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轉正3小時，我就發(fā)現了幼兒園的秘密。
園長為了省錢買保時捷，用工業(yè)顏料給孩子做蛋糕，已經持續(xù)了整整78天。
直到集體中毒事件爆發(fā)，她帶著家長和記者堵在教室門口。
聲淚俱下地控訴是我這個新來的老師投毒。
面對憤怒的家長，我選擇反手報警。
“你賺的每一分錢，都沾著233個孩子的血?！?/p>
......
下午三點，我的轉正通知書剛剛蓋好章。
廚房里就飄來甜膩的香味，孩子們圍著餐桌興奮地拍手。
“蘇老師，今天的七彩發(fā)糕好香呀！”
小雨拉著我的衣角，眼睛亮晶晶的。
轉正第一天，孩子們這么開心，我也跟著高興。
廚師大姐端著托盤走出來，一塊塊彩色的發(fā)糕擺在桌上。紅的、黃的、綠的、紫的，像彩虹一樣好看。
“來來來，小朋友們排隊拿發(fā)糕！”
我維持著秩序，看著孩子們一個個領到自己的那份。
他們咬一口，露出滿足的笑容。
今天大姐做多了，我有幸也拿了一塊嘗嘗。
入口的瞬間，我愣住了。
這個味道隱隱有些不對。
甜膩之下，有一小股刺鼻的化學味。很淡，但確實存在。
我皺著眉頭，又咬了一口。
化學味更明顯了。
“蘇老師，我肚子疼。”
小明突然捂著肚子，臉色發(fā)白。
“我也疼?！?/p>
“老師，我想吐。”
一個、兩個、三個......
幾乎同時，十幾個孩子開始嘔吐。
彩色的發(fā)糕碎屑混著胃液，濺了一地。
我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快！所有人停止進食！”
我大聲喊著，沖向最近的孩子。
“用手扣嗓子眼，把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
整個教室陷入混亂。
孩子們哭聲一片，嘔吐聲此起彼伏。
我手忙腳亂地給他們催吐，同時撥打120。
“喂，120嗎？春蕾幼兒園233個孩子食物中毒，快來！”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急：“我們馬上到！”
掛掉電話，我沖向廚房。
廚師大姐正在往下水道里倒什么東西，嘴里還嘟囔著：“今天怎么能不小心放多了呢？”
一個巨大的塑料桶，里面裝著五顏六色的液體。
我看清楚了桶身上的字：“工業(yè)顏料”。
她們用工業(yè)顏料給孩子做發(fā)糕。
“你在干什么？”
我沖過去，想要搶那個桶。
廚師大姐慌張地推開我：“你別管！這是園長讓我處理的！”
我死死抓住桶沿，不讓她倒。
“這是證據！你不能銷毀！”
“松手！”
她用力推我，我被推得跌坐在地上。
但我沒有松手。
我掙扎著站起來，拼命搶奪那個桶。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發(fā)生什么事了？”
園長趙剛帶著一群聞訊趕來家長沖進教室。
家長們看到滿地的嘔吐物，看到哭成一團的孩子，瞬間炸鍋。
“這是怎么回事？”
“我的孩子怎么了？”
“誰來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
趙剛快速掃視了一圈，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
然后他突然指著我，聲音顫抖。
“就是她！蘇晴！”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
“她嫉妒轉正不成功，蓄意在食物里投毒報復幼兒園！”
什么？
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我親眼看到她往發(fā)糕里加東西！”
“我就是心軟，想給她一個機會，沒想到她竟然做出這種畜生不如的事！”
家長們瞬間暴怒。
“你這個毒婦！”
“想殺死我的孩子！”
“我要弄死你！”
他們沖向我，拳頭已經舉起。
我的心臟狂跳。
不是的。
不是這樣的。
我沒有投毒。
是她們用工業(yè)顏料做發(fā)糕。
是她們害了233個孩子。
“不是我！”
我大聲喊著，但沒有人聽。
保安沖過來，死死架住我的胳膊。
“放開我！不是我投毒！”
“是工業(yè)顏料！她們用工業(yè)顏料做發(fā)糕！”
趙剛大聲喊道：“你看她還在狡辯！良心被狗吃了！”
我拼命掙扎，但被保安死死控制。
就在這時，記者也趕到了。
攝像機對準我，閃光燈啪啪作響。
我被推到最前面。
“她就是投毒的老師！”
“大家看看她的嘴臉！”
“這種人怎么能當老師？”
我的心在滴血。
但我想起了藏在口袋里的那塊發(fā)糕。
我剛才偷偷留了一塊做樣本。
我拼盡全力，從保安的鉗制中掙脫出一只手。
高高舉起那塊發(fā)糕。
“我剛剛已經報警了！”
“也通知了食藥監(jiān)局！”
“后廚的門我鎖了，誰也別想動現場！”
趙剛的臉色瞬間變了。
我看著他說道：“趙剛，你賺的每一分錢，都沾著233個孩子的血?！?/p>
警笛聲由遠及近，救護車和警車幾乎同時到達。
我抱著小明，他的臉色青白，嘴唇發(fā)紫?！袄蠋?，我難受?！?/p>
“馬上就好了，馬上就好了?！蔽业穆曇粼陬澏丁?/p>
醫(yī)護人員沖進來，看到滿地的嘔吐物和哭成一團的孩子，臉色瞬間嚴肅。“快！分組搶救！”
擔架一個接一個抬出去。8個班233個孩子，像流水線一樣被送上救護車。
家長們徹底瘋了，有人在哭，有人在罵，有人在砸東西。
“我的孩子才四歲！”
“你們這些禽獸！”
“我要殺了你們！”
食藥監(jiān)局的人也來了，領頭的是個中年女人。
“現場封鎖，任何人不得靠近廚房。”
我從口袋里掏出那塊發(fā)糕，遞給她?！拔伊袅藰颖?。”
她接過來，仔細觀察。用鼻子聞了聞，眉頭皺得更深。
“這不是食用色素。”
就在這時，趙剛突然跳出來，聲音顫抖：“警察同志，就是她！蘇晴！”
“她剛轉正失敗，心理扭曲，故意在食物里投毒！”
“我親眼看到她往發(fā)糕里加東西！”
趙剛越說越激動：“她昨天還跟我吵架，說要讓我后悔！”
“我就是心軟，想給她一個機會，沒想到她竟然做出這種事！”
后面趕來的家長們瞬間暴怒，拳頭已經舉起。
“你這個毒婦！”
“想殺死我的孩子！”
“我要弄死你！”
食藥監(jiān)的人示意大家安靜，走向廚房。
趙剛的臉色瞬間變了，慌張地跟在后面。
門被打開，幾個大鐵桶擺在角落。
標簽赫然寫著：“工業(yè)堿性橙（非食用）”。
食藥監(jiān)的人戴上手套，取樣檢測。
“這是工業(yè)顏料，含有重金屬和有毒化學物質?！?/p>
“長期食用會導致重金屬中毒，嚴重的會致癌。”
家長們的憤怒瞬間轉向趙剛。
“你這個畜生！”
“用毒害我們的孩子！”
趙剛臉色煞白，聲音都變了調：“不是我！是供應商送錯貨！”
“我不知道這是工業(yè)顏料！”
“我也是受害者！”
幾個家長開始動搖，記者們的鏡頭轉向趙剛。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小晴！”
我回頭，看到李浩跑過來。
他是幼兒園的后勤主管，也是我的男友。
我的心瞬間溫暖起來。
終于有人站在我這邊了。
李浩沖到我面前，緊緊抱住我。
“沒事了，我來了。”
我差點哭出來。
“浩哥，我沒有投毒，真的沒有。”
“我知道，我相信你。”
就在我感到一絲安慰時，李浩突然拉著我走到一邊。
“小晴，別鬧大?！?/p>
他的聲音很低，只有我能聽到。
“園長夫人說會給你補償，你認個失誤操作就行?！?/p>
什么？我愣住了。
“就說你不小心拿錯了調料，不是故意的。”
“這樣大家都有臺階下?！?/p>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浩哥，你在說什么？”
“233個孩子中毒，你讓我認錯？”
“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憑什么認？”
李浩的臉色變了，聲音更急促。
“你別犯傻，這件事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p>
“園長夫人·答應給你十萬塊錢，你拿著錢離開，去外地重新開始?！?/p>
“十萬塊錢？”我的聲音在顫抖。
“233個孩子的命，在你們眼里值十萬塊錢？”
李浩摸了摸我的臉，語氣溫柔。
“小晴，你要現實一點?！?/p>
“跟園長斗，你斗得過嗎？”
“他在這里經營了十年，關系網你想象不到。”
“你一個實習老師，拿什么跟他斗？”
我的心在滴血。
眼前這個男人，是我交往了兩年的男友。
我以為他會保護我，支持我。
沒想到他竟然勸我背黑鍋。
“浩哥，你知道工業(yè)顏料的事嗎？”
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什么工業(yè)顏料？”
“別聽他們瞎說，哪有那么嚴重?！?/p>
他越說越慌。
“就是個意外，孩子們吃壞肚子而已?！?/p>
“過兩天就好了?！?/p>
我徹底明白了。
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我盯著李浩的臉，竟發(fā)現變得如此陌生。
“233個孩子！你怎么能說這種話？”
李浩的臉色瞬間難看，聲音也變得冷硬：“你別不識抬舉，趙園長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p>
我的心瞬間涼透。
這個男人，這個我愛了兩年的男人，竟然說出這種話。
“你早就知道工業(yè)顏料的事?！?/p>
“知道又怎么樣？”李浩攤攤手，“我只是個后勤主管，不是我負責采購?！?/p>
“你眼睜睜看著233個孩子中毒？”
“小晴，你太天真了?！彼恼Z氣帶著嘲諷，“這個世界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
警察走過來，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蘇晴，趙剛，跟我們回局里配合調查?！?/p>
上警車的時候，我看到趙剛正在打電話，聲音很小但語氣急促。
“李律師，麻煩您了?！?/p>
“對，就是那個檔案?！?/p>
“錢不是問題?！?/p>
到了警局，我如實陳述了事情經過。
工業(yè)顏料，毒發(fā)糕，233個孩子中毒。
趙剛在隔壁房間，他的聲音透過墻壁傳來。
“我也是受害者啊，供應商送錯了貨?！?/p>
“我一個老實人，怎么可能故意害孩子？”
“你們要抓就抓那個新老師，她心理有問題。”
三個小時后，趙剛被保釋了。
我還坐在審訊室里，警察告訴我：“檢測報告需要時間，你暫時不能離開?！?/p>
透過窗戶，我看到趙剛坐上了一輛黑色奔馳。
他的律師拍拍他的肩膀，兩人說說笑笑。
第二天早上，我被釋放了。
剛走出警局，手機就瘋狂震動。
微博熱搜第一：#毒老師害233個孩子#
我點開一看，全是污蔑我的文章。
“新入職女教師操作失誤，233名幼兒食物中毒?！?/p>
“疑似心理扭曲，報復園方不續(xù)約?！?/p>
“知情人士透露，該女教師平時性格偏激?！?/p>
評論區(qū)更是一片謾罵。
“這種人也能當老師？”
“害了這么多孩子，還不承認！”
“建議判死刑！”
我的手在顫抖，繼續(xù)往下翻。
竟然有視頻。
李浩面對鏡頭侃侃而談。
“蘇晴平時性格確實偏激，工作中經常出錯?！?/p>
“她對后廚操作不熟悉，這次出事我們都很意外。”
“但作為她的同事，我還是希望大家理性看待?！?/p>
最后一句話，讓我徹底崩潰了。
他在鏡頭前裝好人，實際上每一個字都在給我定罪。
手機又震了一下。
我的個人信息被扒出來了。
姓名，年齡，住址，連學校成績都有。
“蘇晴，22歲，師范學院畢業(yè)?！?/p>
“在校期間多次與同學發(fā)生沖突?！?/p>
“心理測評顯示有反社會傾向?！?/p>
我看著這些謊言，眼淚掉了下來。
心理測評？我從來沒做過。
與同學沖突？我在學校人緣很好。
但網友們不管這些，他們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樓下開始聚集人群。
我透過窗簾往下看，至少有二十個人舉著橫幅。
“還孩子們公道！”
“毒老師滾出去！”
“嚴懲兇手！”
有人拿著紅色油漆，在我家門上寫字。
一個大大的“毒”字，觸目驚心。
門鈴響了，我沒敢開。
外面?zhèn)鱽響嵟慕泻奥暋?/p>
“蘇晴！你出來！”
“害了我們的孩子，還想躲？”
“你不是人！”
砰砰砰的砸門聲，震得我心臟狂跳。
我蹲在客廳角落，緊緊抱著膝蓋。
手機還在震動，一條條惡毒的短信不斷涌來。
“你不得好死！”
“毒婦！”
“我們知道你住哪里，你等著！”
我關掉手機，卻關不掉外面的叫罵聲。
他們要讓我承認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罪名。
他們要讓我為趙剛的貪婪買單。
233個孩子，這些無辜的孩子，成了他們轉移視線的工具。
而我，成了所有人仇恨的發(fā)泄口。
我被停職在家，網暴達到頂峰。手機里全是辱罵短信和未接來電。
我把手機調成靜音，扔在沙發(fā)上。但外面砸門聲依然沒停。
叮咚。
手機彈出一條新聞推送：
【獨家】紅太陽幼兒園將于今日下午3點召開新聞發(fā)布會，園長趙剛親自澄清事實真相，邀請部分家長代表和主流媒體到場。
我盯著屏幕，心臟砰砰直跳。他要在媒體面前定我的罪。
李浩的短信緊接著發(fā)來：
“小晴，這是你最后的機會。到發(fā)布會上去認個錯，園長還能保你。否則，你這輩子就毀了?！?/p>
我看著他虛偽的短信，心中只剩冰冷。
突然想起一個細節(jié)。
李浩最近換了新車，一輛紅色寶馬。
他說是分期付款，但我知道他工資多少。
還有那些昂貴的手表，名牌衣服......
一個瘋狂的念頭涌上心頭。
我打開電腦，輸入幼兒園后勤采購系統(tǒng)的網址。
李浩之前無意中在我面前輸過密碼，我記得。
手指在鍵盤上顫抖。
輸入用戶名：lihao
密碼：lh19940325
登錄成功。
我的心跳得很快，像做賊一樣。但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系統(tǒng)界面很簡單，我點開“采購管理”。
表面上是正常的采購記錄，蔬菜、肉類、調料，價格都很正常。
但我繼續(xù)往下翻，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發(fā)現了一個加密文件夾，名稱是“員工餐耗材”。
雙擊打開，需要二級密碼。
我試了幾個常用密碼，都不對。
突然想起李浩的生日。他總是用生日做密碼。
輸入：0325
文件夾打開了。
里面有兩套完全不同的采購單。
一套是“精品生鮮采購單”。
牛肉每斤38元，蔬菜每斤12元，標注著“上級檢查專用”。
另一套標注著“日常耗材”。
上面寫著：“飼料級混合肉糜，每斤5.8元”、“臨期土豆（已發(fā)芽），每斤0.8元”、“工業(yè)色素，每瓶15元”。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
孩子們吃的，竟然是飼料級的肉糜和發(fā)芽的土豆。
我繼續(xù)翻找，找到了一個語音文件，點擊播放。
李浩的聲音傳出來：“老王，這次的貨還是按老規(guī)矩，用最便宜的?！?/p>
對方回答：“放心，保證不會吃死人?！?/p>
李浩笑了：“吃死人我們也負不起責任，別太過分就行?！?/p>
我渾身發(fā)冷。
這個男人，這個我愛了兩年的男人，把233個孩子當什么？
下午2點50分，我戴著口罩和帽子，出現在發(fā)布會現場。
趙剛坐在臺上，身邊是幾個家長代表。他眼眶發(fā)紅，聲音哽咽。
“我辦幼兒園三十年了，從來沒想過會發(fā)生這種事?！?/p>
“我們對蘇晴老師的行為深感震驚?！?/p>
“她因為個人情緒問題，報復性地誤拿了后廚角落里一袋朋友送的工業(yè)染料來做點心?！?/p>
臺下的記者和家長聽得咬牙切齒。
李浩站起來作證：“蘇晴平時性格確實偏激，這次出事我們都很意外。”
“但我們愿意承擔管理責任，給孩子們最好的治療。”
就在記者們準備提問時，我從側門走上臺。
全場嘩然。
保安想要攔我，我直接繞過他們，走到講臺前。
“請讓我說幾句話?！?/p>
我不顧趙剛的阻攔，將U盤插入講臺的筆記本。
投影幕布上的PPT瞬間切換。
我點開了那份真實的采購單，用激光筆圈出“飼料級”三個字。
臺下一片死寂。
然后播放了李浩和供應商的語音：“用最便宜的貨，保證不會吃死人就行?！?/p>
趙剛和李浩的臉瞬間扭曲。
我摘下口罩，對著臺下的記者和家長，一字一句地問：“請問趙園長，我們的孩子，在您眼里，就只配吃這些么？”
“飼料級的肉糜，發(fā)芽的土豆，工業(yè)色素。”
“233個孩子，日復一日地吃著這些東西。”
“而你們的檢查單上，寫的是精品牛肉?！?/p>
臺下爆發(fā)出憤怒的叫喊聲。
“趙剛！你還是人嗎？”
“把我們的孩子當豬來養(yǎng)！”
“李浩，你這個畜生！”
趙剛想要辯解，但話筒已經被我掌控。
“各位記者，各位家長，真相就在這里。”
我指著投影幕布上的證據：“孩子們中毒，不是因為我的報復，而是因為他們長期食用這些垃圾食品。”
“工業(yè)色素只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