尋找家伙來抵住大門,然后又尋找武器,嚴(yán)陣以待。
“汪汪!”突然間,一條大狗忍不住了,嗖地跳起,向著僵尸發(fā)動(dòng)了攻擊。
村子里的一些獵戶忍不住,偷偷地將獵槍探出窗外,準(zhǔn)備開槍射擊。就在這時(shí)候,
忽然亮光一閃。大家看到,十二歲的張?zhí)熨n,舉著一把大掃帚沖向了僵尸。
那大掃帚上火光熊熊,顯然是澆了柴油或者汽油。掃帚火把上場,
村里的狗立刻撤開了一點(diǎn)。兩只僵尸一呆,也掉頭向著南崗的墳地方向跳去。
村里人終于開了門,各自帶上家伙,遠(yuǎn)遠(yuǎn)地追了過來。人多,互相壯膽,
就不是那么害怕了?!澳銈儙弦恍└刹窈筒裼?,多準(zhǔn)備火把,多帶長把鐵叉,
一起跟我來!”張?zhí)熨n回頭大叫。村里人急忙答應(yīng)一聲,有一小半回頭準(zhǔn)備去了。
烈焰騰起,兩具僵尸在火光中嘶吼哀嚎,掙扎跳躍?!坝描F叉叉住!”張?zhí)熨n大叫。
大膽的村民們紛紛上前,從不同的方向,用鐵叉死死抵住兩具僵尸。漸漸的,
僵尸終于無力地倒了下來,停止了掙扎。眾人在張?zhí)熨n的指揮下,繼續(xù)添加木柴樹枝,
燃起更大的火焰。天亮?xí)r分,兩具僵尸終于被徹底燒成了灰。
張?zhí)熨n用樹枝撥開灰燼,放進(jìn)棺材里,然后讓大家蓋好棺材蓋,做好墳頭。
整個(gè)過程中,張?zhí)熨n非常冷靜,不慌亂,也不悲傷。這種沉著的做派,
完全不像一個(gè)十二歲的小孩子。一轉(zhuǎn)眼過去六年,天賜長成了玉樹臨風(fēng)的小伙子,
身材修長,英氣勃發(fā),皮膚白嫩得如同偶像派明星,儒雅之中又不失剛陽。
說起來很奇怪,天賜雖然是鄉(xiāng)下長大的孩子,但是身上卻沒有一點(diǎn)土氣。憑誰看,
都不敢說他是鄉(xiāng)下人。相反,張?zhí)熨n的身上,似乎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貴公子氣質(zhì),舉手投足,
自有風(fēng)范。十年寒窗的日子結(jié)束,天賜也參加了高考。
可是就在天賜高考開始的第二天,他的爺爺奶奶,竟然同時(shí)去世了!
老兩口算是無疾而終,走得也很古怪。他們吃了午飯以后,在臥室里午睡,
就再也沒有起來。天賜還有一個(gè)姑媽,是他爸爸的姐姐。得到消息以后,
天賜的姑媽和姑父立刻趕來,會同本家堂叔伯,商量老人家的后事。一番商量,
大家決定瞞著天賜,讓他安心高考。老人家的遺體,先放家里,等天賜明天考試完畢,
再跟他說這事。高考是大事,關(guān)系到孩子的一生,任何家庭遇到這樣的事,
大概都會如此決定的。反正天賜考完以后,還能趕得上給爺爺奶奶發(fā)喪送行。
蓋棺之前,可以見到最后一面,天賜也不會太難過的。第二天下午,
天賜考完了最后一門課,從現(xiàn)場打了出租車,直奔家鄉(xiāng)。很奇怪的,沒有任何人通知他,
他似乎就已經(jīng)知道了。剛下車,姑媽就紅著眼迎上來,拉著天賜的手大哭,道:“天賜,
爺爺奶奶走了……”“我知道了,姑媽別哭,爺爺奶奶是壽終正寢,你不要太難過。
”天賜非常冷靜,反過來安慰姑媽。在場的鄉(xiāng)親們,都面面相覷。
本來以為天賜會情緒失控大哭一場的,誰知道,他竟然如此風(fēng)輕云淡!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天賜換了孝服,在靈前磕頭上香。然后天賜站起來,
道:“大家都出去一下,爺爺奶奶,還有幾句話要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