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媽出差回來后,家里養(yǎng)了十年的蝴蝶蘭,一夜之間,徹底枯死。
父親只是嘆氣,弟弟不以為意。
我卻端起那盆枯死的花,走到我媽面前,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用花盆的碎瓷片,狠狠劃破了自己的手心。
鮮血滴進(jìn)枯土,我媽的臉色第一次變了。
我爸尖叫著來搶:“你瘋了!為了盆破花你不要命了!”
我卻死死盯著我媽,一字一句地說: “爸,你不懂。”
“家里的蝴蝶蘭,是用來認(rèn)人的?!?/p>
“花死了,就說明,回來的這個人......”
“不是我媽?!?/p>
......
第1章
我話音剛落,客廳死一般的寂靜。
我爸愣了一秒,緊接著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死丫頭,你瘋了嗎!她不是你媽還能是誰?”
我弟更是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姐,你......你胡說八道什么!媽從外地出差回來才幾天,你怎么就......”
“她真不是咱媽!”
我捏緊了拳頭打斷他,腦海里像放電影一樣,閃過這一個星期以來所有不對勁的細(xì)節(jié)。
一個星期前,我媽從鄰省出差歸來,風(fēng)塵仆仆。
熱情地帶回了當(dāng)?shù)氐奶禺a(chǎn),還笑著說這次項(xiàng)目很順利,晚上給我們露一手,做她最拿手的菜。
可就是從那天起,這個家里的一切,都開始變得詭異起來。
那天晚飯時,我爸端上了一盤醋烹花生,香氣四溢。
我媽笑著夾了一大筷子就要往我的碗里放。
我猛地向后一仰,尖叫:“我花生過敏!”
飯桌上的氣氛瞬間凝固。
我媽夾著花生的筷子停在半空中,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
“哎呀,你看我這記性,真是人老了,人老了。熙熙,對不起啊,媽媽忘了。”
可我媽怎么可能會忘?
我六歲那年,就是因?yàn)檎`食了一顆花生,引發(fā)了急性喉頭水腫,喉嚨被堵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差點(diǎn)就沒搶救過來。
從那以后,這件事成了我媽最大的心理陰影,她比我還緊張,怎么可能說忘就忘?
還有前天晚上,我看書看得晚了,想去廚房熱杯牛奶。
我媽正好在客廳織毛衣,我隨口說了一句:“媽,你這活兒真是越干越回去了啊,這針法都拿錯了?!?/p>
然后她非常不自然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把毛衣藏到了身后。
那一瞬間,我手腳冰涼。
我媽是個編織高手。
在她年輕的時候,我外婆是紡織廠的巧手,從小就教她各種復(fù)雜的針法。幾十年來,她能一邊看電視一邊盲打,織出的花樣又快又好。
而她卻在剛剛,用最基礎(chǔ)的平針法,還拿錯了針。
但最讓我感到恐懼的,是那盆蝴蝶蘭。
自從她回來,我媽養(yǎng)的這盆蝴蝶蘭就開始飛快地枯萎,短短幾天就死了。
我指著地上的殘骸,雙眼猩紅:“蝴蝶蘭怕她!從她回來那天起,它就不開花了!”
“它認(rèn)識我媽,它不認(rèn)識你!你們?yōu)槭裁淳褪遣恍?!?/p>
我爸的眼淚終于決了堤,他扶著沙發(fā)扶手,泣不成聲。
“作孽??!我這是作了什么孽!這孩子是中邪了嗎?”
陳浩沖我吼道:“姐,你再胡鬧,我真對你不客氣了!你趕緊給媽道歉!”
那個女人走上前來,張開雙臂,想要擁抱我。
“熙熙,你到底怎么了......”
我猛地向后跳開,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滾開!你這個冒牌貨!滾出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