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夏桑晚伸出手,回握上,“你好,我是夏桑晚。”
兩人同行了一路,梁既明將她送回了家,在家門前,他突然出聲問道:
“我們之間見過嗎?”
夏桑晚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他們確實沒有見過,但是他的胸膛里面,跳動著她逝去愛人的心臟。
看見夏桑晚沉默,梁既明也沒再多追問。
“那是我的診所,也是我的家,如果你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可以隨時去找我。”
夏桑晚呆滯地點點頭,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看著手中的花,她找了一個花瓶將它插進(jìn)去。
桌子上擺著許湛的照片,夏桑晚伸手觸碰著照片上人的臉頰。
“阿湛,我該怎么辦?”
她的聲音孤獨地在空中回蕩,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
突然,窗口的風(fēng)鈴被吹響,一陣風(fēng)進(jìn)來,將桌子上的那束花吹落了一片花瓣。
夏桑晚忍不住摸上那片花瓣,感受著手中細(xì)膩光滑的觸感。
就像是多年前許湛的手一般。
“阿湛,我是不是真的應(yīng)該聽她們的話,放下你?”
風(fēng)鈴再次響起,像是在回應(yīng)她的話。
不知道過了幾天,夏桑晚站在了梁遠(yuǎn)朝的診所門前。
看見她,梁既明愣了一下,也許是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會愿意來找他,半晌后才說道:“是來找我聊天,還是看病?!?/p>
“有區(qū)別嗎?”
“收費和不收費的區(qū)別?!?/p>
短暫的兩句玩笑話很快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氣氛也變得不那么緊張。
“梁既明,我想跟你講一個故事?!?/p>
梁遠(yuǎn)朝坐直了身體看向夏桑晚。
“我有一個姐姐,我的出生是為了拯救她,我是家中的透明人,父母不喜,人人欺凌。在學(xué)校里面,處境也差不多?!?/p>
“就在我再一次收到霸凌的時候,一個叫許湛的男生出現(xiàn)了,他擋在我的面前保護(hù)我。從此之后,他成為了我生命中唯一的光亮,給了我獨屬于的關(guān)心和愛?!?/p>
“我們一起約定考同一所大學(xué),很幸運的是,我們真的做到了。但是,在大學(xué)報道的前夕,因為我想要吃蛋糕,他給我買的時候發(fā)生了車禍,搶救無效。”
…….
夏桑晚邊說邊哽咽,將從高中起的時候,遇見的所有事情都一一和盤托出。
梁遠(yuǎn)朝臉上的表情也逐漸變得心疼起來。
說完這些之后,夏桑晚拿著桌子上的紙巾企圖擦干凈自己的眼淚,但是眼淚卻洶涌而出,沒有絲毫停歇的意思。
“我的朋友,一直在勸說我放下許湛,但是我真的做不到?!?/p>
“他離開后的每個日夜,我都在血色的夢中驚醒,一遍遍的譴責(zé)自己,是我害死了風(fēng)華正茂的他,是我毀了他的一輩子。”
梁既明站起來,走向夏桑晚,
“我覺得你需要一個朋友的擁抱。”
夏桑晚被他抱在懷中,耳朵貼在他的胸口。
胸膛中心臟的跳動聲傳來,夏桑晚感覺到了安心,情緒也很快的平復(fù)下來。
梁既明給夏桑晚進(jìn)行了心理疏導(dǎo),又給她做了一些測試題,最后將幾盒藥放在了她的手中。
“藥要每天都吃,一個星期要來找我一次,如果想要對我宣泄煩惱或者不好的情緒時,我這里也隨時歡迎?!?/p>
“這是作為一名心理醫(yī)生要對你說的,那作為朋友,桑晚,你會好起來的?!?/p>
也許是將這段時間所有的情緒都宣泄了出去,夏桑晚真的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
甚至第一次在回憶起許湛之后,還能平靜的跟他說再見。
夏桑晚走后,梁既明捂住自己的心臟坐了下來。
在聽見夏桑晚講許湛的故事時,這顆心臟是最疼的,不是生理上的疼痛,而是不間斷地散發(fā)著鈍痛的心疼。
僅僅只是因為心疼她的遭遇嗎?
梁既明不相信這個答案。
作為一名心理醫(yī)生,他聽過太多苦難的故事,但是還是第一次這樣的心疼一個人的遭遇。
半晌后,他呢喃著說,
“許湛,在我身體里面跳動的這顆心臟,是你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