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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一邊繡嫁衣,一邊打探林家的消息。
結(jié)果沒兩天,就被楚宴舟發(fā)現(xiàn)。
我有些身手,替他做了許多臟事,從前我做什么,他一概不管。
但如今涉及那位林姑娘,他到底有些忌憚。
我的房間被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起來,盡管外人來看和從前一樣,其實暗中守著許多侍衛(wèi)。
他帶領(lǐng)的楚家軍,各個精銳。
于是接下來的兩個多月,我一直都出不了門,他也沒來看我。
直到成婚前夕,嫁衣繡完,楚宴舟派人給林梓微送過去。
可沒想到,繡了兩個多月的嫁衣,被林梓微剪成了碎片退回。
他生了大氣,修長的手指捻起紅布,眸色越來越沉。
“姜寧,這是你辦事不力。”
我沒想到這也能怪到我的身上,一時沒忍住,嘲弄道:
“是啊,我不該繡嫁衣,而是應(yīng)該把她綁了,送到你的床上。”
雖然這段時間我一直出不去,可將軍府中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不斷。
和林梓微青梅竹馬的王公子離奇死亡,轉(zhuǎn)頭楚宴舟就送了提親書。
這件事是誰干的,其實京中人人都知道。
只是那位王公子家世不算顯赫,而楚宴舟又是戰(zhàn)功赫赫的將軍。
所以這件事,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不了了之。
楚宴舟臉色陰沉,聲音冰涼:
“姜寧,別以為我寵著你,你就什么都可以說。”
“明日梓薇入府,管好你這張嘴!”
原本,我應(yīng)該乖順的點頭,說自己知道了。
可不知為什么,我心里五味雜陳,十分不舒服。
沒想到這些年我豁出命去幫他掃除異己,還得脫了衣服供他享樂。
可最后換來的,竟是他的警告。
我眼眶一酸,將手遞出去給他看。
指頭上密密麻麻的針眼,全都是繡嫁衣被針刺出來的。
“寵著我?你就是這樣寵我的?”
“你!”
楚宴舟怒上心頭,猛然抬起了大手。
我已經(jīng)做好挨一巴掌的準(zhǔn)備,誰知他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卻把手收回去了。
“姜寧,我忘了,你不怕疼?!?/p>
“打你,我還嫌臟了自己的手。”
說著,他瞇起了眼睛,唇角勾出一抹殘忍的笑:
“明日成婚,你守在新房外,看那林梓微的聲音,有沒有你的好聽!”
......
第二天一早,林梓微入府成婚。
我站在人群外頭,看著楚宴舟拉著她的手拜堂,心如刀絞。
林梓微手持團(tuán)扇,只露出一雙極其精致好看的眼睛。
朝我看過來時,正好露出里面濃的散不開的敵意和仇恨。
想來,應(yīng)該是因為那個王公子。
我移開視線不再看,轉(zhuǎn)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直到深夜,才被侍衛(wèi)拽著,跪到楚宴舟的新房前。
房中的聲音從門縫里飄出來,我捂住耳朵都無濟(jì)于事,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不知是不是故意,楚宴舟折騰了一晚上,直到天色漸亮才停下。
從前他和我,都是匆匆進(jìn)來又匆匆出去,有時候衣服都不脫干凈,從來不會這么長時間。
林梓微嬌弱的聲音傳出:“宴舟,你和你那個貼身侍女到底有沒有事?”
“如今既然娶了我,以后可別讓我看見你和她在一起!”
楚宴舟笑了,語氣嘲弄:
“不過是個侍女,我花了十兩銀子買回來的,這些年若不是看中她忠心的像條狗,早就打發(fā)出去了,夫人不必?fù)?dān)心。”
我的心往下揪了揪,疼的像是在滴血。
多年前,我在京郊救了他的命,如果不是我他早就死了。
想不到如今卻成了十兩銀子買回來的侍女。
林梓微聲音甜膩,隱隱透著試探:
“那我若是讓她來我身邊伺候,你愿不愿意?”
屋子里安靜起來,楚宴舟沉默了一會。
許久,他緩緩道:
“夫人入了王府主事,不過是個侍女,你想要,我送給你就是?!?/p>
林梓微滿意的笑聲緩緩響起,外面的天逐漸陰下去。
抬頭時,星星月亮早就隱匿在烏云之下,連面都不愿露。
好像在嘲笑我這些年所做一切,皆是荒唐。
我就這么在門口跪了一夜,兩個時辰后,楚宴舟推門而出。
四目相對,他腳步?jīng)]停,很快就移開視線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本想起身回房。
又聽屋里林梓微的大丫鬟盛氣凌人的喚道:
“外面的那個,進(jìn)來伺候!”
我揉了揉跪麻的腿,走了進(jìn)去。
屋子里十分壓抑,林梓微坐在鏡子前梳妝。
我接過大丫鬟遞來的滾燙茶水,規(guī)規(guī)矩矩的走了過去,將茶水高舉過頭頂。
“請夫人喝茶?!?/p>
林梓微冷笑一聲,竟然開門見山道:
“他,死在你手里,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