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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希穎帶著顧青遠跟在后面,眼睜睜看著他被拖進地牢的邊緣,壓在欄桿上倒吊著懸空。
下面漆黑一片,深潭中有龐大生物蠕動的恐怖聲響,滿滿的壓抑和窒息。
傅巖洲直接被人推了下去,他甚至來不及反應(yīng),就一頭栽進了渾濁冰冷的泥潭中,巨大的沖擊力撞得他胸腔劇痛,隨后便淹沒般地壓向五臟六腑。
而他的嘴巴里還塞著布,連半點聲音都發(fā)不出。
有冰涼堅硬的東西從他的身邊不停蠕動,無盡的恐懼一點點蠶食他的生命,精神瀕臨崩潰的邊緣,長期在藥物浸因下的后遺癥漸漸顯示出。
疼,七經(jīng)八脈都在疼。
頭像是快要炸掉一樣。
“姜希穎......救救我......”
終于用舌頭頂?shù)羝撇?,傅巖洲微弱的呼救卻完全掩蓋在恐怖陰暗的泥潭下,他掙扎著想要四處尋找一個暫時棲身的地方,可剛一動,小腿上就傳來了慘痛。
潛伏的鱷魚終于瞅準(zhǔn)時機,一口咬在了他的腿上。
巨大的咬合力讓他痛的幾乎昏厥,拼盡全身的力氣才對著水牢上面的姜希穎開口喊道:“姜希穎,你不能......不能這么對我......”
卻無人回應(yīng)。
上面相互依偎的兩個人,已經(jīng)曖昧地糾纏在了一起。
姜希穎動、情地深吻著顧青遠,啞著聲音哄:“青遠,我越來越?jīng)]有辦法放開你了,有時候覺得自己快要被思念折磨瘋了,給我好不好,今晚就給我?!?/p>
顧青遠欲拒還迎,媚眼如絲的掃了眼水牢里垂死掙扎的傅巖洲:“別這樣希穎,傅先生還看著呢,下面的還有鱷魚呢?!?/p>
姜希穎卻毫無動容,踮腳跳進了他的懷里,一邊催促著他往屋里走,一邊開口道:“這里的鱷魚都被特殊訓(xùn)練過,雖然咬人疼,卻死不了人,這才能給他一個教訓(xùn),知道自己不該沒有半點氣度的隨便嫉妒?!?/p>
兩個人瘋狂糾纏的聲音令人臉紅心跳,漸漸地消失在了遠處。
只遠遠傳來一聲對保鏢的命令:“別讓他死了就行,往狠了折磨,好好長長記性!”
下一刻,保鏢們拿著鐵锨圍攏向水牢,開始拼命拍打那些鱷魚,激起了它們徹底的憤怒,發(fā)了狂的攻擊撕咬傅巖洲。
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傅巖洲整個人蜷縮起來,他死死咬住下唇,腥甜的血液涌進喉管。
九百九十九口的撕咬,他一下下數(shù)著。
直到意識如游絲般消散,身體早已像是被撕成粉末,再也沒有一丁點的力氣。
血液浸染整個水牢,保鏢終于把他拉了上來,聯(lián)系了家庭醫(yī)生來照料,就各自離開了。
傅巖洲腫、脹的眼睛只能勉強睜開一條縫隙,他眼睜睜地看著家庭醫(yī)生將曾經(jīng)姜希穎給他開的那種精神類藥物的同款點滴液推進了他的血管。
徹底失去意識前,他喃喃自語:“姜希穎,我終于徹底不愛你了?!?/p>
......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傅巖洲已經(jīng)回到了家中的臥室里,全身的骨頭都像是散架了一樣,身體上的傷口也都已經(jīng)被仔細包扎過。
床頭放著姜家獨有的頂級金創(chuàng)藥,貴比黃金。
旁邊還有一碗他最愛的八寶甜酪,上面撒著新鮮的桂花粉末,一看就是特意安排人剛剛給他做好的。
打一棒子給一顆甜棗,姜希穎對付下人時慣用的伎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竟然也用在了他的身上。
傅巖洲艱難地坐起身,忍受著全身撕、裂般的疼痛,隨手一揮,把那些東西全部掃到了垃圾桶里。
就在這時,姜希穎的電話打了過來。
接通后便像是無事發(fā)生一樣,聲音溫柔地說道:“阿巖你醒了,快把那些藥用了,再喝點你最愛的八寶甜酪,我這幾天出差有點忙,忙完了就趕回去陪你,你乖乖聽話,等我回家我們好好聊聊好不好?”
聊什么呢?
無非是在他徹底變成一個瘋子之前,不停地給他洗腦,讓他接受顧青遠。
傅巖洲自嘲地輕笑出聲,平靜地掛斷了電話。
郵箱里,手續(xù)辦理成功的通知發(fā)了過來,身份注銷也徹底完成,明天一早就會有硅谷工作室的同事專程來接他。
傅巖洲麻木地起身,拆掉了身上所有的紗布,一身猙獰狼藉地洗了澡,然后換了身最普通的運動裝,從倉庫里拎出了一大桶汽油。
他一點點將汽油淋在別墅的每個角落。
邊淋邊仔細打量著這個充滿了他跟姜希穎之間甜蜜回憶的家。
傅巖洲站在別墅的大門口,點燃了手中的防風(fēng)打火機。
他最后看了一眼,便對著不遠處的汽油痕跡,徑直扔了出去。
熊熊大火迅速燃燒起來,漸漸吞噬了一切。
傅巖洲走得沒有半點猶豫,睨著鋪天蓋地的火光,堅定地走向了自己的未來。
從此天上人間,再也沒有傅巖洲這個人。
希望姜希穎,也永遠都不會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