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到家后,白芷的肚子突然“咕?!苯辛艘宦?。
她紅著臉低下頭,宋頤安卻笑了,眼神寵溺:“餓了?”
白芷小聲點頭,宋頤安轉(zhuǎn)頭看向徐莞青,眼神瞬間恢復冷淡:“去做飯?!?/p>
他報了幾個菜名,全是白芷愛吃的,最后還強調(diào):“她吃不了辣,口味做清淡點?!?/p>
白芷驚喜地抬頭:“這么久了,你還記得我的口味?”
“只要和你有關的,我都記得?!彼晤U安聲音溫柔。
徐莞青看著他們,緩緩抬起自己纏著繃帶的手:“我做不了飯?!?/p>
她聲音很輕,“醫(yī)生說我手骨折,傷筋動骨一百天,現(xiàn)在連菜刀都拿不起?!?/p>
白芷遺憾地嘆氣:“那太可惜了!早就聽說徐同志做的菜好吃,我最近一直吃食堂,還想著今天能嘗嘗家常菜……”
“沒關系?!彼晤U安站起身,“既然你想吃,我做給你吃?!?/p>
徐莞青怔在原地。
她看著宋頤安挽起軍裝袖口,露出結(jié)實的小臂,在廚房里動作嫻熟地切菜、翻炒,軍綠色的背影挺拔如松,在油煙中竟顯出幾分違和的煙火氣。
原來他會做飯啊。
這個認知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割開她的心臟。
結(jié)婚這么多年,她一直以為宋頤安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生理期痛得直不起腰,也要強撐著給他做飯;她發(fā)著高燒到39度,還要擔心他回來沒飯吃。
而他,從來都沒想過要幫她一次。
如今,他第一次下廚,卻是為了白芷。
飯桌上,宋頤安不斷給白芷夾菜:“多吃點,都瘦了?!?/p>
他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眼神專注得仿佛這世上只有白芷一個人值得他注視,完全沒看徐莞青一眼。
就在這看似和樂融融的時刻,白芷突然尖叫一聲:“啊……好痛!頤安,我好像被什么咬了?!?/p>
宋頤安立刻蹲下去檢查,臉色驟變:“毒蝎?!”
這話一出,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被毒蝎咬了,如果不及時清理毒素,必死無疑!
可家里沒有清理工具,等送醫(yī)院怕是來不及了!
正在白芷臉色慘白不知所措之際,下一刻,宋頤安竟毫不猶豫俯身,直接用嘴給白芷吸毒!
“不要!”白芷掙扎,“頤安!這是毒蝎,會要命的!”
宋頤安死死按住她的腿,雙眸泛紅:“阿芷,聽著,你我之間如果非要死一個,我寧可是我?!?/p>
徐莞青站在一旁,感覺心臟被活生生捅了一刀。
她沉默地轉(zhuǎn)身,去叫了衛(wèi)生員。
等衛(wèi)生員趕來給兩人打了血清,一個新來的小戰(zhàn)士擦著汗說:“團長,雖然您很疼愛夫人,但以后遇到這種事千萬別冒險了!來晚一點您真有生命危險!”
一旁的老衛(wèi)生員趕緊捅他,指著徐莞青:“瞎說什么!這才是夫人!”
小戰(zhàn)士“啊”了一聲,滿臉尷尬地道歉。
徐莞青搖搖頭:“沒關系。”
所有人都看得出宋頤安更在意誰。
而很快,她這個光有名頭的宋夫人,也會徹底讓位了。
半夜,徐莞青口渴起來接水。
經(jīng)過客房時,她看見白芷喝完藥昏昏欲睡,而宋頤安坐在床邊,正輕聲給她講故事。
他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眉眼間是她從未見過的柔情。
白芷睡著后,宋頤安克制地俯身,似乎想吻她,但最終只是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晚安?!?/p>
徐莞青站在陰影里,心臟疼得發(fā)麻,密密麻麻的疼順著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
再等等吧,宋頤安。
很快,我就會把宋夫人這個頭銜完完整整地還給白芷。
很快,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親吻你心尖上的人,不必再這樣隱忍克制。
此后,白芷在家休養(yǎng)了幾天,腳傷好了后,特意拿出兩張票:“頤安,莞青,今天我在文工團有表演,希望你們能來捧場?!?/p>
徐莞青剛要婉拒,宋頤安已經(jīng)冷眼掃過來:“別掃興?!?/p>
三個字,像三把冰刀扎在她心上。
她只能沉默的上了車。
半路上,宋頤安突然停車,去花店買了一束鮮花。
徐莞青看著那束嬌艷欲滴的玫瑰,突然想起,結(jié)婚這么多年,家屬院其他丈夫都會在紀念日給妻子送禮物。
而她,卻連一朵野花都沒收到過。
有一次她羨慕別人的丈夫浪漫,宋頤安冷冷地說:“如果你想要驚喜,那你嫁錯人了。我不會弄這些?!?/p>
現(xiàn)在她終于明白,他不是不懂浪漫,只是所有的柔情都留給了白芷。
她徐莞青,不配得到他半分用心。
到了文工團,他們先去后臺看白芷。
宋頤安捧著那束玫瑰走到白芷面前時,四周頓時響起一片艷羨的驚呼。
“白芷,你對象對你可真好!這進口玫瑰一支要二十塊呢!”
“就是,我結(jié)婚這么多年,連片花瓣都沒收過!”
“你對象這么帥,還看著冷冰冰的,沒想到這么浪漫!”
一眾起哄聲中,白芷羞紅了臉,宋頤安也沒有解釋兩人的關系,只是溫柔地注視著她,眼神柔軟得不像話。
徐莞青站在人群外圍,像個誤入他人愛情故事的旁觀者。