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箓碎裂的瞬間,我感覺身體突然變得輕飄飄的,仿佛一片羽毛。
低頭看去,卻見“我”還躺在血泊之中,臉色慘白,雙目緊閉,已然沒了聲息。
我茫然地伸出手,試圖觸摸地上的“自己”,卻直接穿了過去。
原來,我已經(jīng)死了。
房間里,一縷青煙正從角落的香爐中裊裊升起,散發(fā)著一種奇異的幽香。
我仔細(xì)辨認(rèn)了一下,心中猛地一沉。
那根本不是什么安神香,而是鎖魂香!
鎖魂香,顧名思義,可以將垂死之人的靈魂強行從身體中剝離出來鎖住。
若靈魂被拉出后,身體得不到及時救治,魂魄便會因失去憑依而漸漸消散。
最終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憤怒與不甘充斥著我的魂體,我飄出房間,想要尋找救援。
剛飄到庭院,便看到裴行寂和白小依正在另一間廂房內(nèi)癡纏。
他們似乎已經(jīng)換了個地方,繼續(xù)著他們未盡的“歡喜禪”。
“行寂哥哥,你說姐姐她……不會有事吧?”
白小依依偎在裴行寂懷中,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裴行寂輕撫著她的秀發(fā),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放心,小沙彌不是說了嗎?她在木驢上聞著安神香,睡得正香呢,說不定還在享受呢。那種不知好歹的女人,就該給她點教訓(xùn)?!?/p>
裴行寂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dān)憂,但很快又被白小依吸引了過去。
我試圖大聲呼喊,試圖引起裴行寂的注意,告訴他我快要死了,告訴他那根本不是安神香!
可是,我的聲音根本無法傳遞給他們,我的身體也無法觸碰到他們分毫。
我只是一個虛無的靈魂,一個旁觀者。
看著裴行寂抱著白小依的樣子,我想起我過去也這樣被他抱過。
我還很小的時候,父親便將裴行寂從一座破敗的寺廟中接回了趙府。
那時的他,還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小和尚。
但他很護著我,府里的小廝丫鬟若有怠慢我的,他都會默默地替我出頭。
當(dāng)我不開心時,他會抱緊我,安慰我一切有他。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們漸漸長大。
裴行寂佛法高深,天資聰穎。
我動用家族的勢力,為他鋪路揚名,助他在京城佛法界嶄露頭角。
然而,京城白馬寺的方丈卻對他頗有微詞,私下里稱他為“西域妖僧”。
說他佛性不純,心術(shù)不正。
當(dāng)時我聽聞此事,還曾怒氣沖沖地去找那方丈理論,為裴行寂辯解。
我認(rèn)為方丈是嫉妒裴行寂的才華與俊美,才會如此污蔑他。
現(xiàn)在想來,那老方丈果然慧眼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