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掛了電話，吳媽端來一杯熱姜茶：“夫人，天冷，喝點暖暖身子吧?！?/p>
?
“吳媽，蕭家的工資，你攢了多少？”
她愣了愣，局促地搓著手：“夠......夠養(yǎng)老的了。”
“明天跟我走吧。”我接過姜茶，“我在城南有套小公寓，你先住著，我剛回來，耳朵也受傷，很多事情需要人照顧?！?/p>
吳媽眼里的光亮了起來，又很快黯淡下去：“可是先生他......”
“他不會在意的。”
我的目光落在儲藏室角落里那箱被當廢品的外文期刊上——
“就像他從不在意這些雜志里，有我為蕭氏寫出的十七份勘探報告?！?/p>
凌晨剛過，蕭啟銘發(fā)來了消息。
“棠棠，楚楚的孩子保住了，醫(yī)生說亂了胎氣，需要靜養(yǎng)，你最好別再針對她?！?/p>
“我已經(jīng)讓吳媽收拾了房間給你，暫且住下，等楚楚出院了，我陪你去看耳朵?！?/p>
我盯著屏幕上“等楚楚出院了，陪你去看耳朵”幾個字，骨傳導助聽器傳來自己抑制不住的輕笑，震得耳骨發(fā)麻。
他永遠都叫我等，可這次我不等了。
“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門口見?！?/p>
消息發(fā)出后我將手機屏幕按滅，黑暗中，助聽器里傳來自己平穩(wěn)的呼吸聲。
“夫人，您睡了嗎？”吳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帶著小心翼翼的關(guān)切。?
“沒呢，進來吧。”?
吳媽推門進來，“我聽見您屋里有聲響，想必還沒睡，先生剛才打電話回來讓我給您安排房間?！?/p>
?
吳媽嘆了口氣：“夫人，我知道您心里苦。其實...... 其實先生這兩年也不是完全沒想您，他偶爾會對著您的照片發(fā)呆，只是......”
“只是他更想林楚楚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對吧？”我語氣平靜，“吳媽，人總是要往前看的，我已經(jīng)不等了，明天我就去辦理離婚?！?/p>
第二天清晨七點，硯禮的車準時停在別墅門口。
民政局門口的風裹著雪，打在臉上生疼。
我拉開車門時，硯禮遞來一條圍巾：“天冷，先圍著?！?/p>
圍巾上是我喜歡的冷冽雪松味，后視鏡里映出民政局朱紅色的大門，像一道分隔過去與未來的界碑。
等了許久，才看到蕭啟銘的黑色賓利斜停在路邊。
他倚著車門打電話，眉宇間帶著不耐。
“......我知道她剛醒，你讓護士看著點，我辦完事馬上回醫(yī)院。”
掛了電話，他抬頭看見我們，快步迎上來。
蕭啟銘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喉結(jié)動了動：“棠棠，要不上車談?！?/p>
“不必了。”我將離婚協(xié)議書遞過去，“簽字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