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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跪的第一周,沈虞年心平氣和地和每個過路的人講述著我們的過往。
“雁雁小時候最淘氣了,去摘鄰居家的橘子,被大鵝追了兩條街,褲子都跑掉了。”
“雁雁也是最溫柔的,她總會記得我喜歡吃的每一道菜?!?/p>
“她從小就可聰明了,全班不會的題她都會,甚至只要她一睜眼,老師就知道講錯題了?!?/p>
下跪的第二周,我依舊沒有出現(xiàn),沈虞年變得有些急躁,使勁向路過的人打聽我的消息。
“同學(xué),江雁你認(rèn)識嗎?是我的女朋友,你看她長這個樣子,如果有見到請記得告訴她,我想她了。”
“同學(xué),這是我寫給江雁的信,請你幫我轉(zhuǎn)交一下。”
那人接過信,不屑地嗤笑了聲。
“每天給江雁送情書的同學(xué)可多了,你這個得排隊哦,她可能要下個月才看得到你這里來。”
他笑著點點頭:“等,我一定等,這一次換我來等她。”
下跪的第三周,沈虞年整個人變得狂躁無比。
他隨便扯住一個人就問:“你到底有沒有告訴江雁我想她了,為什么她還不來見我?”
“雁雁從來不會這樣對我的,一定是你們沒有幫我傳達(dá)!”
“我要見江雁本人,你們讓她出來??!”
他用大喇叭在校門口嘶吼,活像一個瘋子。
最后驚動了警方,給他打了足量的鎮(zhèn)定劑才將他帶走。
掛斷沈母的電話后,我簽了送他回家的報警回執(zhí)單,這是我能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這段時間,許多同學(xué)給我發(fā)消息,向我道歉,并請求我上網(wǎng)澄清沈虞年的是個人行為,與班級其他人無關(guān)。
我一概不理,通通拉入了黑名單。
這種倀鬼同學(xué),我可不想再結(jié)交。
上一世,他們集體替沈虞年做偽證,說我是死于意外時,三年的同窗情早就消失殆盡了。
輿論的影響很大,不出意外,班上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被大學(xué)清退收回了錄取通知書。
不少同學(xué)準(zhǔn)備再次復(fù)讀,卻被告知沒有一個學(xué)校愿意收他們。
他們徹底成為了社會的棄子。
作為此次事件的主人翁,宋思凝在事發(fā)之初就跟著偷渡出了國,了無蹤跡。
反倒是沈虞年沉默寡言,整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我無暇顧及這些,因為我早已報名參加了學(xué)校頂尖教授帶隊的深空實驗活動,去完成自己兩世的航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