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教堂的鐘聲悠揚響起，付書檸挽著父親的手臂，一步步走向站在圣壇前的謝青辭。
她穿著量身定制的白色婚紗，裙擺上綴滿細碎的鉆石，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謝青辭站在盡頭，目光溫柔而堅定，仿佛這世間只容得下她一人。
而教堂外，賀懷宴靜靜地站在一棵梧桐樹下，透過半開的門縫，看著里面的一切。
他本不該來的。
可他還是來了。
他聽著教堂里奏響的《婚禮進行曲》，恍惚間想起五年前，他和付書檸訂婚時的場景。
那時候，她也是這樣挽著付父的手臂，一步步走向他，眼里盛滿了期待和歡喜。
而他呢？
他站在那兒，面無表情，甚至覺得這場聯(lián)姻是一場束縛。
他以為，是她阻擋了他追求自由和幸福的路。
可現(xiàn)在，他終于明白，從頭到尾，掃興的只有他一個人。
她曾經(jīng)那樣熱烈地愛過他，而他，卻從未珍惜過。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賀懷宴回過神來，是父親。
他按下接聽鍵，賀震霆威嚴的聲音立刻傳來：“懷宴，你現(xiàn)在在哪里？婚禮才剛剛開始，你現(xiàn)在進去還來得及！”
賀懷宴沉默了一瞬，聲音沙?。骸皝聿患傲恕！?/p>
“什么叫來不及？”賀震霆語氣嚴厲，“只要你愿意，付書檸一定會回頭！你聽我的，她愛了你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賀懷宴望著教堂的方向，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爸，回不去了?！?/p>
“什么叫回不去了？賀家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你現(xiàn)在立刻進去，把付書檸帶回來！”
賀懷宴閉了閉眼，聲音低沉而疲憊，“她不愛我了?！?/p>
說完，賀懷宴沒再給父親說話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教堂里的音樂仍在繼續(xù)，隱約能聽到司儀莊嚴的聲音：“……無論貧窮還是富有，健康還是疾病，你是否愿意愛她、尊重她、保護她，直到生命的盡頭？”
謝青辭的聲音清晰而堅定：“我愿意。”
賀懷宴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jié)泛白。
他曾經(jīng)也有機會站在那個位置，聽她說“我愿意”。
可惜，他親手毀了一切。
他望著那扇半開的門，最終沒有踏進去。
“書檸……”他低聲呢喃，“祝你幸福。”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背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孤寂。
回到公司后，賀懷宴找來律師和助理，簽署了一份財產(chǎn)轉(zhuǎn)讓聲明。
“賀總，您確定要這么做嗎？”助理遲疑地問道，“這些股份和資產(chǎn)，都是您多年來的心血……”
賀懷宴沒有抬頭，只是淡淡道：“簽吧?！?/p>
助理不敢再多言，默默遞上文件。
賀懷宴一筆一劃地簽下自己的名字，隨后合上文件夾，遞給律師：“盡快辦妥?！?/p>
律師點頭離開，辦公室里只剩下賀懷宴一個人。
恍然間，他忽然想起謝青辭曾經(jīng)說過的話——
“付書檸不是一件商品。”
是啊，她從來都不是。
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會痛會哭，會失望，也會徹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