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了,睜開眼看到一個紅色的人影,看不太清楚,
像是這人臉上籠罩了一層霧氣,虛虛實實的,更不知道這里是個什么地方,我腦袋有點抽筋,
四下亂看,就見天空灰蒙蒙的,我身處在一條灰蒙蒙的路上,兩邊卻看不到任何景象,
沒有樹,沒有山,沒有人家,只有無盡的荒涼和灰蒙蒙的煙霧。偶爾有一兩個人飄過,
都是臉色慘白,悄無聲息,身上穿的衣服也不相同,等等!飄了過去,
我才想起來這里人走路肩膀都不動的,再仔細一看,一個從我身邊路過的男子猛然一回頭,
就見他臉色枯槁,面無血色,一雙眼睛沒有任何感情,也沒有一絲生氣,冰冷冰冷的。
這里絕對不是我所熟悉的世界了,難道是死了?這個念頭一出,我頓時呆立當場,
昏昏然三魂丟了兩魂,身邊卻傳來一個嬌媚的聲音:“老公,老公你怎么了?”老公!
我轉(zhuǎn)頭去看,裴曉曉那死鬼就在我身邊,身上穿著拜堂的吉服,笑著看我,
只不過她臉上縫針的地方仍然是恐怖,我哇的一聲,掉頭就跑,她朝我一招手,
我就像是她手中的風箏,立刻就被拽了回去?!袄瞎?,你跑什么,咱們是合法夫妻,
去城隍那里報個道就行了,我都打聽清楚了……”我能聽到裴曉曉對我說的話,
還能看到我和她手腕間系著一條紅繩,無論我如何掙扎跑動,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大姐,誤會啊大姐,咱倆那是做戲,你爹說的,你不能當真啊……”我使勁的哀求,
她卻根本毫不在意,手腕一抖,我就朝著她一飄……我是真沒招了,只能是苦苦哀求,
裴曉曉卻一口一個老公的叫著,渾不在意,我被他拽的飛一樣的超前走,
一路上就見來往的各色人等,哪朝那代都有,有騎馬的,坐轎的,開車的,
樣式雖然千奇百怪,質(zhì)地卻都是一樣,全都是紙糊的。“老公,你不用羨慕,
我爸爸有錢,早就給咱們燒了全套的冥器,咱們在這的日子不會難過。
”裴曉曉還真把我當她老公了,言語溫柔,動作卻一點都不溫柔,拽著我飛跑,
我跟風箏似的被她拽在天上飄,飄著的過程中我整理了一下思緒,明白這是被裴江坑了,
坑的真狠。很明顯這一切絕對不是演戲那么簡單,騙我跟裴曉曉冥婚,
然后人不知鬼不覺的在做掉我,他媽的,都說有錢就**,還真是這樣,老子一個大好青年,
竟然著了老賊的道,事到如今說什么也晚了。裴曉曉或者是因為橫死的緣故,
力氣大的嚇人,我根本掙不脫她的束縛,就見她一溜煙似的狂奔,勢若奔馬,
不一會的功夫到了個城市,城市高大,灰乎乎的看不太真切,像是永遠都彌漫這一層霧氣,
也沒人看守,進去一看,建筑高低起伏不同,古代建筑跟現(xiàn)代建筑混搭在一起,
跟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似的,街道兩側(cè)整齊,隱約有人影晃動,卻是看不真切。
很快我就被裴曉曉拽到了一處恢弘氣派的官署,官署門口有鬼差守著,
左右兩側(cè)貼了副對聯(lián),左邊是:善行到此心無愧,右邊是:惡過吾門膽自寒,橫批,
我處無私。電視劇里沒少看古代的衙門,眼前就是一正宗的古代衙門,公堂大門敞開,
一個身穿紅色官服的男人,四十來歲的年紀,國字臉,頗有威嚴,正在公堂上批示公文,
下面十幾個手拿鐵鏈,水火棍的惡鬼站了兩排,各個猙獰,青臉,豎眉,戴著白白的尖紙帽。
裴曉曉進了公堂,對那官員道:“老爺,我跟我家老公來辦理冥婚證明。
”說完遞上一張紅色的帖子,我很清晰看到帖子里面夾了許多冥幣,不由得更加絕望。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哥們身上分文沒有,就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官員低頭先是看了看帖子,然后抬頭看了我一眼,眼中冒出精光,有攝魂追魄的威壓,
我不由得全身一抖,知道這里將是我最后一搏的地方,急忙慘叫一聲,跪在地上,
學(xué)著電視里演的那樣,凄慘的大叫一聲:“冤枉啊老爺!”官員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
呵斥道:“這是城隍署衙,不得大聲喧嘩?!毙鷩W還有一線生機,不喧嘩真就真撲街了,
我急忙大聲道:“小人有冤情稟報!”裴曉曉見我大聲叫嚷,很是心急,
也不敢驚擾那位大人,輕聲道:“大人,我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上面都寫著呢,
生辰八字也都在,剛拜了堂,只是過來補個手續(xù)的?!闭f著話還指指點點帖子里夾著的冥幣。
官員半瞇著眼睛,對我做瞧右看的,臉上流露出有些興奮的表情,
像是看到了什么值錢的東西,看的我渾身直哆嗦,暗自納悶,地府里面也興搞基?
過了有那么一會,那官員才拿著官腔問我:“八字給人家了?”“給了,不是!
我是被裴江給騙了啊。”我就把如何看車禍現(xiàn)場,如何被裴江騙了冥婚前后說了一個遍,
那官員一個勁的點頭,翻著裴曉曉給他的帖子,嘟囔道:“八字給了,迎娶也迎了,
拜堂也拜了,你這是自愿的啊……”“我是被哄騙的,大人明察?。 蔽壹泵q解,
那官員沉吟道:“不好辦啊,你這手續(xù)都全,我也不能徇私枉法,
這個……”哥們好歹在報社這種機關(guān)單位混了一年,知道個眉眼高低,
一般領(lǐng)導(dǎo)說到這個……的時候,基本是有轉(zhuǎn)折,就看該怎么表現(xiàn),
我急忙接話道:“大人說怎么辦,就怎么辦?”官員一臉壞笑的看著我,問道:“真的?
”“真,比十足真金還真?!倍嫉搅诉@關(guān)口了,真要獻上菊花那也說不得了。
“咳咳,我看案情其中有些復(fù)雜,來呀,先請裴曉曉姑娘下去歇歇,
本官要親自審問這小子?!彼宦暦愿?,就有鬼差上前押解裴曉曉,別看裴曉曉橫,
在鬼差手里卻老老實實的跟著走了,眼見著裴曉曉離的遠了,
那官員一臉笑意的看著我道:“你還沒死透!想不想知道本官為什么要留下你?
”頭一句我聽的很歡喜,后面跟的這句就有些納悶了,訕訕的也不敢開口,
多少有些想保住菊花,那官員見我不說話,嘿的一笑道:“小子,今天碰到我,是你幸運,
實話跟你說了吧,我不是城隍老爺,只是他手下的一個判官,我叫吳老六,
以前是道家神霄派的道士,由于生前行善積德,苦練道法,死后坐到了這個位置。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該拍馬屁的時候絕對不能猶豫,
我立刻獻媚道:“吳真人生前必定道法高深,向善積德,才會有這么大的福氣,
當?shù)搅耸形貢患壍囊殻?/p>
實在是讓人羨慕……”城隍爺大多由有功于地方民眾的名臣英雄充當,
是漢族民間和道教信奉守護城池之神。是冥界的地方官,職權(quán)相當于陽界的市長。
所以我稱呼吳老六為市委秘書,倒也沒有錯。我一句吳真人用的恰到好處,
他聽了挺受用,看著我,似笑非笑的道:“留下你,是因為你是個糊涂鬼,卻還沒死透,
對我有用處,這么跟你說吧,我在判官這個位置上干了一百多年,卻總得不到提拔,
原因是功德積攢的不夠,但我公務(wù)繁忙,又是個陰神,不在陽世,積攢功德殊為不易,
我看你到是個可造之材,讓你還陽,積攢功德,算是我救了你一命,你積攢的功德,
也就相當于我的功德,你在寫個自愿把功德轉(zhuǎn)給我的契約文書,我功德夠了,就能進步一下,
當上城隍。”“怎么積攢功德。”我小心翼翼的問?!笆烙性S多的冤鬼孤魂,
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留戀人世,因為執(zhí)念,不肯輪回轉(zhuǎn)世,很是可憐,
只要你幫我超度到了足夠多的孤魂野鬼,功德也就積攢得差不多了。
”“那我有什么好處?”這句話脫口而出,完全是習慣,說出來就后悔了,
畢竟小命在人家手里捏著呢,沒想到吳老六并不著惱,微微一笑道:“好處自然是有的,
這樣吧,你本該七十歲死,我給你添十年的陽壽,你在四十歲的時候有一道坎,
恐怕不好過去,我?guī)湍銛[平了,你看怎么樣?”“那些惡鬼冤魂的好超度嗎?
”我挺關(guān)心這個問題,畢竟咱只是個普通人,不是和尚老道,要去超度惡鬼,
再被惡鬼超度了,可有些得不償失,吳老六見我問這么白癡的問題,看**一樣的看著我,
揶揄道:“好超度還用的著你?”我認真琢磨了一下,吳老六給的兩個好處挺雞肋,
首先活到七十歲跟活到八十歲有區(qū)別嗎?沒錢活到六十就夠了,活長反倒遭罪,
那個四十歲的坎更是扯淡,要是真有坎過不去,還能活到七十?既然我有被利用的價值,
就有討價還價的余地,沉吟著道:“還有沒有別的條件?”吳老六的臉立刻就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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