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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硯握緊了門把手,眼眶驟然發(fā)熱。
江攸寧的公司也是她自己一手打拼出來的,他比誰都知道她對公司的感情。
如果她沒有對他的公司下手。
如果她對她們父子多一點點慈悲......
太多的如果,如果。
他們就根本不會走到今天這樣“仇人相見”的程度。
可她把路走得太絕了。
接過那些轉(zhuǎn)贈合同,裴硯狠狠甩上了門。
江攸寧在門口站了半夜,抽完了兩包煙。
一整夜過去,屋外已經(jīng)滿地雪。
江攸寧看起來有些憔悴,對裴硯說:“還有些東西,我也還給你們?!?/p>
說完徑直走到屋外,站立在風雪之中。
江攸寧很怕冷,聽說是小時候冬天掉進過河里。
一到冬天,裴硯對她的身體就很關(guān)注,買厚實保暖的衣服、研究最新保暖材料、熬制驅(qū)寒的湯......
方方面面,他盡力把她照顧好。
但現(xiàn)在,他眼都不眨一下,帶著睿睿去餐廳吃早飯。
一整天過去,江攸寧身上已經(jīng)覆蓋了一層雪。
傭人突然大叫:“太太暈倒了!”
他們把她弄進來,做保溫工作,給她喂藥。
江攸寧轉(zhuǎn)醒的第一句話就是:“不要管我?!?/p>
她看向裴硯,想跟他說話,奈何聲音太小,最終還是傭人給傳達的。
“睿睿生病的時候,我沒有在意她的感受,把她留在醫(yī)院,還......給你帶來的失望,我還給你?!?/p>
她給傭人下了死命令不準管她。
即便很快她就發(fā)起了高燒陷入昏迷。
裴硯看都沒看她一眼,更別說去照顧她。
他帶著睿睿去洗澡,剛洗完澡出來就接到林汐的視頻電話,她給睿睿講起了睡前故事。
大人小孩的笑聲從屋子里傳出來,意識昏沉的江攸寧,眼角落下一滴眼淚。
這場自找的病,整整折磨了她三天三夜,第四天醒來時暈頭轉(zhuǎn)向,連站都站不穩(wěn)。
她下意識找裴硯和睿睿的身影,他們正在餐桌前吃早餐。
而她這些天就躺在客廳沙發(fā)上,一眼就看得到的距離。
她自嘲一笑,強打精神洗了個澡過去融入他們。
“有沒有......讓你消消氣?”
裴硯頭也不抬,“你想聽到什么答案?想讓你減輕愧疚的答案嗎?嗯我和睿睿好感動,你的做法真?zhèn)ゴ螅瑵M不滿意?”
字字如刀,戳進她的心里。
江攸寧眼眶泛紅,看向兒子。
孩子只是低頭沉默的吃東西,既沒有嘲諷也沒有關(guān)心,只是完全的把這個人排斥在外。
吃完飯,裴硯說:“我要帶睿睿去滑雪。”
江攸寧點頭,“好,我們一起去?!?/p>
她馬上讓人收拾好行裝,和他們上了車。
剛到達滑雪場,睿睿就突然揚起了笑臉。
“來滑雪這么高興嗎睿睿?!苯鼘広s緊抓住機會跟他套近乎。
沒想到睿睿徑直沖了出去。
他抱住了一雙女人的長腿。
那人一身滑雪服,笑著把睿睿舉了起來,小孩子“咯咯”的笑聲在空曠的室外格外響亮。
“她怎么在這?”江攸寧手握成拳,一字一句問裴硯。
裴硯反問她:“她為什么不能在這?睿睿喜歡她,我也喜歡她?!?/p>
說完他大步上去,和林汐結(jié)結(jié)實實的擁抱了一下。
分開時他重重的親了親林汐的側(cè)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